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十章末日也有在好好学习呢！
一整个下午，方亦乐都有点坐不住，一听到尖叫声就站起身，攥紧棍子，贴在门边听外爱外面的动静，等动静平复了才紧张兮兮地来回踱步。
程之安怕他长期紧绷着神经身体会出什么事儿，于是硬是拽着方亦乐坐了下来，想跟他聊点别的分散他的注意力。
方亦乐见程之安煞有其事地拉着他坐下，以为他有什么发现，轻声问：“你是发现什么了吗？”表情认真又严肃。
程之安摇摇头，“你别这么紧张，我看着你都累。”
说完把他手里的棍子拿开放了在旁边，“我们聊聊天吧。”
“之前一直没问你，暑假的时候你到底在和我闹什么脾气。”这事儿其实一直在程之安心里没过去，既然不是因为早恋心虚，那方亦乐为什么整整两个星期没找他，找他也支支吾吾的。
方亦乐低下头不敢看程之安，闷闷地说：“之安，你怎么看待同性恋。”
程之安被他的问非所答整得有点懵，怎么没头没尾地问了这个问题？
但他还是下意识回答，“不怎么看，性取向有天生的有后天的，同性恋异性恋都很正常，就好像很多人喜欢吃苹果，喜欢吃榴莲的却少一点，但是谁也不能说谁是错的，不能以多少论对错，少数群体也值得尊重。”
方亦乐听程之安的回答，稍稍放了点心，这才是程之安，永远清醒理智，不随波逐流，对所有的事情他都有自己的看法和见解。
方亦乐怕自己沉默太久引起怀疑，于是随口撒了个谎，“我暑假的时候看了一部电影就是讲这个的，我有点好奇就自己查了些资料，不写作业的时间都在查资料了。”
说话的时候方亦乐一直低着头，他不能让程之安看到他的表情，程之安一看到就知道他撒谎了。
方亦乐不止一次想，如果这个世界有一种病叫方亦乐，那么药一定是程之安。
程之安甚至比方亦乐自己更了解他自己。
程之安听完笑了，“就为了这个？你想不明白可以问我，有必要自己瞎琢磨么。”
“我这不是不好意思么，我怕你觉得我是个小变态。”方亦乐喃喃道。
程之安嗤笑了一声，“傻子，性取向真的有这么重要吗，你看看现在，谁还会关心哪个人是同性恋，哪个人是异性恋。咬着这点不放的那些才应该反思自己这么做该不该。”
方亦乐点点头，“我明白了。”很乖巧地坐着，没有再走来走去了。
程之安心里还是觉得有点不对劲，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看方亦乐终于平静下来了，也没有管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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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渐渐黑了，然而七点的时候，本应该按时亮起的走廊灯却没有亮起来，晚自习上课铃声也没有响起来，甚至外面马路的路灯也没有亮。
整个校园陷入了一片漆黑以及寂静。
程之安心下一凉，他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停电了。
他们不知道是学校所处的这一片区停电了还是整个瞿宁市乃至整个省停电了。
如果是前者，那么他们还有希望等来救援，如果是后者
方亦乐手心一片冰凉，今天白天发生的事以及晚上的停电，他很想问问程之安，他们还能等得到救援吗？
但他不敢问，怕听到否定的答案，更怕程之安不回答。
连程之安都回答不了的问题，那该有多恐怖啊。
“接下来我们得省着用水了，外面的饮水机没有电也是用不了的。”程之安缓缓开口。
方亦乐点点头，何止是水，连食物都得省着吃。
那么等他们消耗完了所有的食物和水呢，他们又该怎么办。
在这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里，黑暗如有实质，把方亦乐和程之安困了在里面，像海水一般淹没了他们。
方亦乐不敢把自己的恐惧说出来，怕说出来，那些令人绝望的猜测就成真了。
方亦乐的双臂紧紧抱着自己双腿，他把自己团成一团，从中获得微不足道的勇气来对抗恐惧。
程之安发觉了方亦乐状态不对劲，他抬手抱住了方亦乐，一只手在他后脑勺处扶着，另一只手在他背上上下抚动，像安慰一个孩子一样，不厌其烦、源源不断地给方亦乐输送温度和力量。
程之安低声说话时声音很有磁性，“事情还没到最糟的地步呢，别慌啊乐乐。”
方亦乐愣了愣，程之安很久没这么一本正经地叫他乐乐了，他这么一叫，仿佛把方亦乐当成了小孩儿。
当年的方亦乐很单纯，他觉得，只要程之安还在，那么哪怕天塌下来也永远不会砸到他。
方亦乐在他怀里点了点头，在这短短的几天里，方亦乐数不清自己多少次濒临崩溃，看见那个女生被活活咬死的时候，听到那一声声绝望的惨叫的时候，还有现在四周一片寂静的时候，程之安总能敏感地察觉到他所有的不安，然后一次又一次地把他从消极情绪里拉出来，没有程之安，他方亦乐早就死在了变异发生的第一天了。
他必须要勇敢起来，不能成为程之安的累赘，他要和程之安一起离开这里，成为程之安能安心托付后背的伙伴，去找他们的父母，重新回到平凡单调的日常生活中去。
方亦乐从程之安的怀抱里抬起头，看着程之安，缓慢坚定地说：“我没事了。”
