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六章
刚才窦凯的话顾翰林只听到两句，但就这两句他已经明白窦凯在打什么主意。他知道窦凯这人八卦的很，什么消息都要打听，现在都八卦到他身上来了。
窦凯看见顾翰林，笑眯眯打招呼，和哄骗莫小沫时的态度完全不一样，“你要的东西我给你带来了，兄弟够意思吧，亲自送过来，也就顾少有这面子。”
顾翰林接过牛皮纸袋，“还有别的事？”
窦凯嘿嘿笑两声，“什么都瞒不过你，我这不是来送资料，顺便约顾少出去吃个饭。老地方，怎么样？你一句话，我把那几个都喊出来。”
两人算是愉快的合作伙伴，认识好几年了，没事儿约出去消遣都是家常便饭的事。
顾翰林还没开口，抬头就看见莫小沫委屈巴巴的盯着自己，好像自己欺负他似的。
餐厅桌子上还有他做的菜，要是顾翰林和别人出去吃，就只能靠他一个人解决一桌子菜了。
“饭菜都准备好了，还是热的。”莫小沫赶紧说，“你……要出去吗？”
话是问话，但眼里无时无刻都在透露着留下来三个大字。
“呦，小沫还挺贤惠，知道准备晚饭。”窦凯和莫小沫讲话时总带着逗趣的意思，就是逗小孩玩，“下次，我们也把你捎上，这回小沫先自己吃吧。”
顾翰林拿着资料站起来，“今天不去了，改天再约，没什么事你先回去。”
莫小沫眼中的期盼立马化为惊喜，转身就去招呼赵姨把锅上热的鸡汤端出来。顾翰林看在眼里，忙碌一天的心情略微放松。
小笨蛋的快乐就是这么简单，不过是答应在家吃饭，就可以这么开心。
窦凯再次瞠目结舌，这已经是他今天第三次露出这副傻样了。他们放荡不羁的顾大少竟然拒绝了他的邀请，只因为要在家吃一顿饭。
“那什么，我刚好也饿了，不如就留下来一起吃吧？”窦凯凭借无人超越的厚脸皮，极力要留下蹭饭，顺便再打探两人的进展。
可顾翰林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而是对着他皮笑肉不笑，“没你的份儿，爱哪吃哪吃去。”
窦凯：“……”无情，卸磨杀驴，过河拆桥！
在顾家借住的这些日子里，顾翰林一直都是早出晚归，忙于工作。终于，莫小沫等来一个顾翰林不去公司的周末。但人是没去，工作却从不离手，顾翰林抱着他的笔记本电脑，走到哪里带到哪里，不是批文件就是开公司会议，跟在公司没有什么区别，如果非要说有，那就是换了办公地点。
莫小沫刚刚才替顾翰林送过咖啡，这一回，顾翰林终于没有见到他的咖啡就跑了。
他回到房间画了一会儿画，想起来要去帮赵姨做下午茶，经过客厅时看到一个男生拿着鸡毛掸子正在打扫。往常都是两个人在打扫的，今天少了一个，显得男生有些手忙脚乱，一会儿擦桌子，一会儿擦地，还有茶几上的杯子都扣在那里等着涮。
莫小沫走过去拿起拖把，“我帮你打扫吧。”比起赵姨，男生这里看起来更需要帮助。
阿强抬头，一眼就认出他来了，先前只在打扫屋子卫生的时候遇见过莫小沫，但从来没有过交流。
“不，不用了，我自己来就好。”这位看上去就身娇肉贵，备不住还是个不好惹的主儿，他哪敢让他动手。
“没关系，我也在这里做工，正好没别的事，擦地而已。”莫小沫倒不觉得有什么，通常顾翰林不找他的时候，他就自己安排时间，除了画画，就是到处溜达给别人帮忙，毕竟他现在是助理，拿工资的，当然要干活。
阿强看他擦地擦桌子都挺麻利，像是经常做，一点都不像娇养的，心里也就渐渐放下戒备，多了几分亲近。再加上莫小沫人长得好，没有架子，说话和善，还主动帮忙，阿强也才二十出头，最容易和心思单纯的人交朋友，没过一会儿功夫两人就混熟了。
“谢谢莫少爷，我涮完杯子就结束了。”
莫小沫点点头，“你去吧。”
