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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一场重逢


柳若颜小瞧了唐晚慕,直到她在宿舍门口看见他。

        他打着伞蹲在角落里,双眼亮晶晶地盯着女生宿舍门口,像在等待猎物出现的猎人。他从早上六点就过来了,等了四个小时终于等到了柳若颜。因为行为过于奇怪还被宿管阿姨批评了,让他赶紧离开。直到他说是来接女朋友的,阿姨才作罢。

        看到柳若颜之后他立马站了起来,走到她的面前。他的变化挺大的,整个人瘦了一圈,头发长长了不少,虽然还是黑发,但是发尾却带着诡异的浅蓝色。

        柳若颜吓了一跳,她没想到会在这看到唐晚慕,她手足无措,第一反应是逃。她想绕过眼前的人,可惜她向哪边移动,对面的人也向哪边移动。于是她干脆不动了,气急败坏地瞪着眼前的人。这个两年前她朝思暮想的男人,出现在了门口,可是她的心情却没有想象中的欣喜若狂,取而代之的是气愤和埋怨。

        她在等他开口说话,但是他像个木头一样站着,双眼炯炯有神地直溜溜地看着她。

        因为站在宿舍门口,后面常常会有人出来,柳若颜被迫打着伞走出去,但是她的伞恰好撞到了他的伞边沿,雨水倾斜把她的袜子弄湿了。

        柳若颜在前面走着,急促的脚步让本来就湿了的袜子弄的脚更加难受,唐晚慕就在后面不远处跟着。

        她本不想理他,但是她怕他会一直跟到图书馆,影响别人,于是转过头带着愠怒地问他,“你想干嘛?”

        “带我见一下你男朋友呗?”唐晚慕带着调侃的语气差点没把柳若颜气的暴跳如雷。

        “你过来就是为了见我男朋友的?”柳若颜握着伞的手紧了紧,低头看弄湿的袜子,抬起脚踢了踢,真的很不舒服。

        “不是,主要是来看你的。”唐晚慕变化很大,但是柳若颜没有任何变化,黑长直的秀发,清秀的脸蛋,苗条的身材,甚至比以前还要圆润一点,“看起来你过得不错。”

        “对,我过得很好所以你不用过来看我了。”柳若颜抬起头看他,眼神波光流转。

        “我也不想过来的,真的太想你了。”看似调侃的语气,但其实是唐晚慕的真心话。两年来他也不好过,当初提分手的还是柳若颜,至今他也没能原谅她之前的行为。

        但是他这两年来无时无刻不在想念眼前的这个人,他的初恋,他曾经为之疯狂的恋人。

        “你要我相信你现在说的话吗?”她的声音提高了几分,“那还不如让我相信明天就是世界末日!”

        她不像是在苦苦支撑,反而像是已经完全放手了,这种淡然让唐晚慕产生了放弃的念头。

        他真的很容易放弃,因为察觉到她的一点点不爱,他就会放弃和她相关的一切。

        “好了,没话说我要走了。”

        唐晚慕抬手摆了摆,“我走。”

        她看着唐晚慕离开的身影,心里涌出一种悲凉的感受,她不再是他每个周末都要见的人,他也不再是她每次见面都想拥抱的人。

        在柳若颜以为他会不会继续跟过来的时候,她发现他走了,真的走了,甚至没有说再见,像极了分手的时候。

        另一边,何莹莹在图书馆写了两个小时论文,休息的时候就拍照发朋友圈,配图是窗外下雨的景色还有她写论文的电脑,配文“下雨天也要肝论文!”

        发完之后还自己给自己点了个赞,为自己辛勤工作的行为发出赞叹。

        然后就开始坐在座位上发呆,想起了柳若颜和唐晚慕的事情。

        何莹莹古道衷肠,乐于助人,经常把别人的事情当做自己的事情。这次柳若颜的事情她也想帮她解决,虽然她知道她只是旁观者。

        “已知柳若颜有男朋友江一帆,且在一起快两年,男朋友对她无微不至。

        前男友唐晚慕抛弃柳若颜的两年间未曾有过联系,让她伤心欲绝。

        问,柳若颜会怎么选择。”何莹莹在电脑上打着字,把自己代入了一下柳若颜。

        很快她就点了点头,“肯定选江一帆。”说着看了看手机,刚刚发的朋友圈,收获了不少点赞和评论。

        她翻阅了一下,看见了一个熟悉的名字“柯骄阳”,评论是:“风雨过后有彩虹。”

        她笑了笑,回了一句,“那也要出太阳才行。”

        柯骄阳,是她初中时候的初恋,想起那段恋情她只感到青涩懵懂,幼稚无知。

        然后她便把电脑关机收好,打算离开图书馆。然而何莹莹没有留意到手机屏幕亮了亮,“四月十日,天气晴。”

        手机对面的柯骄阳也在图书馆坐在电脑旁,看着何莹莹发的朋友圈,抿了口咖啡。他学校所在的城市没有下雨,窗外一片晴朗。

        柳若颜和江一帆约好了在图书馆见面,可是江一帆说他要陪一位舍友去面试,于是让柳若颜自己去了图书馆。

        江一帆不在的时候,她喜欢坐在靠窗的位置,打开电脑带好耳机,听着歌开始写论文。

        今天她的进度特别慢,平时可以写一两千字,今天她只写了一两百字。因为她的论文涉及到计算机仿真,可是她连计算机二级都没考过,只好到网上查找资料自己捣鼓。

        柳若颜平时遇到瓶颈喜欢自己解决,直到实在束手无策才会求助别人。

        面对难题,她十分苦恼,双手扶额按了按太阳穴。

        令她更加苦恼的是唐晚慕来找她的事情,她要不要告诉江一帆?如果他知道了会不会生气?