程之安挑挑眉，“这次恢复得这么快。”
“我不会再这么脆弱了，之安你放心。”
程之安看着方亦乐下定决心的模样，笑了笑，“你一点也不脆弱。”
还是那句话，他们彼此都低估了自己在对方心里的作用有多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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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整个晚上，他们都没再听到任何铃声，而或远或近的惨叫声在前半夜就没有停过，后半夜学校才慢慢安静下来，只有凌乱的脚步声和夜风吹动树叶的沙沙声。
两个人一整晚都没能睡得着，只是在闭目养神。
天边渐渐泛起了鱼肚白，两个人顶着硕大的黑眼圈和通红的眼睛互道了一声早安。
程之安看了看楼下马路那边，路上游荡的变异者多了起来，又穿着他们学校校服的，也有穿着普通衣服的，他们顶着一身血污、衣衫破烂地行走。
程之安想了想，决定试一下它们的反应速度和移动速度，他在课室找了一个塑料笔盒，里面装上几支笔。
方亦乐觉得他的举动有些奇怪，正想问他要干什么，程之安就走到了窗边，朝着方亦乐抬抬下巴，让他站起来一起看窗外。
现在马路上，他们能看到的变异者总共有6个，他们课室正对着的地方有一个在左右踱步。
程之安颠了颠手中的塑料笔盒，里面的几支笔kelokelo地发出几声很轻的响动，程之安一抬手把笔盒扔出去了。
程之安为了保证笔盒能扔到围墙外用了不小的力气，笔盒在空中划出一道抛物线，堪堪越过围墙掉了在地上，笔盒落地的时候发出一声闷闷的响动还伴随着里面的笔互相碰撞的声音。
此时正对着他们课室外的那个变异者停了在原地，快速地转动了几下头，应该是在判断声音的来源，很快就飞奔到围墙外的笔盒落地点，趴了下来四处扒拉。
而离得不太远的变异者似乎也听到了响动，但是只是原地转头，急促走动，却没有跑去笔盒落地点处，只是原地走了几步。
程之安看着它们的动静，有了大概的猜想，“它们确实是会被响动吸引，但是听声辨位的能力却很一般，捕捉声音的能力也一般，只要听到响动，无论什么都会扑过去，是人的话就能扑过去撕咬。”
楼下那个变异者没有发现可以撕咬的东西，趴了一下就站起来了，继续来回踱步。
方亦乐开口，“那我们如果不被它们听到，是不是就能顺利避开它们了？”
程之安摇摇头，“不一定，我们现在都无法判断它们的可视范围。那天和你对视的那个很有可能是因为他真的看不出你是个人，而不是看不到你，所以他才被声音更大的另一边吸引过去了。”
方亦乐叹了口气，“总不能真的站在它们面前去试探。”
方亦乐的低落只持续了一会儿，马上又说：“没事儿，先吃点东西，总有办法的，说不定今天就有救援了。”
说完就去翻零食了，程之安看着他的背影，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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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今天，他们听到惨叫声已经没有刚开始那么神经紧绷了，他们正在逐渐适应每天都有人遇害的事实。
只是听到的时候还是免不得有种物伤其类的悲哀和难受，这次轮不到他们，下次呢，下下次呢。
他们继续席地坐在窗边，坐凳子上总是会害怕一挪屁股凳子腿和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坐得一点都不安稳，还不如直接坐地上。
已经接近十一点了，正常来说学校已经是早上的第四节课了，但是一早上都没有任何铃声响起。
程之安依旧拿着一张卷子看，方亦乐在旁边百无聊赖地坐着，一会儿看看程之安手上的题目，看到不会的还开口问。
好一出我在末日里认真学习。
突然，一声细微的响动从身后响起，“嗤”的一声，像是什么东西掉落，如果不是声音足够近，他们甚至捕捉不到，方亦乐和程之安警惕地和对方对视一眼，站起身查找刚刚的动静。
声音似乎似乎在他们身后的窗户边响起的，程之安站在窗户边查看，低头看楼下底面的时候，发现窗户正对着的一楼底面，有一个纸团。
程之安皱皱眉，“你看看下面的纸团，这是之前就有的吗。”
方亦乐顺着程之安指着的方向看过去，那里确实有个纸团，他想了想，那天他们把手机放下去的时候好像确实是没有这个纸团的。
“好像，前两天是，没有的？”方亦乐不是很确定地开口。
难道刚刚的声音就是这个纸团扔过来发出的声音，是被风吹落的吗？还是有人在引起他们的注意？
方亦乐想得出神，头靠在窗户外的防盗网上，防盗网是防止学生掉出去而设的，方亦乐的头只能卡在两条铁棍之间伸不出去。
他努力回想前两天的地面，就在这时，他的头被一个又小又轻的东西砸了一下，方亦乐猛地回神，他眼睁睁看着纸团就那样撞了他的脑袋一下，然后直直掉了下去，掉到地面的时候甚至还反弹了一下，滚到了原来那个纸团的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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