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心魔异象
一种前所未有地气息，笼罩着秦浪。他感觉自己突然置身于车水马龙的街巷，所有东西都是那样真实，之前的一切像是一场梦境。自己如梦初醒，秦浪有些不敢相信，天空分为黄蓝两色，两颗太阳都散发炙热的光芒。
没等秦浪多看天空就乌云密布，笼罩着整个世界，从黑云中窜出一团黑雾，直扑向秦浪。秦浪本能的用双手抵挡，闭上眼睛。
“救命啊！”
秦浪听到熟悉的声音，睁开了眼睛，黑雾不知什么时候掳走了他儿时好友，秋苑。他们俩从小一起长大，邻居都说他们俩是一对，青梅竹马十几年的感情。
“小子，你的内心世界实在是太糟糕了。但是越糟糕我就会越强大，我会一直存在，直到你杀死我的那天，哈哈哈哈。”黑雾大笑道。这就是仙法者的心魔。
黑雾随手便把秋苑扔下来，秦浪想要跑过去，接住她，却发现自己被束缚在栏杆上动弹不得，眼睁睁地看着秋苑摔死在自己面前。他的世界开始崩溃了，像是没有了引力，什么东西都开始向天上飘去。他看着死去的秋苑，心中的怒火攻心，煞气控制了心神。
他拼命挣脱了锁链，反手凝火，就朝黑雾扔去。黑雾被火焰灼烧后，便消失在原地。又在不远处的天空聚集，再次形成黑雾。
“你的贪念太重，留恋太多，注定成不了大事。你心中的念想越深，我就越强大，嚯哈哈哈哈哈。”黑雾的笑声响彻整个世界。
秦浪握紧了拳头，疯狂的凝聚灵气朝着黑雾砸去。眨眼间，秦浪发现自己置身于一座角斗场内，自己身着沉重的铠甲，手中拿着盾牌和短剑。还没来及反应，他的对手就朝他冲了过来。
而他面前的对手不是旁人，正是他的师父青玄道长。只见青玄道长全副武装，双目血红，瘦弱的手臂挥起短剑，就向他冲去。
他大喊道：“师父，是我啊，我是秦浪。师父！你怎么了？”
对面的青玄道长看他的眼神，非常冷漠，短剑刺向秦浪。秦浪见状，一时间搞不清楚状况。只能被动防守，他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面前的青玄道长完全像是一个陌生人。
他也不敢保证，是不是有什么超自然的东西，在控制师父。秦浪只能拼命喊叫，希望师父可以清醒一点，保持理智。
“哼，耍花招。”对面的师父冷哼道。飞身一跃，用手中盾牌砸向秦浪，秦浪躲闪不及，只能蹲姿支盾格挡，师父反应迅速，反手执剑。
“噗呲”一声，短剑没入秦浪的大腿。一道血泉喷涌而出。秦浪忍着剧痛，跪趴着向后退。他心里暗想，告诉自己，面前只是一副躯壳，和自己师父相同模样的躯壳。但他始终没抬起手中的剑。
面前的师父见状，也丝毫不留情面，拔出短剑，又狠狠地插进了秦浪的胸膛。
转眼间，秦浪突然醒来，起身发现自己竟然在枫树林里。林中人影攒动，不时有树木倒塌，树枝折断的声响。秦浪不知道这一切怎么了，身体不由自主地走上前，跟进林中。
一群训练有素的黑衣人，正在追杀一个中年大叔，大叔体型健壮，身手矫健，一脸络腮胡子，也遮不住他的英气。不过他的跑姿特殊，让秦浪感觉很是熟悉，像是多年的老友。
他定睛一看，这不是三叔嘛？秦浪特别激动的跑过去，因为他上次见到三叔还是高中。三叔自从秦浪家里出了事，对待秦浪像是对待亲儿子一样。
秦浪从小见到三叔，他总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跟谁都是嘻嘻哈哈，每天神出鬼没，来无影去无踪。在秦浪小学的时候就开始玩消失，少则几个月，多则一两年。但自从高中给秦浪过完生日，就再也没见过他了。
“三叔”他激动地挥手喊道，却忘了三叔当下的处境，三叔听到声音，突然身体一震，回头看到秦浪，愣神片刻。被黑衣人找到漏洞，飞镖不断出手。三叔躲闪不及，左肩被飞镖刺中，三叔忍痛拔出飞镖的同时。一把宝剑又插进了他的腹部，推着他后退，撞到青枫树上。
一群黑衣人，蜂拥而上，三叔被活活钉死在树上，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不甘。
黑衣人想要杀人灭口，不紧不慢地走向秦浪。现在的秦浪悲痛欲绝，他见不到自己的亲人好友死在自己的面前，他也不想与自己的师父短兵相接。他以前只想安安稳稳的过日子，有朋友，有家人。现在也没什么大的抱负，没想过要去匡扶正义，也没想过要去建功立业。他只求安稳。
师父说，选择了就不要后悔。他当然不后悔，因为他也向往修仙生活。能延年益寿，能自由飞翔，能学会很多普通人做不到仙法。
他开始有些恍惚，不知道这一切到底要不要继续坚持。
“小子，跟你没什么好说的，送你上路。”黑衣人突然掷镖而出。锋利的飞镖从手中飞旋而出，刺向秦浪。
秦浪感受到了死亡威胁，清楚地看到飞镖上反射的光芒。他极速念咒，凝火挥手而出。击退了飞镖。
心中的怒火再也忍不住发泄。
“啊！”秦浪仰头高声大喝，灵气大盛。周围的枫树开始急剧生长。很快古木参天，遮蔽了所有的光芒。
“极枫破。”青绿色的光芒如鲜花绽放。照亮了秦浪的内心。
