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92 又见,玄慈大师
回龙刀!
我和黄杰在一起六年多,当然一眼就认出来这是回龙刀。我回头一望,果然是黄杰那张冷峻的脸,我突然就明白了巷子里那些尸体是怎么回事,黄杰和郑午一样,都是偷偷跑回来帮我的!
黄杰的脸很冷漠,仿佛根本不认识我,也不问我伤得怎么样了。
锵锵锵锵锵!
一瞬间里,黄杰便和不净大师交手数个回合,回龙刀和佛珠撞在一起,摩擦出无数的火花来。“走!”黄杰吼了一声,言简意赅,狠狠一刀劈出,不净大师抵挡不住,连连倒退。
我立马翻身继续爬行,我知道以我现在的状态,留下来就是黄杰的累赘,只有远远地离开才算帮他。我身上的伤很多,但严重的只有前胸、后背和小腿三处,但就是这三处,已足够拖垮我的身子。
我吃力地往前爬行,一下头都没有回,一直爬出去好远,才回头看了一下,不净大师的人已经追了上来,将黄杰团团围住,具体也看不清什么情况。我一咬牙,继续往前爬去。
我还有任务在身,我不能把命丢在这里。
天已经完全黑了,清冷的风不断吹过我的身躯,我爬在山间,爬在田垄,爬过草丛,爬过小河,浑身湿答答、脏乎乎的,沾满了草屑和土灰,像一条狼狈的丧家之犬。
我自己都不知道我爬出去多远,但是头顶有明月、耳畔有虫鸣,显然已经爬进山间很远很远。
随着我体内的真气不断流转,身上的伤已经好了很多,但长久的体力透支还是使得我的意识越来越模糊,最终昏倒在一株古槐之下。这一觉,我睡了很久很久……
等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床上,这床是硬板床,咯的我一些不舒服。再看四周,发现自己置身于一间奇怪的房间之中,具体哪里奇怪也说不上来,就是感觉和平常的房间不太一样。
看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哪里奇怪,这房间的设施十分简陋,半点现代器具都看不到,只有一床、一桌、一台,就连那门都很老旧古式,但是屋内却很干净,堪称一尘不染。
当时我还有点懵,寻思自己不会是穿越了吧。
就在这时,门“吱呀”一声开了,竟然走进来一个身穿素衣的小和尚,手里还端着一个汤碗。看我起来了,他还挺高兴,说施主,你醒了!
我刚和不净大师交锋数次,还险些死在这个和尚手上,本能地对和尚有些排斥,当即猛地坐了起来,虎视眈眈地看着这个小和尚。小和尚却没事人似的把汤碗放在桌上,说施主,喝了这碗药吧,对你身体有好处的。
我看了一眼,那药黑乎乎的,一闻就苦得很,谁知是不是毒药,当然一动不动。
小和尚却奔到门外喊了起来,说住持、住持、那位施主醒啦!
住持?
还不等我反应过来,一位瘦骨嶙峋、白发苍茫、身穿红色袈裟的和尚已经走了进来,一见我便双手合十,念了声佛号,接着道:“左飞施主,你好些了么?”
我愣了一下,随即认出这个和尚,正是张火火的师伯、清凉寺的住持,玄慈大师!玄慈大师是位高人,当初帮助我们剿灭安阳的安婆婆,还对医药颇有研究,治好了猴子他们所中的大慈悲掌。
我这一双毒龙手也是拜他所赐。
我立刻跳了起来,向玄慈大师问了声好。玄慈大师拉我坐下,让我服下桌上的药,然后我们两人攀谈起来。我才知道,我正好倒在他们寺前,是几个小和尚出门砍柴,将我带回来的。
玄慈大师问我怎么回事,怎么伤成这样。
我本来想告诉他的,结果想到这涉及国家机密,还是闭上了嘴,只说自己出来游玩,不小心遭到一群歹徒的袭击,才体力不支、重伤倒地。
玄慈大师看了我一眼,意味深长地说:“以施主的实力,在中原这地界,能伤到你的屈指可数啊。”
玄慈大师当然看得出来我在撒谎,但是我也只能硬着头皮不说,好在玄慈大师也没有继续追问。我问玄慈大师现在几点了,他说已经子时了,让我好好休息。
我在心里想了半天,子时是几点……
玄慈大师离开之后,我检查了一下自己身上的伤,确定自己再休整一夜,应该就好得差不多了,明天一大早就能下山,继续去处理不净大师的事。
