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11）

赵老家主听得脸色都挂不住了，又不能说什么，甚至心里暗暗埋怨上了秋歌白和儿媳，要不是她来找儿媳商量，儿媳要是能在这事情发生之前跟他说过，就不会导致这个局面，在他的寿宴上出现这种情况，先不说丢了多大脸，就说这宴会上多少有头有脸的人物，这一下得少多少合作，这一想赵老家主真的恨不得打死赵太太，要不是他身体好少不了得被气晕过去。

        秋涵雪自然知道她的行为有多下人面子，但她不喜欢说场面话，弯弯绕绕的。要是竖立了什么对手，就不能怪她了，毕竟秋凌海恐怕早就知道秋歌白的计划了，要不然怎么会坚持要她来，那这就不是她的错了，老头又不是不知道她的性子。

        秋歌白虽然很生气自己的联姻被秋涵雪破坏了，更生气秋雨泽不听她的话，但是在赵家人出来的时候，也强压着自己的怒气没有插嘴帮着赵家，这也是秋涵雪为什么会接受秋老爷子的要求之一，秋家人即使内地里有什么摩擦不满，但永远不会在外人面前斗起来，面对外人都是一致对外，所以秋涵雪相信秋家的孩子只有还不懂事的，没有纯粹的坏根，更何况有老爷子干预着，也不会歪到哪里去。

        秋涵雪看着安静下来的场合，顿感一阵无聊，果然这种社交场合一点都不适合她，慵懒地说“赵老家主，今天是您的寿宴，出了这样的事我也十分抱歉。我们也不好多待了，就先行离开了。”露出一个公式化的微笑，就带着一行人离开了，离开前给了萧修然一个眼神，出其的萧修然就是看懂了，秋涵雪是让萧修然手机联系的意思，她还有事情要做，萧修然跟上去不合适。

        但是萧修然也不想待在这里了，以前都是这样无聊的宴会，现在却不行，秋涵雪离开之后感觉全身都没了动力，冷淡地朝赵老家主敬了个酒，寒暄了两句就放下酒杯和玉屈妄几人先行离开了。

        这下赵老家主脸是真的沉了，明明是一个好好的寿宴，要不是自家儿媳孙女的那一出，怎么会搞成这样，还白白得罪了秋家，再看萧修然这些人的行为还不明白吗，要是秋家这件事不解决好，这些家族也得得罪。

        赵老家主在剩下的众人面前，强扯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叮嘱着大家继续吃好喝好，转身就面色垮了下来，眼神示意儿子跟上，到了一个角落终于忍不住怒火了，一巴掌甩在了赵家主脸上，阴沉地说“我看你们就是存心的，你们巴不得我早点死是吧！现在好了，得罪了这么多人，你们是不是故意的！”赵家主脸色也不好看，但是谁让是自己的妻子女儿惹出来的事情，即使他也很气，可面对自己父亲的责怪也只能先忍下来，回去再跟她们算账。

        赵家主闭了闭眼，憋屈地说“爸，我没有这么想，这件事都是那两个蠢货做的，我要是知道这件事肯定不会出现这种情况。”赵老家主也知道这件事他儿子应该是不知道，知道的话出不了这种意外，真是不知道那俩人在想什么，以为就她们几个谈好就行了吗，联姻是家族的事情，应该由双方家族有权利决定的人出面详谈，她们这样好了吧，还当众去拉扯男方，不知道人还以为自家女娃多缺男人呢，现在的情况多半这辈女娃是不能联姻到好的家族了，特别是赵水月只能趁早嫁出去换点有用的资源了。

        没错，赵家现在大部分的家业都是一代代女人联姻来的，谁让赵家像是被诅咒了一样，一代又一代男孩越来越少，甚至到了赵家主这代还没生出一个男孩，导致赵家主天天在外面鬼混赵太太知道也不敢说什么，毕竟在赵家和她自己的娘家都是传统思想，没生出一个男孩她连管丈夫的勇气都没有，不然也不会在秋歌白找上门的时候私下就和人谈了起来，就是希望女儿嫁个好人家能给她争争面子，万一以后赵家主外面的人生出了一个男孩，有了女婿的撑腰能保全她的地位。这也只能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种腐朽的传统思想也是时代留下的悲哀。

