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送仙
我想起瑶姬消失前拉着我的手到底在说些什么了。
她说，不知道为什么，这具东平西凑的身体并不完整贴合我的灵魂，如果不想办法弥补，那我自身磨损的速度将会快于常人数倍不止。
我倒是知道为什么……我来自于另一个世界，不贴合这具身体也实属正常。
怎么弥补呢……
我记不得了。
这是不是磨损？我不知道啊。
老子很不争气地被气醒了。
然后，然后我看到一双湛红湛红的眼珠子贴在我的脑门上。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我疯狂惨叫。
“噫呀呀呀呀呀呀呀——”白蛇向后一缩。
“哎呀。”白术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露出一个职业化的微笑来，“林姑娘，您醒了呀。”
“发生什么事了？”长长垂下的布帘被掀开，我看见我的老熟人——
我承认，这一刻空就他妈是爷的救命大恩人！
“空空空啊啊啊！”我连滚带爬，哆哆嗦嗦地跑了过去，一把抱住空，结结巴巴地开口控诉：“有有有蛇！噫——”
白术呵呵一笑，面不改色地向长生伸出一只手来，后者很是自然地顺着白术的手臂爬上他的双肩处，松松缠绕，一边又看着我，好不抱怨，“人家只是凑近看看你清醒没有嘛，有没有恶意，谁知道你突然醒了，还大喊大叫，吓人家一大跳……真是扫兴。”
“长生，不可以说客人坏话知道了吗？”白术笑眯眯地伸出手来，点了点白蛇的鼻吻。
空当下就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也不着急，先伸出了手安抚性地拍了拍我的背，柔声道：“秀秀，别紧张，长生不咬人，没事的。”
我被吓得狂跳不止的心脏这会儿子也稍稍平静了些许，离家出走的理智才终于回了笼，我后知后觉回过味儿来，颤抖着放开了空，讪讪一笑：“抱、抱歉啊，所以……有没有人跟我吱一声，到底发生了什么啊——”
“林姑娘不记得了吗？”白术慢条斯理地开了口，“是空将昏迷不醒的你送来不卜庐的，甘雨小姐还说是……待林姑娘你清醒过来，身体修养无碍后，择个时候去月海庭寻天权凝光大人，至于发生了什么，就该问林姑娘你自己了。”
我疑了个大惑：“哈？甘雨？”
“解释这件事之前……秀秀。”空忽地看向了我，“你昏睡之前的事，你还记得多少？”
我脑子一懵，突然正儿八经开始回忆我到底都做了个啥，嗯……公子解封了奥赛尔后，我寻个临海的僻静地帮忙，嗯……放血差点把爷放死了，再然后，嗯……
再然后发生了什么来着？
我总觉得脑子昏昏沉沉的，活像没睡醒似的，之前的事都不大记得清了，感觉要想起什么来，又总感觉差了一点。
“呃……”我有点犹豫要怎么开口才好。
“果然，暂时记不起来吗……看来钟离先生说的没错呢……”空摩挲着下巴思量着，“也算是正常的反应？”
“什么？”我懵了，“什么反应？”
“虽然很不愿意打扰两位客人的闲谈，但是……”白术耸耸肩，和气地向我笑了笑，“林姑娘能否将药钱先结了呢？”
“多、多少？”我咽了口唾沫，战战兢兢问道。
白术扬起三根指头，朝我笑了笑，“不多——这个数。”
我大惊难掩失色，“三百万摩拉？你们不卜庐是黑医馆吧喂！”
“不是三百万——是三万。”白术推了推眼睛，脸上职业化的笑容变都未变上一变，“名贵的药材我这还来不及用呢……可惜了，就收收看诊费吧，我可是很忙的，三万摩拉不打折。”
我一噎，当场表演一个河蚌退房——蚌不住了。
“……”看诊费三万，也不知道到底是该高兴不是三百万好呢，还是该痛心躺一天就花了三万好呢。
可我在身上摸了一圈，也没摸出半个摩拉来，更离谱的是，北国银行的凭证也不见了。
怎么回事？我记得之前我为了跑路，特意去北国银行把摩拉取了一大半出来，后来在黄金屋虽然没机会拿，但也不至于一个子儿都没有啊。
难道打奥赛尔的时候我饿疯球了都吃了不成？
我僵硬地扭头看向空，后者愣了一瞬，接着露出了什么恍然的神情。
“嗯……这样吧。”空思索着开了口，“白术老板，这顿药钱，我来支付吧，三万摩拉是吗？”
