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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〇一章 谒见“新皇”


扎希尔简单地回答道:“在下只是奉命行事。”

哈米德又问:“你知道信里说什么吗?”

扎希尔摇摇头。

哈米德拍掌笑道,“对,我忘了,你是个恪守美德和荣耀的骑士。我换个问题:你猜猜比比思写信让我做什么?”

扎希尔犹豫了一下,谨慎地答道,“在下离开的时候,只听说有一群被称作‘红馆’的人要来袭击蓝岩城。在下认为或许是比比思爵士请求您发兵救援?”

她故意不提比比思所谓“两面同时出兵”的理论,一方面自然是因为蓝岩城已经破了,另一方面则是顾虑若是自己知道太多,或许会被当做比比思的人。

“不不不,”哈米德摇摇手指,“这信上说,送信的人是篡夺皇位的皇兄山努和霸占皇城的大将军,派来行刺本皇的刺客。比比思派你来自投罗网,正是为了证明他对我的忠诚。”

这卸磨杀驴的事情确实符合比比思一贯的作风。哈米德这个故事编的非常不错,只可惜他不知道扎希尔已经叛离了大将军,更没有支持五皇子山努。她其实听命于护国大法师与二皇子巴布。

扎希尔故意装出上当的模样,态度恳切地向哈米德起誓:“在下只效忠于狂沙大帝,从未参与过篡权谋逆的事情!”

“我相信你的忠诚。”哈米德哈哈大笑,“无论这封信多么荒诞,写信的人多么愚蠢——这位送信的勇士却是尽心尽责的完成了任务。给你的赏赐自然是少不了的……”

他身旁的阿基拉努了努嘴,一个侍从取来了一把金币交在扎希尔的手心。

哈米德挥了挥手,示意侍从们退下,“听说你通过了十八部族的考验,赫鲁和克雷吉对你非常赏识。”

“是的,陛下。”扎希尔不打算隐瞒自己的成就。

哈米德微笑着点头:“很好,你的勇气和智慧令我刮目相看。如今的狂沙帝国,已经少有像你这般的勇者。”

面对哈米德的赞扬,扎希尔努力控制着自己不可喜形于色。

这里虽然只是个华丽的帐篷,但对哈米德和扎希尔来说,这里就是狂沙帝国的皇宫。面对眼前这个一国之君,扎希尔的每一句话都必须格外小心。

哈米德端起酒杯,抿了一口,“你说,你一直被派遣在外。父皇驾崩的消息,你可听过?”

扎希尔道:“听说过。”

哈米德继续开口,目光深不可测,“父皇传位于我,但我的两个兄弟试图谋反,这消息你可曾听过?”

“我……并不知情。”扎希尔坦然回答,脑海中已经开始思索着接下来怎样应对哈米德的质疑。

哈米德长吁了一口气:“我的兄弟巴布,素来与魔族勾结,被我打败后逃往南方。就在我打算捉他伏法时,山努伙同‘兵马大元帅’达利乌斯在皇城兵变,大批忠臣被杀,我也险遭毒手。”

明明知道哈米德整段话都是在放屁,扎希尔还是硬生生地忍住了反驳的念头,做出了一副义愤填膺的表情来。

“皇城多叛党,反倒是‘十八部族’的人还心怀忠诚。现在有他们的支持下,我才能在这荒漠中立足。”哈米德看了看帐篷周围,忽然问道,“你不妨再猜猜,接下来我想做什么?”

扎希尔没想到哈米德会有这样的问题,沉默了一瞬间,随后轻声答道:“肃清叛党,重回皇都。”

哈米德哈哈大笑起来,“果然还是个年轻人,想法简单明了。”

大约是笑得太过张扬,他随后又连声咳嗽起来。一旁的阿基拉连忙取来一种草药制成的香薰,让这位皇子闻了一会儿,这才止住了咳嗽。

哈米德清了清嗓子,耐心地说道,“本皇现在兵少将寡,达利乌斯手持狂沙兵权,他们‘狂沙五战神’个个身手不凡,贸然和他们拼命,无异于以卵击石。”

看扎希尔不说话,哈米德眼中暗含杀机,面上还是一副淡然地笑容:“你还年轻,若是回到皇城,在达利乌斯手下,或许还能混个官职。你若是现在想走,本皇绝不会害你。”

这种刀斧手在后的笑容,扎希尔早已看得一清二楚。只不过她一直假装一个耿直愚钝的骑士,此刻她也就继续摆出一副随时准备殉国的表情,“身为帝国骑士,只对狂沙大帝效忠,怎能归顺叛军。”

“是吗?”哈米德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得意,“你确定愿意效忠一个失势的狂沙大帝?”

扎希尔毫不犹豫地回答道:“大帝就是大帝,无论何时,身为骑士便永远效忠大帝。”

哈米德笑了笑,对这个年轻的骑士越发满意:“既然你已经宣誓效忠于我,那本皇就告诉你接下来我该做什么。”

他轻轻咳嗽了两声,“十八部族多勇士,但人口不到两万,拥有的土地仅仅是这片荒漠。这样的实力想和山努争霸,毫无胜算。但是这里向北不远处,就是红馆匪徒的地盘。”

扎希尔心头一动:难道哈米德真的会攻打红馆?这样或许林顿还有一线生机?

