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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暗流


(一)

        一口气从学堂跑到校场,长公主的姿仪被李成棋远远的抛之脑后,她虽顽皮,但向来爱美,也十分注重作为一朝长公主的姿貌仪态,可今日这情形也顾不上什么得体不得体了,狼狈也好,不堪也罢,此时的李成棋只是喘着大气,自顾自的拍着胸口,嘴里碎叨着

        “还好,还好,保命要紧,保命要紧。”

        不远处,数百将士整齐划一,口号响亮,声势浩荡,操练着沙场攻防之式。

        领头的赤甲男子,面庞俊朗,眉目如剑,年纪尚轻却气势威武,屹立于木台之上,眼神炽烈如鹰般扫过各将士,仔细检阅每一个人的动作,挺拔身姿在烈日照射下显得格外神武。

        男子听见这边动静,立即停下,转头便将手中事宜交接给副将,随即匆匆摘下头盔笑盈盈的向李成棋走来。

        “成棋”

        成棋抬首见着此人,脸上的焦愁瞬间消散,转而绽开笑脸,朝着赤甲男子兴奋的挥手

        “江城哥哥!”

        “怎么这副打扮,又去干什么折磨人的事儿了。”

        李成棋顿时想起了刚才之事,一脸不悦撅着嘴

        “哎呀没有,今日我倒是去折磨我自己的,我跟你说江城哥哥,还好我机灵,不然你就见不到我了!”

        “哈哈哈哈——”

        江城闻言忍不住笑了起来,清雅的声音与刚才号令数百将士的雄浑之势截然不同,变得如春风般和煦温暖。

        “看方向是从学堂过来的吧,半个时辰以前,就有人见齐小司爷往学堂方向走,想必,刚刚定是与他打了照面,怎么样,与你的新任先生相处还愉快吗?”

        “一点也不愉快”,李成棋一边哀怨道,一边自然地攀上江城的手臂,两人就这样贴着校场内栏悠哉地散起步来。

        作为都统大人,与当朝长公主在练兵校场上散步自然是不妥的,但长公主得盛宠,做什么都不会得陛下怪罪,又与都统大人向来感情要好,情同兄妹,久而久之,大家也就都觉得是很正常不过的事了。

        “今日本来得了一件宝物要带给你看的,都是那个齐先生,害得我白忙活了大半天,结果什么都没有。你可不知道,当时他就站在我们背后,我心都要跳出来了!生怕他一个抬手就扭断我的脖子,就像他当年扭断鞑靼蛮人的脖子一样,虽然没看到长相,但我想,定是一个长的穷凶恶极的人!”

        李成棋眉飞色舞的自顾自说着,惹的江城笑个不停,轻点她的额头,说

        “你与他一同上过战场吗,怎么就知道别人是如何扭断蛮人脖子的?”

        这一问,问得李成棋愣了一秒,快速在脑中搜索着这个消息到底从何而来

        “嗯……天承一品的说书先生讲的!”

        闻言,江城顿时大笑起来,“当朝长公主竟沉迷于那坊间话堂,说出去可是会惹人笑的!”

        李成棋虽觉得并没有那么好笑,也并没有觉得坊间的话本有什么不堪入目之处,倒比宫中藏书阁那些圣贤之书读起来要更加深入人心,却不知怎的见江城哥哥笑也随之咯咯笑了起来。

        谈笑间余光撇见不远处日光阴蔽的营帐旁,一灰袍男子正定定的看往他们这个方向,与她眼神相撞一瞬,男子迅速收回目光,低头走开。

        察觉到成棋的异样,江城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很快便转过头来满是意味的看着李成棋,想要捕捉她眼中微乎其微的某种情绪。

        “那个男人好奇怪,有好几次都像这样远远看着我,可又不像是想要加害于我。”

        见江城将目光移开,垂目沉默不语,故又凑进一步,闪着乌黑的眸子轻摇他的手臂

        “江城哥哥,江城哥哥!”

        片刻后,江城蓦的抬头,看着眼前烂漫的她,眼中闪过一丝不忍,随即换了安抚的口吻

        “哦,那是关东的一名驻守将军,不是坏人,无须担忧,你这般尊贵的身份常人多看两眼实属正常,他不会伤害你的,放心吧。”

        话虽这么说,但仍见她脸上忧虑不减,江城轻柔地拍她肩,随即温声说道

        “放心,无论发生什么危险,有我江城在,那便没有人能伤害我们的小公主!”

        冬日的太阳本不太暖和,再加上有些风的凉意,可此时,看着眼前旭日般明媚的男子,心中暖意油然而生。

        其实江城哥哥本就长的俊美,特别是笑起来时,眼睛弯弯的给人亲近极了的感觉,只是常人大多看见的是他硬朗的一面,只有在李成棋面前,他整个人才会显得温和许多。

        虽得父皇盛宠,但她心里总觉得与父皇距离远之甚远,倒是这个无亲无故的都统将军一直以来对自己无微不至的关心呵护,好多时候李成棋都觉得,假如自己能有一个失散多年的哥哥,那必然就是江城哥哥了。

        “江城哥哥,你说,要是我真有一个哥哥,一个你这样的哥哥,那该多好。”

        李成棋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江城一时有些恍惚,仿佛瞬间触到了心中某处极为隐秘的角落,但很快便换了轻快的语气。

        “唉,终是江城高攀了,原来公主打心里从来没有把我当兄长啊!”

