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第六十章宛在水中央
七个人分成三批去河里面冲了冲身子。
两个女孩子先简单冲了冲，孟泽腿脚不便，由陈烨和李子强搀扶着一起下水。
方亦乐和程之安最后下水，他们下水的时候日头早就收了，半边天空已经发暗了，剩下半边天空赤红一片。
河水表面被白天的太阳晒得有点暖，但是猛地把身子扎进去还是被下面稍冷的水冻得一个激灵。
方亦乐抖着身子适应了温度之后撩起河水往自己身上淋。
本来他和程之安两个人是背对着身子自己洗自己的，后来方亦乐偷偷摸摸地转过身想看看程之安。
他们上了小学之后就没有一起洗过澡了，虽说各自都见过彼此光着的模样，但是都差不多是十几年之前的事儿了。
况且现在不一样了，程之安是他男朋友了，他看自己男朋友不行吗。
那必须是可以的。
方亦乐看着程之安光洁的上半身，水光淋淋的，天空的红光投了在他身上，给他的皮肤笼上了一层朦胧梦幻的色泽。
方亦乐鬼使神差地摸了上他的背，指尖轻轻触碰的时候程之安顿了顿动作，但是没有转过头看他。
他的指尖继续划过程之安漂亮的蝴蝶骨，骨头撑着薄薄的皮肉，在程之安的后背撑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方亦乐的指尖偏转，停了在程之安的脊梁骨上，少年的身体还没完全长开，能隐约看到埋在皮肉之下骨节的形状。
沾了水的指尖顺着脊骨的凹陷下滑，很快就随着程之安的身体一起没入了水中。
他的手指没有停下来，一直往下去到尾椎的地方碰到了内裤的边缘，同时程之安的手也从水下抓住了方亦乐的手腕。
方亦乐撇撇嘴，带着点不满说：“之安，你怎么还穿着内裤。”
程之安偏过头，渐黑的天光模糊了他的侧脸轮廓，锋利的面部线条被淡化了，整个人显得恬静柔和。
他说话的声音带着戏谑的笑意，“防你啊。”
方亦乐瞬间不满意了，“啥啊，是你小人之心。”
程之安彻底转过身了，握着方亦乐的手腕力道加重了一点，他低头看着方亦乐，问：“你敢说你什么都没想？”
方亦乐自己也不知道，看过是一定的，摸没摸过还真不一定，就是话赶话说了这么一句。
但是程之安小时候肯定是摸过他的，他有程之安帮他洗澡的印象。
方亦乐倔强地抬头，此刻不想认怂，他扬起眼皮，面朝着还亮着的一边天空，瞳孔里映着天上红彤彤的云彩，眼里波光流转，像是琥珀又像是盛了一片星光和红宝石。
他就这么看着程之安，水底下手上的动作却又快又准地摸了一下程之安，还没咂摸清楚就收手了，带着挑衅又底气不足地说：“想了又怎样！”
程之安的眸色比后面的半边天还要暗，他拽着方亦乐的手猛地用力，把人拖到自己身前，另一条手臂箍上了他单薄的细腰。
方亦乐的胸膛紧贴着程之安的，肌肤相亲，他害羞得想退后又被紧紧地握住了腰，动弹不得，上半身不自觉后仰。
方亦乐就僵直着身体，一动不动，刚刚的一点挑衅都化作了羞赧，无措的大眼睛装着半边天空的景色流光溢彩地看向程之安。
程之安的声音沾了水气，粘腻低哑，湿漉漉地从薄唇吐出来，“怎么收手了？继续啊。”
尾音上扬，撩得方亦乐耳朵红，薄红渐渐蔓延至脖颈，淡淡的红和天上的红交相辉映，程之安一时之间竟分不清是景衬人美还是方亦乐就是这绝色本身。
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程之安的伊人，从水一方落到了他的怀里。
方亦乐看着程之安晦暗不明的眼睛，缓慢地眨了眨眼，心跳又在加速了。
他用另一只手扶着程之安的肩膀，边凑过头去边专注地看着他，然后在他的嘴角落下了一个很轻很轻的吻。
程之安的喉结狠狠地滑动了一下，手上一用力，把人抱着走向岸边。
还好河水足够凉快，能把人的燥热压下去一点，但是这澡是不能再洗了，再洗下去容易擦枪走火。
两个人在岸边背对着穿好了衣服，程之安扔了一条毛巾给方亦乐让他擦头发，自己也拿着一条毛巾擦头发。