空失笑，伸手揉了揉脑袋，将摩拉交给了白术，“就当我为秀秀垫付好啦，以后有机会秀秀再还我就是。”
“呜呜呜……”我心里只有感恩，眼巴巴道：“空你真是个好人，比钟离那个只会花钱的小崽子好多了，呜呜呜，以后有什么秘境要打的叫我啊，给你当免费劳动力。”
空哈哈大笑，连连摆手：“这我可当不起啦……时候不早了，秀秀你醒了那应该是没有大碍了，我们走罢，送仙典仪也快开始了，若是结束得早，还可以顺路前去拜访凝光。”
“？？？”我回神，“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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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卜庐离玉京台并不远，空带着我走了一路，期间还顺便和我讲了讲魔神奥赛尔再次被封印后都发生了什么，以及我是怎么被众仙人发现沉睡在天衡山下的。
“……是吗？所以我是力战奥赛尔力竭，被众仙发现后抬到不卜庐的？”我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挂在我耳垂上的晶石饰品，有些疑惑这玩意儿我记得我不是托江舟交给钟离了吗？什么时候又回到我耳朵上了？
我怎么觉得空在蒙我啊。
“可能吧。”空回答得模棱两可，“最起码，仙家是如此认为的。”
“那为什么是你送我来不卜庐的啊？”我疑惑发问。
“嘿嘿，秀秀你这就不知道了吧，绝对不是因为钟……唔唔！”小派蒙话还没说完，就被空一把捂住了嘴。
“这个……嘿嘿，因为我和小派蒙刚好在场嘛。”空眨了眨眼，真诚得不得了，“奥赛尔刚刚被镇压，璃月港都要乱成一锅粥啦，就只有我与小派蒙是自由人，所以……后面的事秀秀你都知道啦。”
小派蒙猛地点头，“对对对！”
“是吗……”我一时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看着近在咫尺的玉京台，脑袋又开始疼了，总觉得好像忘了点什么。
“秀秀。”空忽地停下脚步，侧身望着我，尤其认真道：“暂时想不起来的事，不要勉强自己一定要想起来，顺其自然就好了，不然会适得其反也不一定。”
确实，不必着急，顺其自然即可，在我的感觉中，好像也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事。
——只是这番话着实不像是空会说的，倒像是什么人嘱咐空对我说的一样。
“传七星官文通告——”
我本想开口问上一问，但宣念告示的千岩君教头一开口，便将我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总觉得是什么很重要的事，只得无奈作罢。
“众人需知：腾龙飞麟，虽寿比山岳，终为土灰。帝君仙籍，命齐日月，然阴晴有时，恰逢雷劫。街谈巷说，流言种种，曰帝君遇刺，实非真章。”
“帝君遭逢天劫，魂归高天。故此昭告璃月，尚祈众民节哀，免致心伤。又及——勿再听坊间传闻，妄加臆测。”
我一时被这半文半白的通告打了个迷糊，眉头拧得飞起，“呃，博学多才的小派蒙，给翻译翻译怎么样？”
小派蒙嘴角的弧度从方才起就没掉下来过，似乎这通告是什么极其有趣且好笑的由头一般，待那千岩君教头走远，才低低嗤笑道：“璃月七星的意思是，岩王帝君崩逝于渡劫。”
“哦哦……原来是这样啊。”我点了点头，忽然回过味儿来：“什么？什么渡劫？！”
“就是就是，秀秀你说离不离谱？”小派蒙笑得更开心了，“也不知道钟离先生听了……”
身为岩神，听到七星想出这样奇奇怪怪的由头，应该——
“钟离啊……”我想。
那就是岩王帝君没死了，钟离身为摩拉克斯的小弟——
“应该很高兴吧？”我与派蒙异口同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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