第17章 幕后黑手
“我们下山游历去了。山上只留了几个长老和一些年纪还小的师弟师妹。恰好那几天山下有个村庄野猪泛滥，有村民求援，几个长老就下山去了。”那个四十来岁的中年女子回答道。
赵天骐见这个阿姨说话比较缓和，也配合他分析疑点，不像吕江过于偏激，心里顿时对她多了几分尊重。
“你们下山游历，为什么我师父没去？”赵天骐问道。
“原本前掌门也是想让他去的，但是他说要留守秦川派，就没去。”那个四十来岁的女子又回答道。
白云月转头看向那个女子，惊讶地问道：“不是师父让我留守的吗？”
那个女子被问得一脸茫然：“不是你自己要留守的吗？”
关键点！赵天骐立马警觉起来。
“我是想和你们一起去的，东西都收拾好了，吕师兄来告诉我说师父让我留守。”
“可是出发前吕师兄对掌门说你要留守呀！”
这下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在了吕江身上。
吕江微微一笑，解释道：“我们都走了，谁来守护秦川派呢？白云月是我们这一辈里天分最高的，还是前掌门的徒弟，武功也好。他留下来，秦川派就更安全了。所以我才这么说的。”
这个解释没什么说服力，反而增添了赵天骐的疑惑。
想让白云月留下守护门派也不是什么不好的事，直接和白云月说，他也会答应。吕江却没有问过白云月的意思，在中间这么传话，这又是为什么？这是吕江一向的作风吗？还是另有目的？
还是说，吕江就是这个幕后黑手？
送信和下毒的人都很可能是秦川派的人，或者，是能指使秦川派弟子为他做事的人。吕江是继任掌门。能做继任掌门，说明武功不弱，人脉也不错，可以指示门派里的人为他做事。
吕江具有这个条件。
但是动机呢？
吕江是继任掌门。弄死上任掌门，他就可以早早地顺利上位。
不过这些都还只是猜测，也没有证据。
何况这个动机也不够充分。迟早是要上位的，何必冒这么大的风险？万一前掌门没死呢？那不是会引火烧身吗？
说不定幕后黑手另有其人，吕江只是混淆视听了。
这么想着，赵天骐转身看向白云月。
他是当事人，说不定还有一手资料。
“师父，你就没有怀疑过自己是被害的吗？”赵天骐问道。
白云月微微低头，收回了按在王青珊背上为她输入真气的手，轻声说道：“就算真是被害，那二十几条人命也的确是死在了我的手上。我身上的血债太多了，一死谢罪也没什么。只是青珊还小，不能没有人保护。这些年行医救人，就是为了能弥补一些罪恶。”
赵天骐算是明白了，这些年啥也没查出来，白云月这消极怠工的态度也是重要原因。
“你不过就是个工具人，真正害了这二十几条人命的是幕后黑手。难道你愿意让他逍遥法外吗？难道你不想让他付出代价吗？”赵天骐质问道。
白云月沉默了片刻，嘴角微弯，苦笑着站起身来。
“我的确有所怀疑。只是没有证据。没有证据，就不能指控。”白云月淡淡地说道，直直地看向了吕江。
大家见白云月的目光落在吕江身上，也纷纷看向了吕江。
“你是不是怀疑吕江？”洪工基的扬声喇叭又响起了。
白云月没有直接回答洪工基的话，而是看了一眼那个四十来岁的中年女子和说过一句话的那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说道：“顾师姐，刘师兄，你们是看着我进秦川派的。在进秦川派之前，我什么都不会。不会武功，也不会医术。后来学医的时候，对毒不屑一顾，这你们也是知道的。杀害师父的的确是我，但是下毒的确实另有其人。”
白云月顿了顿，又问道：“顾师姐，刘师兄，当年，在秦川派里，是谁对学毒用毒最为上心？”
眼前这七位，除了两个没说过话的，是白云月离开秦川派才入的门，其他五个，他都认识。吕江自然是不用说了。那个四十来岁的中年女子叫做顾雨，比白云月先入门，是他师姐。那个说过一句话的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叫刘同，是白云月的师兄。
屡次维护吕江的那个三十来岁的女子是郑真，也是师姐。而另一个年轻男子，叫孙二，白云月离开秦川派的时候他刚入门，还没有拜师，不知道是师弟还是师侄。
顾雨和刘同两人相互看了一眼，然后都又斜斜地看了吕江一眼，没有说话。
“不错，就是吕师兄。吕师兄不肯学医，却对学毒格外上心。不仅学毒，还经常用自己制的毒去后山毒小动物。秦川派最会用毒的，非吕师兄莫属。”白云月说着，目光落回到吕江身上。
“哼！这个吕江！两年前他还给我下毒呢！要不是我把毒逼到了腿上，就算不摔死也被毒死了！”洪工基恨恨地说道。
赵天骐想起在吕江茶壶里下的那包药。没想到吕江是用毒高手，那包药估计是没能为正义献身了。
“你怀疑下毒的是掌门？你有什么证据？”郑真指着白云月扬声质问道。
这个女子，几次三番地维护吕江，对吕江倒是忠心得很。
“郑师姐别急着生气。我没有证据。”白云月淡淡地说道，“我们谁都没有证据。”