方亦乐顶着毛巾走到了程之安身边握住了他的手，手上用力扯得程之安半个身体都往他那边倾斜。
他踮起脚尖凑到程之安耳边回答他刚才的问题，“下次再继续。”
程之安脚步一顿，心里的火烧火燎烧成了燎原大火，一发不可收拾。
程之安松开握着方亦乐的手，然后抬手绕过他肩膀死死按住他，说出口的话透着无奈，“祖宗，放过我吧。”
方亦乐低头偷笑了，他知道程之安在说什么。
在河里他能明显感觉到程之安身体的变化，哪怕被清凉的河水泡着都能感觉到他发烫的皮肤。
还有那个幽深晦暗的眼神，他知道里面压抑着什么。
他的恋人，身体上的每一个器官每一寸皮肤都在诉说着对他的情意，没有比这更甜蜜的事了。
程之安也搞不懂，以往遇到这种情况都是潦草解决了，怎么对着方亦乐开窍之后就频频轻而易举地被撩拨得脑子发热。
哪怕两个人什么都不做就互相看着，都能看出火花。
是方亦乐太会了，还是他定力变差了？
抑或是爱情的魔力本就这么大？
方亦乐进了屋子之后还是没有好好擦头发，程之安无奈地擦了两下自己的头发，转身就抓上了方亦乐顶着的毛巾给他擦。
方亦乐解放了双手，就从背包里翻找今晚要吃的东西，但其实包里面只有压缩饼干了，零食早就被吃完了。
他挑了两个不同口味的压缩饼干，问程之安想吃鸡肉味的还是牛肉味的。
程之安对这个不挑，说了句随便，于是方亦乐把两块饼干都掰开成了两半。
这样两个人都能吃到不同口味了，不过说实话，鸡肉味和牛肉味并没有什么区别。
晚上，七个人在地面铺了一层薄薄的干稻草，裹着睡袋直接躺上去睡了。
几个人没敢都睡死，就分了班守夜。
第二天一大早，大家醒了之后简单地吃了点东西就准备出发了，他们已经走一小半的路程了。
接下来没有意外的话两天内应该能到目的地，赶一赶一天内也能去到山城。
但是主要还是看路况怎么样，看实际情况机动安排。
货车沿着进来县城的路重新驶了出去，昨天他们烈日之下跋涉的路程坐车一个多小时就走完了。
货车开到了他们翻车的地方，从马路上看过去，警车和屋子旁边都散落了很多尸体。
尤其是小屋旁边，尸体堆成了小山，上面已经有整团的苍蝇在飞了，昨天曝晒了一日，此时有阵阵尸臭传来。
坐在车厢的孟泽低下了头没有看过去，陈烨一手扶着方向盘，一手握住了孟泽放在膝盖上的手，握了一下就松开了，随后又拍拍他的肩膀，给了他一个无声的安慰。
很快货车就重新进入了高速，他们从哪儿出来的，又从哪儿进了去。
这时候也顾不上交通规则了，逆行也好，出口当入口也好，都没太大的关系，毕竟命重要，而且路上也没有其他车在开，只有他们。
方亦乐坐在车上百无聊赖地看着外面飞驰的风景，货箱很闷热，但是开着车带起来的风不至于让人热得喘不过气。
一切都在慢慢变好，他们找到了车子，重新出发了，孟溪看到这些，会不会觉得欣慰一点。
中午他停了一会儿吃东西，陈烨看着天空说：“可能很快就有一场大雨了，这两天的天气热得很反常，估计还会有台风。”
说完拍了拍手，催促几个人上车，继续上路，他们得赶在暴雨来临之前去到山城。
午后在高速上开了一小会儿就转出高速公路了，根据钟决他们的路线，中途有一段没有走高速而是出了国道。
应该是那一段高速公路有点问题，所以才没有走，他们按照钟决的路线从一个出口驶出了高速。
车子在国道上行驶着，天越来越暗了，天边的乌云压得很低。
很快要下雨了。
陈烨决定尽快找到过夜的地方，这个天气开车太危险了。
他放低了车速，看着沿途的建筑，寻找合适的地方，最好是已经被军方清理过的地方。
这里应该算得上是郊区了，一大片一大片丢空的荒地，连水泥路都坑坑洼洼的，看上去透着一股年久失修的味道。
也能理解为什么选了这里作为撤离路线上的一段了，这里这么偏僻，人少，丧尸肯定也不多。
换言之，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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