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执行官例会
这一夜，达达利亚又亲睹了一个“璃月仙人都是骗子”的证据——口口声声说“无需睡眠”的钟离先生却意外地睡得很沉，就连达达利亚在他脸颊上偷偷留下一个晚安吻都没有醒转。
呵，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达达利亚曾经觉得他的先生是个不会说谎的“耿直人”，就算明知道会吃亏也要把实话挂在嘴边，坚决将自己心中的公平与公正贯彻到底。可谁又能想到？就是这样一个人也会骗人，还把自己耍得团团转。璃月对他究竟有多重要呢？想到这儿，达达利亚竟然都有些嫉妒“璃月”了。
他侧过身，恶作剧般的用手指戳了戳身旁美人的脸颊，随后又戳了戳自己的。
哈啊！我不是在做梦吧？我居然真的和先生睡在一起了？
虽然只是一张床、盖一条被子而已。
明早一定要给先生介绍下自己的家人，然后一起去城里逛街买衣服。
哈哈哈，真的好久没有同先生出行了！可惜至冬没有茶馆和戏馆。
达达利亚忽然有了一种带着新婚妻子回家的感觉，可在暗自兴奋和偷乐之后，更现实的问题自然浮现出来。即便已经失去了神之心，但在新的岩神“诞生”之前，钟离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依然是璃月之神、岩王帝君。他来到了至冬，这可不是一件小事——女皇陛下会不会已经知道了呢？其他执行官会怎么想？作为提瓦特大陆上最古老的活化石，「博士」那家伙会不会对先生产生兴趣？他不会大胆到把先生抓起来做研究吧？可恶，那个变态疯子什么都干得出来！还有……
哈啊！先生，其实我也好想把你……藏起来啊！
不知道是不是想累了，达达利亚就保持着侧卧的姿势睡着了，直到第二天冬妮娅来敲门。继续借了一身衣服给钟离，达达利亚如计划中那般向先生介绍了自己的家人。一顿至冬风味的早餐完毕后，达达利亚就带着钟离去镇外的交通站乘车进城；他不想动用愚人众的资源，也有防止泄露钟离行踪的意思在里头。
至冬的城镇虽然不如璃月那般繁华，但也别有一番气象。两人逛了好些个服装店，总算给钟离凑出一身还过得去的衣服——哼，能被先生穿在身上，是他们的荣幸！
虽然陪钟离逛街这件事向来让达达利亚很开心，但先生的“我全都要”还是一如既往地让这位至冬小伙儿鸭梨山大——没一会儿，达达利亚已经两手提满了购物袋。
“先生还真是喜欢买东西呢！虽然花摩拉我倒是无所谓啦！”
“这些物件着实有趣，不买可惜。”
“先生总是有理！”
终于能歇一歇了！与优雅地拉开椅子坐下的钟离不同，达达利亚几乎是倒在椅子上的。钟离看着“瘫”在桌椅上的达达利亚，只觉得这孩子真可爱。不过也难怪达达利亚喊累，他们俩逛着逛着都已经中午了，走进这家至冬餐馆也是为了解决午饭。拿起桌上的餐单，钟离不禁皱起了眉头——至冬语，看来还是要顺便精通一下比较好。
与纠结于如何点菜的钟离不同，假装累虚脱而倒在桌子上的达达利亚此刻有些懊悔为什么自己如此大意，竟然就这样大摇大摆地带着钟离在至冬的大街上闲逛了半天。从刚才开始，他就能感受到来自不同角度的窥视，完全无法判断他们属于哪股势力。他们是冲着自己来的，还是冲着先生来的？他们知道先生的真实身份吗？
至冬冰层下的水，很深。
“达达利亚。”
“先生，怎么啦？”
“不用担心钟某，我在此处等你便好。不过，得先劳烦你帮我点餐。”
“哈？……好嘞，先生！”
钟离喝着白水的样子也仿佛在品茶，这幅始终淡定从容、掌控全局的模样也是达达利亚所钟爱的。他按照钟离的要求点了一桌子至冬名菜，随后装作要出去买东西的样子离开了座位。查探的视线并没有全部跟着自己离开，有可能目标并不是自己，也有可能只是不想打草惊蛇。
故意走进一条小巷，达达利亚就大方地靠在墙边等着尾巴自投罗网。不一会儿，拐进来的人根本没有一丝机会逃走，就被达达利亚直接制服按倒在地上。
“「公子」大人饶命，这是误会！误会啊！”
“哦？是误会吗？”
看来是个愚人众的小眼线，他是在跟踪自己？虽然执行官之间通常都是各不相干的，但确实也有互相制约或者为女皇实行监督的情况存在。是不是自己太敏感了呢？
“是……是「仆人」大人替「丑角」大人转交执行官例会的请柬！”
达达利亚松开了这个可怜的小眼线，好让他从厚厚的棉袄里摸出一封精致的信笺，认认真真抚平了褶皱后、再为达达利亚恭敬地双手奉上！信封的模样乍一看并无可疑，可执行官例会的时间怎么会提前这么多？难道出了什么大事吗？
哼，去了就知道了！
