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你就像天使
经杨舒晴提醒，沈星葭意识到云轶在她这儿算是百年难遇的例外，当忘掉那层利益争端，她们之间相处的气氛无人能及，哪怕是父母。
外面下起了小雪，阳光隐下去了。
沈星葭不回答，因为没有向杨舒晴解释原因的必要。
过了几秒，杨舒晴表情变得平易近人，嘴角弧度更加上扬。
“她是你那个秘密未婚妻吧？”
原来杨舒晴早就看出来了，在她眼中二人不向所有人介绍婚姻关系，就是刻意保密，要真如此，沈星葭和云轶也不会把订婚戒指明晃晃戴在手上。
“是，这个和我的工作应该没有太大关系。”沈星葭神情淡然，说不上惊讶或是不悦。
杨舒晴笑容不减：“当然了，这是你的自由。”
沈星葭来不及接话，杨舒晴继续扭转难看的场面：“怎么也不好好介绍给我认识，我们好歹当了快三年的同事了。”
听话人被她前后反差极大的态度弄得尴尬，插不上话。
“我突然来找你谈工作上的事，吓到了吗？”杨舒晴轻声询问。
面对她的体贴，沈星葭只是摇头。
“我特意来和你说明总经理的意思，当然要用严肃的态度，这样回去也好交差。我也是一个打工人，总经理对我可没有对你这么好脾气。我明白你的决心了，以后不接这差事，你也体谅我为了工作奔波的苦衷吧。”
沈星葭听到一半眉毛渐渐皱起：“你不催我了？”
杨舒晴勾唇笑笑：“催过了，再说免得伤感情。”
真是佩服至极，脸上的表情说换就换了。
沈星葭暗自叹息，正是因为不想违背内心意愿，她才选择远离职场。她认为自己独善其身，或许别人当她孤僻格格不入。
“星葭，你工作上遇上不顺心的事可以和我说。”杨舒晴的语气算得上好言相劝。
沈星葭仔细想了一遍，直白地说：“除了非要我当总监这件事，其他地方还没有什么烦心事，以后就算有，也不是大问题。”
“你还真是不留点人情给我呢。”杨舒晴放下咖啡。
沈星葭莞尔一笑，嗓音淡漠如水：“之前麻烦的已经够多了，杨姐现在升了职，身边要做的事情比从前多，我也不好意思打搅你的休息时间。”
客套话罢了，沈星葭向来不会轻易求助他人，从前现在皆是这样，没有太大改变。
杨舒晴看破她的客气，惋惜道：“果然不该听总经理的话。”
沈星葭冷静：“没有。我会和他表明意向，假如得不到满意的答案，我和瑞德奢的矛盾也越来越多了，我不可能一直和它作对。”
言外之意，再无法调和，她会离职。
杨舒晴摆摆手：“瞧你说的，没那么严重。”
“对了，要办年会了，经理决定请枫树林的大厨。我想，你应该会来？”
杨舒晴说完，深邃的蓝色瞳眸紧盯沈星葭。
沈星葭眉头一皱：“枫树林不是不外派厨师？”
杨舒晴也满脸好奇：“我也想不明白，刚得知他们是同意了。可能完全看在你的面子上，所以破例了。”
闻言，沈星葭五味杂陈，顿时有些郁闷。
“今天就到这里了，我等你的消息。”
只要不是枫树林，沈星葭可以直接回绝，可事实摆在眼前，她犹豫了。
……
沈星葭出去一个小时有余，云轶闲坐无聊，便帮忙拖地。也怪猫猫们打闹踩翻东西，否则云轶也不用收拾残局。
拖到客厅落地窗前，云轶默默放下拖把，两指捏起荧光闪烁的水晶球。
她第一次在这里面看到了画面，一个穿着碧蓝色晚礼服的袅娜身影，走动间摇曳生姿，举止得体。
与此同时，云轶的腕表上跳出一条信息。
「拆除晚礼服过敏事件。」
下方还有一个不断变换的倒计时，数字为304天7小时12分28秒。
云轶把玩着手里的小球，神色晦暗不明，眸底闪过一丝寒光。
而门却被打开，沈星葭略带疲态地走进屋，云轶把水晶球放回原位，顺便脱下外套罩在上面。
沈星葭瞧着干净到反光的地板，吸气：“你拖地了吗？”
云轶走过来：“猫把脏东西弄到地板上，我自作主张清理掉了。”
沈星葭连连道谢。
“小事情，不用放在心上。”云轶继续拖地。
“我来吧，你休息会儿。”沈星葭伸手拿拖把，被云轶躲开了。
“你才要好好休息，我马上拖好，今天健身也省下来了。”
说完，动作加快。
沈星葭踩上干净地面的时候格外小心翼翼，走近云轶身边后徘徊不前，跟着走了一段距离，语气飘忽不定。
“我好像给你惹了麻烦？”
