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前往亥牙谷
满月当空，升月峰清新雅静。牧霖和刁元武跪在地上等候处置，牧霖全身湿透，水滴顺着一缕秀发接连不断地滴在地上，地面也早已被阴湿。刁元武则神色紧张，头始终不曾抬起。
景月和景鸿坐在前方，柳清婉和沈台分别立于二人两侧。沈之柔和钟白薇则立于跪地的二人两侧。
沈，钟两人将事情的经过简单描述了一遍，期间，柳清婉始终脸色铁青，咬牙切齿地盯着牧霖，眼中满是怒意。本来被看光了身子就是极度羞耻和恼火的事情，现在却又多了几人知道，真是耻辱！
听清楚来龙去脉的景月自然是勃然大怒，至于偷看练武这等事，自然是时有发生，也算不得大事，她也就不曾追究，不过自己心爱的女儿蒙受这等耻辱却是不能原谅的。
景月拍案而起，“刁元武勾结外人，致使婉儿遭受此等羞辱，罚你在后山思过，三个月！”
刁元武身躯一抖，道：“弟子遵”
“不关他的事！”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那个声音的出处，牧霖把滴水的头发薄去一侧，“景月师叔息怒，元武只是带我去师姐练武之地，至于柳师姐完全是误会。”
“误会？”景月眼神犀利，一字一句，“房顶都开被你掀开了，还说是误会！”
牧霖语塞，他明白，此时如何解释都是徒劳的。
景月坐回椅子，盯着牧霖，话却是说给景鸿听的，“师兄真是收了个好徒弟，不但喜欢偷看，居然还要管我如何处置徒弟，这等作风放荡和目中无人难道都是师兄教的？”
景月言辞犀利，极富侵略性，牧霖听了自然不好受，“师叔息怒，错在我，跟师父无关，还望”
“轮得到你说话吗？！”景月目龇欲裂，一股庞大的灵气爆发出来，将案几震得粉碎。
刁元武将头埋在身体里，冷汗直流，见此场景，牧霖也是一惊，不敢再多说一句话。
景鸿终于说道：“师妹，不要动这么大的肝火。”
景月收了法力，哼道：“你的好徒弟，你觉得应该怎么处理？”
景鸿神色严肃，问道：“牧霖，偷看练武我权当你好学，可为何要偷看女儿家沐浴啊？”
牧霖默然，不知如何回答。
景鸿又道：“你不说出缘由，师父可就要罚你了。”
牧霖支支吾吾道：“弟子色欲蒙心，这才”
景月冷哼一声，“根据门规，师兄你的爱徒可是要被送往执法堂训诫的。”
执法堂，由柳清婉的父亲柳川执掌，负责宗门的日常守卫和弟子的训诫。凡是触犯门规情节严重的弟子，则会被送往执法堂管教，所犯的罪责也会被公之于众，让其他弟子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要不这样吧。”景月考虑到女儿的名誉问题，自然不愿此事公之于众，“废掉他的修为，我便不再计较。”
此言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是一惊，历来被废掉修为的具是些欺师灭祖之人，牧霖虽错，却错不至此。
牧霖大惊失色，惶恐不堪，拜倒在地，慌乱地说道：“师叔饶命，弟子色迷心窍，犯此大错，致使柳师姐清白受辱，实在是柳师姐国色天香，弟子心生爱慕，才让刁元武带我去师姐的练武之地，企图一睹师姐的芳颜英姿，却被沈师姐和钟师姐发现，逃跑之际误入满月楼，又阴差阳错的看到柳师姐在沐浴，弟子知错，我愿意做任何事乞求原谅，还望师叔莫要责怪，弟子修行不已，还请师叔不要废除我的修为！”
牧霖语无伦次，说了一通，他拜伏在地，头也不敢抬。
景鸿倒是镇静许多，他明白，景月只是逞口舌之快，吓一吓牧霖。
景月皱眉，问道：“你刚才说，对谁心生爱慕？”
牧霖身躯一震，连忙说道：“弟子知错！我口无遮拦，师叔恕罪。”
柳清婉却不为所动，她始终面色冷艳，神情严肃，此刻牧霖在她心中不是天才，只是一个轻薄之徒，对于这种人，她向来吝啬多看一眼。
“好了师妹，消消气。正好三日后各峰会派人去亥牙谷寻宝，到时，我听竹峰所得皆送与你升月峰，算是陪礼。”景鸿又转向牧霖，“牧霖，为师的话你可听明白了？”
“弟子明白。”
“另外，在出发前，你要在竹林思过，不得离开竹林半步。”
“弟子遵命。”
景月冷哼一声，“师兄对自己的这位爱徒可真是纵容啊。”
景鸿说道：“年轻人哪有不犯错的，你我身为长辈，只需好生管教，小惩大诫就可。”
景月哼笑一声，愤然而走。
景鸿和牧霖回到听竹峰，竟发现湘儿倚在门框上睡着了，看来她一直在等哥哥回来。牧霖全身湿透，只好由景鸿把湘儿抱回屋内。