        最后她直接后仰躺在椅子上,看着天花板发呆。

        唐晚慕总是喜欢不按计划行事,他永远都是以自己的心意为先,直到事情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他才会用逻辑思考。

        唐晚慕和柳若颜分开之后,找了学校里的一个咖啡店坐着,中午也没吃饭,直接在咖啡店买了个面包,可惜咖啡店的面包甜的腻人,他又点了杯咖啡。

        叶蔚然是咖啡店的服务员,当她看到唐晚慕的时候,她觉得这个男人有种颓废美,忧郁的眼神仿佛在诉说着什么故事,和她以前遇到的人感觉迥异。

        在他第二次来点咖啡的时候,她私心的帮他加了糖和牛奶。

        “他长得很帅对吧?”店长梁飞看出了叶蔚然的小心思。

        叶蔚然拍了他一下,“什么呀!赶紧把牛奶热好!”

        “主动问他要联系方式呗,你什么时候这么腼腆了?”梁飞笑着说,叶蔚然可不是被动的类型。

        在面试的时候,他就被这姑娘的主动和热情吓到了,不停的推荐自己并且主动帮忙收拾和整理了所有的桌子,然后跑到他面前问,“我干得还可以吧?”

        他抱着试用的心态录取了她,没想到后面的日子她也是从未迟到过,对每一个客人都以笑容和礼貌相待,没课的时候一有空就来帮忙。于是梁飞一个月之后便正式录取了她。

        叶蔚然一边搅拌着咖啡,一边有点踌躇不定。最后还是拿了张纸巾写了一串数字,垫在咖啡底下,拿到他的桌子上。

        唐晚慕根本没有留意到那张纸,一边吃着面包一边喝着咖啡。

        叶蔚然在收银台看到他拿起咖啡直接喝了起来,没有看她垫在下面的那张纸,急得直跺脚。

        “一杯卡布奇诺。”偏偏这个时候又来了客人,她微笑的帮忙下单然后收费。转头把咖啡泡好送到客人手上之后,看到唐晚慕还坐在那。

        她深吸了口气,双手在裤腿两侧擦了擦,向他走了过去,坐在了他的对面。

        唐晚慕本来在看手上的纸巾,叶蔚然坐下之后,他抬头看着她,把纸巾扬了扬,“你的?”

        纸巾上写了一串电话号码。

        叶蔚然低着头,点了点头。近距离看,觉得这个男人更帅了,他是怎么做到把一件简单的黑色衬衫穿出了禁欲的感觉?

        唐晚慕把纸巾推到叶蔚然面前,然后喝了口咖啡。

        叶蔚然诧异的看着他,难道他有女朋友吗?

        “我不谈恋爱。”

        叶蔚然冷笑了一下,第一次听到这样的拒绝理由,然后伸手把纸巾拿了过来揉成一团。

        “就一点机会都不给吗?”叶蔚然喜欢谁,就会主动出击,这是她第一次碰壁吃灰。

        唐晚慕抬头看了她一眼,“如果是大一的时候我会接受,但是现在”他指了指自己的胸口,“有人在这里安家立户了。”

        叶蔚然听到真正的理由之后站了起来,走到他的身边,“如果你心里腾出位置的话,可以来找我。”

        说完她便回到了收银台,死缠烂打不是她的风格,特别是在对方有对象的情况下,她会选择退出,等待机会。

        唐晚慕把剩下的咖啡喝完走出了咖啡店,在门口从口袋掏出打火机点了支烟,从口腔吐出的烟气仿佛冬天的雾气,在他周围缭绕。

        他已经忘了这是第几个跟他表白的女生,在和柳若颜分手之后,他立下了以后不婚不娶的誓言。

        无论是舍友给他介绍的女生,还是家里给他安排的相亲对象,见到他的第一眼就会被他的外表深深吸引,然后心怀意乱地跟他表白。

        但是每一次,他都会委婉地拒绝。

        用他的舍友的话来说,就是“浪费了一副好皮囊”。

        长了一张渣男的脸,却有一颗专一的心。

        他也不是没有想过去妥协,找别的女生谈恋爱,但是每次出去之后,和别的女生做的每一件事,都会想到柳若颜,因为他陪她做过了一切情侣间的事情。

        他不愿耽误别人的时间,只好选择拒绝。

        2018年5月1日

        放假了,两个人约好去南京玩,唐晚慕本来想直接到南京的,但是又想早点见到柳若颜。他干脆先坐到她学校附近的火车站等她,她坐公交车到火车站。

        柳若颜在马路对面看见了唐晚慕,她抬起腿就想往前走,唐晚慕双手张开阻止她继续往前走,然后用口型示意她,“先等车过了。”