云轶直起腰，问：“为什么这么说？”
“我们公司找你借人，你同意了吧。”沈星葭直截了当。
云轶神情没有变化：“对，头一次听见这种要求。”
“为什么要答应，因为我吗？”沈星葭底气逐渐不足。
她有那么重要？
云轶会为了她连规矩都不管了？
“我还没来得及和你说这件事，也不过是昨天的事情。既然你问了，我解释清楚。枫树林确实不会把厨师借出去，我之所以同意，仅仅是你的的原因。”
沈星葭认真听着，觉得心尖儿被烫了一下。
云轶接着说：“可以说是一个人情，你不要想错，不是我送你的，而是你给你们总经理的。他或许能看在这顿饭上，以后多尊重你个人意愿。”
沈星葭撩顺耳边墨发，垂着眼睛：“我很感谢你帮我，几个月来一直都是你在帮助我，我不知道怎么才能谢谢你。”
云轶笑得苦涩：“星葭，其实你也帮了我很多事情，你只是没有留意到。比如说，你同我一起研究出许多新菜品，它们很受顾客欢迎。”
“你得到所有别人的好，都是上天应该给你的。”
云轶一字一句说得分外清晰：“你也许没有发现，你就像天使一样，值得别人对你好。”
听着好听的言语，沈星葭眼底忽地泛酸，偏过脑袋的时候露出发红的耳尖。
“你太夸张了，我哪有你说的这么好。”
云轶坚定地说：“在这点上，我不会骗你。”
沈星葭转过头与她四目相对：“你才像书上的助人为乐的天使，难道你没有发觉吗？”
云轶矢口否定：“我不是。我更像一个冷漠的看客，撞见别人的困境，非但不施以援手，还会为了雪上加霜。这些，只为了让自己看戏看得开心……”
云轶眼神渐渐飘忽，慢慢低下头，沈星葭踮脚靠近。
“虽然你说得像是有那么一回事，但是我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
云轶被沈星葭的眸光吸引住视线，从这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她能看见自己。
沈星葭脚跟落地，背着手退后两步，看着窗外纷飞的雪花。
“这样的天气好适合窝在沙发上看电影。”
云轶的目光从沈星葭脸上移到外面，呢喃低语：“星葭，陪我看场电影吧。”
沈星葭吃惊道：“你是认真的吗？”
云轶郑重点头：“现在就去。”
“你怎么说做就做，好突然。”沈星葭愣住看云轶迅速拖好地。
云轶收拾好工具，提上外套：“去我家，看电影没有我做的零食和饮品怎么行。”
“去你家干嘛，你家有私人影院不成？”
沈星葭随口一问，结果云轶还真有。
……
购买好需要的食材，椰奶交给沈星葭抱，云轶提着两大口袋东西上楼。
电梯里只有她们两个人，沈星葭快搂不住椰奶，打趣说：“椰奶好重，难怪你不抱它。”
云轶顺着她的意思说：“太重了，不想抱。”
沈星葭摸椰奶下巴，放低嗓音：“宝贝，你被嫌弃了。”
椰奶懵懂地抬起头，舔了舔沈星葭的手背。
一直都是云轶大包小包拎到沈星葭家里，位置一换，沈星葭莫名拘谨。
云轶住的是复式二层房，一楼厨房占位最大，其中放置许多奇形怪状的料理工具。
沈星葭把椰奶放到地上后，大致扫了一眼整体结构，光线阴天也不会暗，家私多半为低饱和色调，养有几盆植物，似乎都是可食用的。
云轶轻轻笑了一声，提拖鞋给沈星葭：“不要拘束，就当在家里面一样。我去过你那边那么多次，都不把自己当外人，不要和我客气。”
“还是给你打下手？”沈星葭问。
“有劳了。”
云轶把东西提到开放式厨房，随后走出来把沈星葭脱在沙发上的外套挂起来。
沈星葭站到两倍规模的厨房，有种她也能做出价格不菲的食物。
云轶转身关上只到膝盖的矮门。
“椰奶喜欢捡掉在地上的东西吃，吃了还挑食。”
沈星葭笑：“从小就有眼力劲。”
“小心地滑，这边地板沾到水会打滑。”
话音未落，沈星葭脚下打滑，一个滋溜撞到台面，刚好撞在腰上，她面色苍白地蹲了下来。
“你家地板是暗器吗？”
云轶连忙把她拉起来：“提醒晚了，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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