可是躺在床上,却迟迟都睡不着,一会儿担心黄杰的情况,一会儿又想红袖现在怎么样了,一会儿又盘算着应该怎么对付不净大师。辗转到后半夜,才慢慢睡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起了床,本来还担心玄慈大师在睡着,不方便向他道别,后来发现我多虑了,这寺里每一个和尚都比我起得早。
有的在挑水,有的在练功,这才是正儿八经的古刹。
国内有很多清凉寺,河南本地也有不少,有一些完全没有名气,藏在深山老林里面,玄慈大师做住持的这间清凉寺就是完全没名气的那种。也只有这样的寺庙才能完全远离尘世、静心修炼,像少林寺那样的知名大寺,能清静得了才算有鬼。
想当初,我在清凉寺也是住过一段时间的,所以完全不觉得生疏,很快就找到了玄慈大师所住的厢房,说我有事需要下山,向他告别。玄慈大师却让我不要着急,吃过早饭再走。
我一想也是,从昨天晚上到现在都滴米未进,所以又乖乖地去吃了早饭,然后才来向玄慈大师告别。结果一看,玄慈大师已经不在房中,前后院都找了一通,又问其他小和尚,都不知玄慈大师哪里去了。
怪了。
没有办法,我只好率先下山。
到了山下,又一路辗转,才返回洛阳市内。市内的主路上依旧是成群结队的地痞流氓,几乎整个城市的地下世界都出动了,不过想寻着我,也没那么容易。
我抓了一个看着像是头儿的,向他询问昨天的事。他一开始还不愿意说,被我两巴掌扇掉几颗牙齿,才老实了,说不净大师已经下了召集令,让华中各省市的人手都集中到洛阳来,也不知到底想干什么。
我一听就知道坏了,不净大师打了和宋秋雨一样的主意,要来一票大的,控制政府大楼什么的,然后和中央叫板,算是正式决裂。好在他调人也不会那么的快,至少也得要两三天时间,必须要在他行动之前杀掉他!
我又问这头儿,说昨天晚上天快黑那会儿,不净大师带人围攻一个使怪刀的,那人怎么样了,你知不知道?
这人点头,说知道那人,实在太厉害了,杀掉他们几乎上百个人,不过最后他也没讨了便宜,被不净大师打了个重伤逃走了。
得知黄杰重伤,我心里一揪,又想到他安全逃走,才稍稍松了口气。我想知道的东西已经都知道了,按理来说我该把手里这人给放了,毕竟人家也挺配合的,不过我一想到他有可能回头就向不净大师汇报我的行踪,那我接下来的行动就更困难,便将他绑到了一个破房子里,还将他嘴也堵住,能不能活就看他自己了。
解决掉这人之后,我又寻了个偏僻处,才给红袖打了个电话。
昨天阿强一死,我最担心的就是红袖和冲言道长的家人,生怕他们也被不净大师给祸害了。当电话接通的那一刻,我激动得差点都哭出来,红袖也很激动,而且已经哭了出来。
“你在哪儿?”红袖哽咽着问我。
我说我没事,这会儿在洛阳市内,然后又问她怎么样了。她告诉我,她将冲言道长的家人引到了一个朋友家,在城中村的筒子楼里,绝对可靠,让我赶紧过去。
我立刻打了个车,按着红袖给的地址而去。街上跑的都是地痞,就那么大摇大摆地拿着砍刀乱走,出租车司机都抱怨,说公安局都是吃干饭的,怎么也不管管?
我告诉他,这种情况不会持续太久,上面已经在布局了,会将这些家伙一网打尽。
出租车司机奇怪地看着我,估计以为我吹牛逼。
到了某城中村,红袖给的那个地址实在难找,绕了好几圈,差点没把我给整懵了。我又不敢问人,怕暴露自己的行踪。我只好给红袖打了个电话,让她下来接我,同时让她伪装好自己,因为她实在太扎眼了。
我在一个理发店的门口等了一会儿,一个脑袋上缠着围巾的老大妈突然拍我肩膀,让我跟她走。我狐疑地看她,她才放下围巾的一角,露出那张狐媚子脸来,说是我!
我差点没笑喷出来,没想到那么洋气的一个红袖,竟然能把自己拾掇得这么土,果然伪装的够好。红袖引着我绕了几个弯,又钻进某条小巷,最后进了一个破破烂烂的筒子楼。
“到了。”
在三层,红袖摸出钥匙打开门,走了进去。我也跟进去,一个黑洞洞的枪口就对准了我的太阳穴,一个沉沉的声音响起:“不许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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