秦浪突然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周围被黄蓝色的光芒笼罩，远处不时传来异兽的吼叫声。自己竟然身处幽冥谷。
他揉了揉模糊的双眼，确定自己所在处，就是师父教他凝火术的地方。青玄道长闭目在一旁，面露难色，眉头紧锁，汗如雨下。
他想起来之前自己杀了一个兽人，然后听到呱声后，便发生了异像。现在还心有余悸，不知道师父现在怎么样了。
他站起身来，发现周围的环境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衰败，树木被他轻轻一碰，便倒下，花丛被他轻触，便碎掉。
在他身边产生了一种无形的压迫感。他回头看着眉头紧锁的师父，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办，只能先让自己静下心来。在师父面前打坐，凝聚灵气在两人周围。
自己则进入了内心的精神世界。
那棵枫树没有长高，反而矮小了许多，枝头像是缺少养分，有些发焉。在地上还捡到一根断掉的枝条。
“怎么会这样？难道跟刚刚的心魔有关？”他喃喃道
他拿起枝条看了看，像是自己掉的，枝条在他手中不久，就化为灵气散去了。树顶上的铁片还是像往常一样。丝丝缕缕地微光，保护着枫树。
在树的后面，出现了一扇门。秦浪出于好奇，推门而入，瞬间自己就被传送到了一处密林。整个天空像外面一样，黄蓝色的分成两部分。远处传来阵阵震耳欲聋的声响。
他捂着鼻子悄悄地走在林中，周围散发着浓烈的尸臭味，到处都挂满了白骨，各种生物的都有。震惊之余也要保持警惕，开始凝聚灵气，让自己的反应更快。
他将灵气汇聚在自己右手，食指和中指二指并拢，其他三指握紧。放在胸前，以防不测。缓慢的走在密林中，眼睛不时警惕四周的环境。
不久，秦浪就到达了声响的发源地。一群异兽正在围攻青玄道长，青玄道长现在浑身染着鲜血，头发散乱，脸色极其难看，嘴唇变成了紫色，施法的双手也在不停颤抖。
秦浪从侧面飞身过去，青玄道长一转头，一双血红的瞳孔盯着秦浪，显然把他也当成了敌人。秦浪见状，想起之前角斗场的师父，不敢轻举妄动，后退了几步。
青玄道长背靠着一棵枯木，仿佛随时都可能折断。秦浪看着树枝，心中一震。这是枫树枝，师父身后的是枫树，是道长的枫树。怎么变成了这般模样。
整棵树没有一丝灵气，上面有很多孔洞，枝条也散落一地。随时都可能枯死掉的样子。
“师父，是我，秦浪。”秦浪眉头紧锁道。
青玄道长听到后，冷静了许多，瞳孔的红色也逐渐开始散去。
突然，面前的蛇形异兽突袭，它凭借独有的身体构造产生的弹力，一瞬间飞到青玄道长的面前。向青玄道长喷射毒液，道长双手轻挥，一阵狂风大作，毒液也被吹散。
“碾叶之华。”青玄道长大喝。
周围的灵气迅速凝聚在青玄道长手心，道长的手突然快速增长，只手便可遮天蔽日，一掌拍向他的前方。过量的灵气凝聚，产生的巨大爆炸。
击飞了在场的所有生物，好在秦浪见状况不对，及时退步，爆炸过后只是受了轻伤，并无大碍。
周围的异兽大多当场毙命，青玄道长也吐血不止。秦浪揉了揉眼睛，使用凝火，反手化球。掷向兽群。瞬间点燃了枯木，形成了一片火海。
熊熊的火焰灼烧着异兽，发出阵阵难闻的恶臭味。没死透的异兽也在火海中苟延残喘，很快没了动静。
“师父，您没事吧。”秦浪回头关心青玄道长。
青玄道长眼神恍惚，仿佛没听见。愣神片刻，突然哭了出来。
“都是我的心魔，都是我的念。念想太深，贪念太重，留恋太多。”青玄道长捂着头，一副害怕的模样。随后看到秦浪，突然抓住他的手。
一直重复道“我已经走不出去了，心魔太强大了，我走不出去了！快走！离开这里！”
这就是异瞳蟾的可怕之处，他会将人心中最强大的恶魔释放出来，与自己对弈。人们总是在逃避现实，总是一边害怕失去，一边又贪欲索取。当真正面对自己的心魔，总是胆怯无比。
它会幻化出每个人的弱点，透析你的人性，你内心所有的邪念都会倾巢出动。
秦浪表面总是一副乐观模样，他的内心其实非常空虚，他没有什么要好的朋友，没有很多照顾他的家人。但只要有，他必定会将其视为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家人朋友不多，导致他更害怕失去，他不喜欢离别，更不想失去他爱的人。
他从小接受的教育是传统文化，喜欢国学，为人和善，尊重长辈。所以在异像中，他不会把剑指向自己的师父。他不希望与任何教过他的人短兵相接。
他也有自己的贪念，总是活在过去，自从来到这里，没有一天不想回去，他的心总是静不下来，永远悬在一边。过去的美好啊，过去的生活多么快乐啊。
被心魔异像扰乱心神，导致他的枫树有些发焉，少了许多灵气，好在他及时清醒过来。不至于自己极魔蚀心。
青玄道长刚刚已经经历了七次心魔的冲击，现在内心已经摇摇欲坠。原本数十米的青枫树，现在也是枯木一枝。
他所经历的一切，都是秦浪无法想象的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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