毕竟是「仆人」的手下，所以接过信后，达达利亚就让那个正瑟瑟发抖的小眼线赶紧消失。回到餐厅，他发现监视的视线全都撤走了，这才安心与钟离享受完午餐。可在回程的路上，达达利亚还是莫名地担忧，而这种束手束脚、瞻前顾后的状态一点都不像他。
他是女皇陛下手中一把锋利的兵器，理应永远如此、无所动摇。
在嘱咐完略通璃月语的佟丽娅和托克要照顾好先生之后，达达利亚就换上了执行官的制服前往这次执行官例会的会场。愚人众执行官例会每次的场所都会选在不同的地方，毕竟是一场事关至冬国最高机密的会议，谨慎一些总是没错的。
在愚人众下级士官的引路下，达达利亚进入了一间颇大的会议室。随着他的抵达，本次参加例会的执行官总算是全部到齐了。会议的召集人「丑角」简单使了个眼色，示意达达利亚随便找个位子坐下。当前还留在至冬的执行官其实并不多，基本上除了几位必须常驻国内的执行官之外，其他人都被外派到七国执行任务了；而他作为「公子」，则是刚刚“圆满”完成了夺取岩神神之心的任务，所以才会短暂逗留至冬。
“今天召集各位执行官，是有两件事要通知你们。第一件事，「女士」死了。”
什么？「女士」怎么会？达达利亚还记得在璃月、在北国银行，「女士」当着他的面拿走了摩拉克斯的神之心，甚至还挖苦自己的模样。向来行事谨慎的「女士」，怎么会突然死了？
“那个疯女人终于把自己玩死了吗？呵呵，真不愧是她。”
带着半个面具的「博士」调侃道，似乎在座的大多数人并不为「女士」的死感到惊讶。紧接着，在稻妻潜伏着眼线的「仆人」阐述了「女士」的死因。
“「女士」在与那位旅行者的御前决斗中落败，于是被雷电将军当场处决了。”
几乎不带任何感情，这就是执行官之间的态度吧？冰冷，一如至冬的严寒。可在这看似无情之下，恐怕是隐藏对自己同志牺牲的惋惜与痛心；正如女皇所说，只有变得冷酷才能拥有向全世界宣战的力量。
“那么第二件事，「散兵」带着神之心失踪了。”
接着「丑角」的话头，「仆人」继续补充道：“根据我在稻妻获取的情报，邪眼工厂被清缴之前，八重神子已将雷神的神之心交给了「散兵」。但随后「散兵」便与我们失去了联络。”
达达利亚不禁“啧”了一声，那个向来随心所欲、只顾自己高兴的家伙之前在璃月就给他惹过麻烦，现在居然还跑到稻妻去胡闹了？夺取神之心的计划是女皇亲自布置的，看来这次例会的主要问题就是这个了。
“「散兵」的行动究竟是背叛还是出现了意外，稍后我会同女皇陛下具体商议。今天把你们喊来，是要确认「散兵」是否有联系过你们？”「丑角」特意顿了顿，然后语速放慢道：“私下的。”
答案自然是没有，与会的所有执行官都没有收到「散兵」的任何联络。确认完毕后，崇尚高效率的「丑角」便即刻宣布散会，唯独留下达达利亚——看来，假期要提前结束了。
“我会向女皇陛下提议，让你前往稻妻追查「散兵」的下落。璃月，暂时就不必去了。”
“哈啊，我无所谓。”
“那就好。在命令正式下达之前，就老实待在家里休息吧。”
在这位首席执行官「丑角」面前，达达利亚还是有些拘谨的，所以很少提出异议。但他的话，为什么这么奇怪？什么叫老实待在家里？嗅觉敏锐的达达利亚隐约觉察出不对劲。
“「丑角」大人，您还是怀疑我和「散兵」私下里有什么吗？”
“你想多了，「公子」。我从不怀疑你的忠诚，回去吧。”
由于稻妻「女士」的殉职与「散兵」的失踪，达达利亚清楚女皇的计划被打乱了。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至冬愚人众会忙乱起来；而他自己，应该又要踏上一段充满危险的新旅程了吧？
璃月，短时间内应该是回不去了。
对于一直寻求挑战与争斗的达达利亚，这本应该是个令他兴奋不已的消息，可他为什么反而有些失落呢？自己为什么会有那么一点点的害怕？这根本不像他！聪明如他，达达利亚明白心中的某些东西正在蚕食着他的意志，正在试图改变他的信念和目标，而他根本不舍将那份真心彻底扼杀。
我该怎么办呢？先生……等等！
虽然达达利亚也没奢望钟离会一直在他身边，可眼下这乱局，他无论如何也不能继续让他的先生留在至冬了。他必须立刻马上送钟离回璃月，在其他执行官发现这位古老神明的存在之前。如是想着，达达利亚便在回家之前去了一趟码头，买下了一张前往璃月的船票。
可当他重新戴上一如往常的笑容踏进家门时，却得知了另一个让他心乱如麻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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