“本王早已探明,皇冠陵墓根本就是魔族妖后‘千面妖姬’按照部署的堡垒。”哈米德正坐起来,大手一挥,“赶走占据那里的红馆匪徒,它将是我们重新问鼎皇城的第一座城堡。”

话都说到这里了,扎希尔自然需要表示一下的。

她连忙行了骑士礼节,高呼起为皇帝效忠的口号。

“扎希尔,你虽然年轻,但态度坦诚、胆识过人,我很欣赏你。”哈米德夸赞道,“十八部族攻打皇陵的进度实在太慢,我打算御驾亲征。你是否愿意出任我的护卫队长?”

在皇宫中若是能出任护卫队长,那可是拥有特殊的地位和权力的位置。虽然只是一个下级官员,但就算是大元帅见了面,也得恭敬地敬个礼才能走。

扎希尔眼中闪现出了欲望,但她沉吟了一下,还是惭愧地说:“在下只是个不入流的骑士,恐难从命。”

哈米德微笑着点头,对她的回答并不意外。“这样吧,本皇给你三天时间考虑,三天后你再来回复我。”他脸上浮现出了笑意,“年轻人要记得:该伸手的时候,不要退缩。”

扎希尔向哈米德行了一礼,恭敬地退出了这座华丽的帐篷。心中的忐忑不安让她有点不知所措,刚回头就差点撞上了一个坚实的胸口。

“赫鲁头领!实在抱歉!”扎希尔猛然认出了眼前这个领口敞开的豁达男子,而他的身后还站着满脸笑容的克雷吉。

赫鲁粗壮厚实的手掌彭彭地拍了几下扎希尔的肩膀,“好样的年轻人,有没有兴趣交个朋友?”

“你这粗鲁的家伙下手轻一些。”克雷吉在旁笑道,“她都快被你打出淤青来了。”

扎希尔只觉得手臂差点被他拍断,龇牙咧嘴地强笑道,“没事,我是个骑士……”

“走,去我的营地。为这位勇敢的骑士接风洗尘。”赫鲁哈哈大笑着,带着他们大步走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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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鲁的营地就像他本人一样充满了豪放的气息,他的营帐里摆满了各种精美的战利品和结实的武器。一张巨大的羊毛地毯铺设在地上,上面是各种美食和美酒,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营帐门帘洞开,外面还有年轻的士兵拿着武器对战演练。

赫鲁热情地招待扎希尔坐下,亲自为她倒了一杯烈酒,笑着道:“尝尝,这是我们部族的特制美酒。”

扎希尔接过酒杯,闻到浓郁的酒香,就已经觉得有些微醺。全然忘了在克雷吉面前“一杯倒”的经历,畅快地一饮而尽。

除了赫鲁、克雷吉之外,还有一位看似憨厚实则智慧的长者,他双目炯炯有神,似乎能洞察一切。

扎希尔疑惑道,“请问这位是……”

克雷吉面上微笑:“你有没有听说过,当年有个‘白痴爵士’为了抗击魔族,散尽家财的故事?”

扎希尔肃然起敬:“您就是仗义疏财的卡巴尔爵士?”

卡巴尔微笑着摇摇头,“我现在只是个部族的头领。”

狂沙帝国的人大多听闻过卡巴尔的名字,但此时竟能与这样传奇的人面对面而坐,扎希尔不禁感到些许敬畏,连忙举杯道:“向您致意……”

她的话还没说完,帐篷外传来了一个年轻的声音,“好家伙,赫鲁头领下手可真是够快,听说已经把刚来的勇士骗来喝酒了?”

扎希尔听出了语气中的狂放。果不其然,丹尼斯大大咧咧地冲进了赫鲁的营帐,也不等人招呼,拿起酒壶大声说道:“今天我来迟了,我先罚酒三杯。”

说着就端着酒壶往嘴里咕噜噜地倒起酒来。

赫鲁早已习惯了这洒脱的家伙,笑着骂道:“你这小兔崽子,只怕是来骗我的酒喝!”

克雷吉摇头道,“说什么罚酒三杯,你倒也拿个杯子来。这一壶快被你喝完了。”

卡巴尔和扎希尔互敬了一杯,安抚道:“丹尼斯头领年轻气盛,散漫惯了,勇士不要见怪。”

扎希尔也举杯向丹尼斯敬酒道:“试炼中多亏丹尼斯头领手下留情……”

丹尼斯举壶与她碰了一杯,“勇士的刀法神出鬼没,佩服!来干一个!”

有了丹尼斯这个活宝,帐篷里的气氛瞬间热烈了起来。几人谈笑风生,讲述起部族的许多故事和传说。趁着这个机会,扎希尔迅速融入了这个圈子,话里话外地打听起部族的动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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