景鸿出来，说道：“快去换身衣服吧，另外，思过从今晚开始，换好衣服就去竹林。”
“弟子明白。”
景鸿像是想起了什么，问道：“你真对柳清婉心生爱慕？”
牧霖语塞，他没想到自己在慌乱下说出的话，师父会如此在意。至于自己为何会下意识说出来，他也不清楚，他自己也确实没有认真想过这个问题。
见牧霖不语，景鸿摆手道：“罢了，你去吧。”
牧霖换好衣服，来到竹林。
他所站的地方是一片空地，也是他小时候修行的地方，这里四周都是茂密的竹林，从天上看，就像是竹海中的一个点。
牧霖盘腿入定，夜风吹动竹叶，竹叶交织交错，发出沙沙的响声，响声落入牧霖的耳中，有着万千玄奥。牧霖猛地睁开眼睛，环顾四周，漆黑一片，他回想着方才的声响，兀自喃喃道：“有些不一样。”
他不再多想，继续打坐，响声再次入耳，灵气自动进出身体，牧霖全神贯注，入定神游。
日落日升，三天已过。
太阳升起，牧霖缓缓睁开眼睛，萦绕在身体上的灵气自动回到身体内。牧霖伸了个大懒腰，仰头之际，发现天际竟有数到虹光划过。
牧霖正要离开，一身青衣的牧湘御剑而来，悬在当空。
“哥哥，我来接你了！”湘儿眉开眼笑。
牧霖也喜笑颜开，跃上潇湘，二人冲天而去，混入了那无数虹线之中。
一行弟子御剑而行，穿梭在云层之中。此次前去亥牙谷，各峰皆有人员前往，大多是新代弟子。
忽然，牧霖眼睛一亮，说道：“湘儿快点！”
牧湘加快了速度，很快就追上了前方同他们一样的二人组。
牧霖拍了后面人一下，喊道：“刁师兄别来无恙！”
刁元武见到牧霖如见瘟神，急忙催促前面御剑的沈台加快速度。
牧霖让牧湘凑了过去，道：“跑什么？”
刁元武把头扭了过去，沈台尴尬笑道：“牧师弟莫怪，是师父下令，升月峰弟子不许跟你来往，否则必定严惩。”
牧霖恍然大悟道：“看来我真的把你师父惹毛了，我这次来亥牙谷正是帮你们找宝贝恳求原谅的。”
刁元武没好气道：“你以为我师父稀罕啊！你说你惹谁不好，非要惹柳师姐！要不是你我我也不会挨罚！”
牧霖问道：“你没事吧？”
刁元武怒不可遏，沈台答道：“师父罚刁师弟戒鞭三十。”
“哇！”牧霖吃惊道：“你师父太狠了！”
刁元武揉着屁股，越想越气，“还不是因为你干的好事！”
“你要相信我，那不是我的本意，都是误会。”
“我信你个鬼！早知道你是这种轻浮之人，我就不该带你去！”
牧湘皱着眉头喊道：“你骂我哥哥干嘛？！”
刁元武答道：“那就要问他做了什么好事！”
牧湘回头，“哥哥？”
牧霖把他的头转过去，“没事。”
一道蓝色的倩影疾驰而过，牧霖一眼便认出那是柳清婉。牧霖精神一震，连忙催道：“湘儿，快！追上柳师姐。”
潇湘猛地追了上去，刁元武哼道：“还敢去招惹柳师姐，这小子不想活了吧！”
沈台却意味深长地盯着牧霖远去的身影，道：“你说，他那天说对柳师姐心存爱慕，是不是真的？”
刁元武切了一声，道：“就算是真的，他也没机会，且不说柳师姐的追求者众多，他做了那种事，已经招致了师姐和师父的厌恶，再想获得柳师姐的芳心，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兄妹二人追上柳清婉，牧霖喊道：“柳师姐！”
柳清婉美眸瞥了他一眼，无言，加快了速度。
牧霖再次追上，双手拢在嘴边，喊道：“师姐，你听我解释啊，那天真的是误会啊！”
柳清婉眉头微蹙，想起那天的事情她就恼火，更何况贼人又在一边装无辜，柳清婉实在是气不过，一掌打出去。
掌风袭来，牧霖后仰躲开，却失去了重心，掉了下去。牧湘大惊，急忙追了下去，“哥哥！”
刁元武看着牧霖掉下去，幸灾乐祸道：“我说了吧，自讨苦吃。”
牧湘飞速向下，接住牧霖，潇湘缓缓上升，牧湘问道：“哥哥，你到干什么了？柳师姐怎么会平白无故就动手呢？”
牧霖干笑道：“没事，湘儿我们快走。”
牧湘皱眉嘟嘴，很是不满，“哥哥，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
牧霖摸摸她的头，尴尬笑道：“没有啊，我怎么会瞒着你呢？好了湘儿，快走，我们要被落下了。”
牧湘瞥了牧霖一眼，不再问，御着潇湘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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