        “哈哈哈,行行行,江城哥哥就是成棋的兄长,亲兄长!”李成棋摇着江城手臂,笑的没头没脑。

        两人清朗的笑声在校场的练兵声势下并不显得招摇,不一会儿,雪儿欣喜的跑到二人面前,禀说俪妃娘娘来了,还带着糕点。

        李成棋匆匆告别之后,便随雪儿走开了,江城远远看着二人背影。成棋一手抓着糕点,一手挽着俪妃,许是今日学堂之事又与俪妃说了一道,才逗的俪妃憔悴的脸上难得绽开笑脸,这样一副和丽的画面,江城看着表情却渐渐凝重。

        只是无奈命运多舛,那人如今只能躲在阴暗处小心翼翼地守护她们,江城想着不经意间摇头轻叹起来,随即转身向身后营帐走去。

        (二)

        “你们进京的记录我已处理干净,这次匆匆回京到底所为何事?你给我的信中并未提到缘由。”

        帐中男子年约二十四五,眉目硬朗却有些不属于他这年纪的沧桑,着麻制灰衣,负手立于木几旁出神了好久,听到身后来人的声音,这才回过神来

        “多谢江兄,此事你只能帮我到这儿,剩下的,别再问了。”

        江城看他的目光有些苦涩:“我知你谨慎,不到不得已不会贸然回京,这次显然计划的仓促,你我相持多年,到这个时候却信不过我?”

        男子万分无奈般轻叹一口气,随即垂目不语,江城显得有些焦急,向他靠近一步继续追问

        “存逸,现在我还能将那批关东人的来历动向压下来,但随着他们在京城越发深入,军情司的人很快就会查到,事到如今你还要瞒着我吗?若我不知缘由,要如何帮你?”

        关东城防指挥使银存逸,驻守关东五年有余,却没几个人知道,一个小小的边城指挥使与乾关大都统有着以兄弟相称的情分。

        “放心吧,等不到他们查,我们便能做完所有事离京,我已计划周全,此次无须你再牵连其中,别再问了,今日我来只是想看看公主。”

        “存逸”江城听得越发焦急,一开口却又被银存逸从容坚定的话语打断。

        “江兄,这五年来你已经为我做的够多了,这一次我绝对不能牵连你。”

        随着银存逸渐渐压低的声音,江城也恢复了冷静,压低声音

        “绝对不能牵连……这一次,你们没有打算活着离开京城吧?存逸兄,这五年来虽然我们不在一处,可我们至始至终都在并肩作战啊。眼下,无论多危险的事,只要你想做,我就不会拦你,但前提是我必须要与你一起!”

        银存逸平和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动容,来之前明明在心里做了无数次预演,可面对眼前这个相隔两地却日夜为他牵挂操劳了五年的知交兄弟,先前默默立下绝不拖累的信念还是妥协般的倒塌了。

        遂艰难开口:“你可知俪妃娘娘近况愈发不好?”

        江城立马答道

        “先前消息封的紧,都以为是夜夜被陛下传召一同夜批奏折身体吃不消所致,但最近沅乾宫有消息说……”

        听到这里,银存逸眼中流露出一丝愤意,接上他的话:“有消息说不是批奏折,若是那样,怎会只有俪妃身体大不如前,而皇帝却比从前更容光焕发……哼,批奏折——也只有当今圣上这样的伪君子才扯的出这种慌。”

        江城见他这番,皱眉问

        “我目前也只是确定了另有原因所致,但确切原因还在查,存逸,是知道了什么?”

        沉默片刻,被暖炉烘的有些热气的营帐终于还是被银存逸口中铮铮冒出的四个字瞬间拉入万丈冰窟。

        “是血引人……”说这话时,银存逸恨得咬牙切齿,声音却压的极低。

        “俪妃夜夜——都作为血引人被传至昭明殿——取血中和药引,再将血——换至皇帝体内以养皇帝病痨之身……”

        此话一出,江城怔在原地,双眼直直瞪着空荡荡的前方,惊恐之意不尽掩藏。

        心中一紧,微些窒息。

        血引人,远古时期的禁术之一,源自一个鲜为人知的国度。

        传说东明王的掌上明珠文海公主,自小身体欠佳,气息孱弱,后来渐渐连自理的能力都被痨病抽去。

        然而东明王不忍爱女久病缠身,召尽天下医师为其治病,几经翻转,终于发现有一医女,血统神异,有奇特之效,便扣下她,日日取她之血和着药引,让公主喝下去,待医女之血在公主体内融合以后,公主体内原先的带病之血便会随着身体自然排出,此法残忍无比,但确有奇效,以此4年,公主身体大有好转,渐渐恢复,还敲定了与心上人成婚之事。

        而医女因为气血大亏,逐渐消瘦,最后变得面容狰狞如行尸走肉般,医女无法接受正值青春年华便几近枯竭的自己,于是在公主大婚之夜,拖着病体放火于红锣暄张的皇宫与皇帝公主等人同归于尽,并诅咒了整个东明国。

        后来,东明国的人在人心惶惶下依然遭到了报应,每日夜里都会梦魇,梦中一个面容青灰,枯瘦无比的女子正坐在自己对面,狰狞大笑,笑着笑着整个人便化为血水将梦中的自己淹没。

        待惊醒后,就会猛咳鲜血,耳鼻也是流血不止,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有的人气血不尽而亡,有的人精神惶恐而亡,有的人受不了这样的折磨,终于自尽而亡,不出两年,整个东明国便没有了人气,成了一座荒夷的空城,渐渐淹没在黄沙之下,也从此埋没于史书之中。

        血引人……若真是如此,恐怕俪妃的身体的确是撑不到再下一个上元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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