        柳若颜明白他的意思,笑着点了点头。等车辆过了她便立马冲到他身边,双手环住他的脖子,紧紧的抱住他,他把她抱了起来转了几圈。

        虽然才一周没见,但对于她来说却像过了七年。

        “身份证什么的都带齐了吧?”因为这次他们要在外面住两天,所以害怕她没带重要证件。

        “带啦带啦!”柳若颜挽着他的手,她发现只要和他在一起就会很开心,而且她从未意识到两个人关系转变得如此之快。

        不知道是他为她撑伞的时候,她的心跳不小心漏了一拍,还是他牵起她的手的时候,手心的温度刚刚好。

        甚至没有任何的表白,两个人就在一起了。

        用何莹莹的话来说,柳若颜就是色迷心窍,被唐晚慕勾走了魂。

        何莹莹看过唐晚慕的照片,不得不说真的长了一张勾人的脸,特别是像柳若颜这样的纯情少女,特别容易被这样的长相迷惑。

        两个人的行程并不像想象中的那么顺利,唐晚慕没有提前计划的习惯,而柳若颜更是习惯按照别人的计划行事。

        两个人顶着太阳在路上找住宿的地方,却发现没有一个可以落脚的地方。最后在一个马路边,找到了一家破旧的民宿。

        “抱歉,让你住在这种地方。”唐晚慕看了看周围,被子花花绿绿,虽然看上去还算干净,但是旁边破了几个洞。门角处堆了一些凳腿桌腿,仿佛放了很久。

        最绝的是厕所,窄□□仄,几乎只能放下一个洗手池。

        “没事。”她看到唐晚慕自责的样子于心不忍,“我们出去走走吧。”

        两个人到附近逛了逛,没有任何的计划,随机走到哪就吃到哪、玩到哪。

        南京与上海的氛围不同,如果说上海是繁华落尽的大都市,南京则更像是的饱经沧桑的文化名城。

        在上海的街道游走,虽是人来人往,却不曾感到拥挤,城市规划整齐有序,商业气息浓厚。

        而在南京的街头,充满了生活的气息,密密麻麻的商铺、特产店、首饰店当地人热情的推荐盐水鸭,因盛情难却客人只好买了只带回家。

        两个人走累了,坐在一条古街内的红木椅上,看着街道上人来人往。

        柳若颜突然有感而发,“旅行的意义,就是和喜欢的人去感受不同的风景。”在柳若颜的字典里,好像唐晚慕是她平淡的生活中最大的惊喜,只要和他在一起,无论去哪,无论发生什么,她都不会觉得困难。

        唐晚慕笑眼盈盈地看着柳若颜,他好像没有说过表白的话,但是这一刻,他抱着柳若颜说,“不仅是旅行的意义,我人生的意义,就是你。”然后在她额头上印了一个吻,“我喜欢你,若颜。”

        柳若颜看着唐晚慕,抬起手捧着他的脸,她只是想看看他有没有脸红。但她高估了自己承受能力,看着他白皙帅气的脸,她咽了口口水,一边在心里骂着不争气的自己,一边看着他的嘴唇。

        他的唇形是m形唇,微启的唇缝有点诱人。柳若颜现在的脑海里充斥着各种与他有关的画面:他第一次给她撑伞、他第一次把她拥在怀中、他第一次牵着她的手站在樱花下、每个周末都过来学校找她

        “我好像,也很喜欢你。”他被捧着脸的时候,双眼眨巴眨巴的,特别可爱,嘴角的弧度也在不经意的勾引着她。她鼓起勇气,亲了下去。

        这是他们的初吻,唐晚慕没有预料到这只看起来怂怂的小兔子,竟然会主动亲他。

        柳若颜亲了他之后心乱如麻,赶紧松开手。但是唐晚慕哪里会放过这个机会,抓住她的手,反过来亲了她一口。

        唐晚慕还舔了舔嘴唇,“这样才公平”

        柳若颜羞愧难当,锤了他几下,最后被他直接拉到怀里,“你别想逃。”嘶哑低沉的嗓音让柳若颜脸红的不得了。

        “没要逃啊。”她把脸埋进他的怀里,“唐晚慕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不清楚诶。”唐晚慕自己也不知道,喜欢一个人可以这么简单,她的一颦一笑都可以牵动他的心。如果说是一见钟情,那么有些俗套,如果说日久生情,他们认识不过一个月。什么时候开始喜欢的呢?唐晚慕自己也说不清。“你呢?”他摸了摸她的头。

        “可能是一见钟情吧。”她无法解释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快和他在一起,如果非要找一个解释,那么只可能是一见钟情。

        “那就是你先喜欢我的咯?”某人洋洋得意的笑着说。

        “我不是!我没有!别乱说!”柳若颜锤了几下他。

        唐晚慕赶紧闪到一边,“你都说是一见钟情了,还不承认?”一副欠打的表情。

        柳若颜恨不得缝上他的嘴,于是上演了一场“猫捉老鼠”的戏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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