刚才那个悲伤脆弱的白云月仿佛是个假象，赵天骐熟悉的那个从容冷静，仿佛万事尽在掌握的白云月又回来了。
是的，所有人都没有证据。无论是指控白云月，还是现在怀疑吕江，都没有真凭实据。
芜湖！那不是变成了辩论现场？比谁的嘴炮打得响？
“我去找过那个唯一幸存的下人。他说那天一早，他收到了一张字条，让他无论如何要进城去一趟，傍晚再回来。回来的时候，他就看到了我浑身是血地从府里出来。”白云月说道。
“也就是说，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有人精心设计的。”顾雨加入了分析大队。
“没错。”白云月继续说道，“就连山下野猪泛滥，村民求援，都是被设计的。那个村庄之前根本就没有野猪。”
“这个幕后黑手如果只是想除掉前掌门，那他给前掌门下了毒，自己杀掉就好了。凭他能给前掌门整个院子的人下毒的本事，毒死前掌门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但他没有这么做，反而舍近求远，设计了我师父。
又是调查了我师父的身世，又想方设法支开了秦川派的长老。这个人绕这么大个圈子，引我师父入局，看来他的目的不仅是前掌门，还有我师父。”赵天骐说道。
“而且这个人对秦川派可谓是了如指掌。”张雪亭接上赵天骐的话，“他知道秦川派的弟子外出游历了，还知道白云月没去。他知道前掌门什么时候回家，还知道白云月的房间在哪里，床铺是哪个。”
线索越来越多地指向秦川派内部。
“好了！这些事情秦川派会查的。”吕江忽然开口，“白云月杀了前掌门是事实，还抢了秦川派的宝典，跟我们回去，秦川派会酌情处理的。”
“宝典？什么宝典？”赵天骐这才想起吕江对白云月的第二条指控。到底是什么宝典，能让吕江这么上心？他都有些好奇了。
“这是我们秦川派内部的事，外人还是不要插手得好。”吕江瞟了赵天骐一眼，不客气地说道。
赵天骐看向顾雨，她或许愿意说。
顾雨见赵天骐眼神询问，于是说道：“我只知道丢了本宝典，是什么宝典我也不知道。”
赵天骐又看向刘同。
刘同也摇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
“这个宝典是只传给秦川派掌门的内功修炼宝典，你们当然不知道！”这个时候，那个一直维护吕江，和赵天骐频频对线的郑真说道，表情和语气颇为得意。见吕江责怪的眼神飘了过来，她才收敛了。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赵天骐问道。
“我······我是掌门夫人，怎么不能知道？”郑真的脸微微一红。
原来这两人是夫妻，怪不得她句句维护吕江。
只传给秦川派掌门的内功修炼宝典？有意思！
赵天骐回头看向白云月，问道：“师父，你拿了吗？”
这回必须得先问一下了，免得一会儿又被打脸。和对方互怼得热火朝天的时候，被白云月一手按住肩膀说“是我干的”这种事，赵天骐不想再经历第二次了。
白云月看向吕江，说道：“我说过多次了，没有什么宝典。”
既然白云月没有拿，那这就好办了。
赵天骐看向吕江，问道：“你说是我师父拿的，有什么证据？”
“这本宝典一直在前掌门手里，前掌门去世之后，就怎么也找不到了。最后从前掌门府里出来的是白云月，不是他拿的，还能是谁拿的？”吕江严肃地喝道。
原来没有证据。
“那个什么宝典，你见过吗？”张雪亭问道。
“那是只传给掌门的宝典，前掌门去得突然，没来得及传给我。”吕江说道。
“那就是没见过咯！那你怎么知道有这么个宝典？说不定根本不存在呢？”张雪亭继续问道。
“你胡说什么？怎么不存在？”吕江怒视张雪亭，脸色阴沉，喝道，“这是秦川派的镇派之宝，掌门手册上都有记载！你懂个屁！还敢在这儿胡说八道！”
“那也不能证明是我师父拿的。说不定是前掌门藏起来了，又死得突然，没来得及交代藏在哪儿了。”赵天骐说道。
这个吕江，明明什么证据都没有，却什么屎盆子都往别人头上扣。
“要不是这本宝典，白云月的内力怎么会增长得这么迅速？”吕江阴沉着脸说道。
“呵！”赵天骐冷笑道，“你打不过我师父就说我师父偷了宝典，哪有你这样的人？”
当初洪工基就是这么怼吕江的，今天赵天骐也这么怼一次。
吕江最恨别人说他打不过白云月，听到这话，顿时火冒三丈，脸色阴沉如铁，恨不得立即拔剑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但是他是掌门，这么多人看着，他的维持掌门的气度。
吕江深呼吸几次，压住心头的怒火，冷冷地命令道：“把白云月带回去。”
“是，掌门。”秦川派的几位又纷纷拔出了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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