        赵老家主“明天我亲自登门去找秋老家主赔罪，你今天帮我准备好礼品。”赵家主惊讶“爸，您亲自去？”“不然呢，你还不够资格和秋老家主谈话，只有我去才能把这事带过去，这事说大不大，但是态度要是没摆正事情就麻烦了。”赵老家主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自家儿子。

        秋涵雪出宴会之后让秋绎和秋雨泽先上了车，她等着秋歌白出来，秋雨泽思考了一下，让秋绎上了车，他现在相信秋涵雪了，至少相信她有那个权利能够保全他们几个，所以他也想努力一把，万一真的能够摆脱母亲的控制呢。秋涵雪看着转身回来的秋雨泽，也知道他是什么想法，没说话默认了他的行动。

        秋歌白果然朝着秋涵雪这边走来了，眉头紧皱，眼里闪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对着秋涵雪就是一顿责问“涵雪你什么意思，我才是他的亲生母亲，我怎么就决定不了他的人生了！还有你，我是你妈，你不应该听我的吗？”秋涵雪并没有开口，而是看向了不远处出来的萧修然等人，她和萧修然对视了一眼，才回过神看着她的四姑，刚想开口就被秋雨泽打断了“妈，没有人能决定我的人生，包括您也不行，我有时候真的看不透您，您要我爸听您的，要我听您的，要秋钰轩也听您的，我实在是不知道你要的到底是一家子的提线木偶，还是真正的家人。”

        秋雨泽的语气从气愤到无力“我真的不懂您，我也知道我很对不起弟弟，因为我的不听话，您对他更加苛刻，这也是我的无能。但是从今天开始我不会在妥协了，我想过我自己想过的生活，而不是一辈子成为您听话的乖儿子，对不起妈妈，我真的很抱歉没长成您期望中的样子。”说完眼里已经泛着泪光，眼眶红红的。

        秋歌白一时哑口无言，有些艰难地开口说“提线木偶？我那是为了你，为了你们，为了这个家好啊！”越说越尖锐的声音。“那是为了我们吗？那都是为了您自己，为了您的虚荣心。”秋雨泽声音已经带上了哽咽，第一次对他的妈妈吼出了声。

        秋涵雪拍了拍他的肩膀，平静但很有力量地说“你先上车，我来解决。”秋歌白马上阻止，颇有一种泼妇的感觉“不行，你不能上车，你给我说清楚，我哪里对你们不好了。”秋涵雪拦住，眼神示意秋雨泽上车，等秋雨泽走远后对着秋歌白说“四姑，冷静点，您是知道我的，我不是什么善良之辈，我决定的事情谁都改变不了。”

        秋雨泽走出了一定距离远远的看了一眼秋涵雪的身影，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当时会那么勇敢，过后又为什么那么想哭，现在知道了可能是因为这么多年来终于感觉到有人撑腰了吧，当那么多年的压抑说出口的时候才会觉得轻松且委屈。

        秋歌白听见秋涵雪的威胁，牙齿咬着下唇，镇定了一下说“可我是他母亲！”秋涵雪不否认，点点头说“是，谁都没有说您不是，但是您看看您现在的模样像个长辈吗？还有啊，永远不要以爱之名行强迫之实，您是不是为了他们好，您自己心里清楚，而且我已经说过了秋家的事情我有一定的决定权，你们再怎么努力没有我的允许一样是无用功，您知道的我有这个能力。”说完秋涵雪给了秋歌白一个眼神就抬腿离开了。

        秋歌白一下被那个眼神镇住了，她从那个眼神中感受到了和秋老家主一模一样的压力，等秋歌白回过神的时候秋涵雪等人已经离开了，心里即使有些愤恨不平也不能怎么样，她清楚秋雨泽他已经不能管了，她充分的相信秋涵雪不用秋凌海帮忙也能解决这些事情，毕竟当年王家的覆灭她是知情人之一，对外说是秋家人一起做的，其实只有秋老家主和他们这些儿女才知道这是秋涵雪的计划，想起来都还一阵寒意，十二三岁的孩子能让一个家族灭亡那是多大的能力啊，都说物极必反，她这个侄女绝对算得上是妖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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