等人去了厨房，他转过头才瞧见沙发抱枕下压着一台笔记本电脑，这电脑他见过，就是顾翰林常用的那台。刚才顾翰林还在客厅里办公，这会儿功夫人不见了，电脑还在，没准儿是忘了拿上去。
莫小沫抱着电脑去敲顾翰林的门，听到里面有人说话，好像是顾翰林在同谁讲电话。他在门外等上好一会儿，才等到顾翰林开门。
“你的电脑。”莫小沫把笔记本递过去，本来还想问他下午茶要不要吃蛋糕，结果顾翰林一把将电脑夺过去，脸色很不好看。
“以后不要乱碰我的私人物品。”
不管从家世还是外形，顾翰林几乎像是个完美的人，但其实身上的狗毛病不少，其中就包括洁癖这点，他用的东西，特别是电脑手机这种，别人不能碰。就算是需要别人临时取，也是固定的那几个人可以，其他人未经他允许下碰了无异于在老虎脸上拔须子。
莫小沫突然被凶，有点反应不过来，底气不足，声音渐小，“我以为你忘了拿。”
放在以前，那人只有两个下场，一是被开除，二是被骂到怀疑人生。顾翰林怀疑自己最近可能趋近于吃斋念佛的阶段，要不然为什么一句重话都没说。
“以后这种事告诉管家，不用你插手的事不要管，记住了吗？”
房门啪的一声合上，莫小沫被关在门外，原地愣了几秒钟。
现在的顾翰林好容易生气啊……
回到厨房，莫小沫一边帮赵姨做甜品，一边唉声叹气，是不是他做的还不够好，所以顾翰林才会凶他。
可能是他平日里给人留下的印象像是阳光少年，用不完的活力，一旦没了精气神儿就特别明显。
赵姨看他反常的很，忍不住问，“怎么了莫少爷，出什么事了吗？”
“赵姨，要是惹人生气了要怎么办？”莫小沫想半天毫无头绪。
赵姨以为他是和朋友闹矛盾了，小孩子家家能有多大矛盾，于是劝他说，“哄哄就好了，送个礼物，请他吃饭，都行啊。”
哄顾翰林这个差事……
莫小沫低头看看手里的蛋糕，据说吃甜食可以让人心情好。
“赵姨，顾翰林喜欢吃什么口味的蛋糕？”
赵姨被他跳脱的问题问懵了，沉了沉才回答，“黑森林。”
莫小沫重拾信心，放弃草莓蛋糕，改做黑森林口味。
卧室里，顾翰林打开笔记本电脑，邮箱里面是新传来的近期案情调查以及一些同行公司的资料。他大致浏览一遍，心里多少有个数。合上笔记本，他莫名又回想起刚才莫小沫无措的神情。
那家伙不会躲到哪里偷偷哭了吧？
顾翰林摇摇头，也不能总为他破例。
这时候，房门外响起叩门声，顾翰林以为是管家来送下午茶，就允许人进来了，没想到来人确实是送下午茶的，只不过换成了莫小沫。
“红茶和黑森林蛋糕。”莫小沫端着盘子走过去，“我做的。”
顾翰林上下打量他一遍，声音没有起伏的说，“拿走。”
莫小沫低头看看蛋糕，明明很好吃，要不是为哄顾翰林，他都想自己吃了。难道这人还在生气，哄不好的那种？
“真的不吃？”莫小沫转过身，一步三回头，就当他快要走出房门的时候，又被顾大少爷叫住。
“拿回来。”不管莫小沫是不是别人派来的，到底什么身份，他现在都是自己的助理，不吃白不吃。
莫小沫想不通是什么让他突然转变了主意，但肯吃蛋糕就证明是不生气了，是好现象，赵姨的办法果然有用。
等蛋糕放到面前，顾翰林却没有动手，“你喂我吃。”
放在身边这么久，好吃好喝供着，他不用一用说不过去。
莫小沫倒没多想，就是头一次投喂，有点紧张，他挖了一小勺蛋糕递到顾翰林嘴边，等着某位大少爷纡尊降贵的张开嘴。
顾翰林确实是张嘴了，蛋糕也吃了，只是在看到沾上奶油的手指时，内心的恶作剧因子开始频频作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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