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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九十四、


九十四、

        脑子里刚冒出‘打得好’几个字,千野涵就迅速冷静下来,接着就是紧张和后怕。

        她三步并作两步,从后面搂住哥哥的腰,往旁边拉去:

        “哥哥,冷静冷静,他的确该打,不过打两下就得了。”

        把千野悠带到一边,她马上到大蛇丸身边去,关心道:“疼吗?给我看看。”见面颊上稍有些淤青,她即刻用掌仙术,将整个手按在了大蛇丸的脸上。

        明为关心,实为制止大蛇丸可能会有的危险举动。

        她边治疗边叨咕着:“你先前的确做了不少伤害我的事情啊,我哥哥替我打你两拳,你也不冤。对了,你先前答应过我不对我家人动手的,自卫的时候也最好控制些力道,我哥就是个脑子里缺根筋的人,你别跟他一般见识了……”

        片刻后,大蛇丸拿开了千野涵按在他脸上的手掌,千野涵凑近看着,他的脸还是能看出来有点淤青。

        “我再给你治疗一下吧。”说着,她又将手伸了过去。

        “不用。”大蛇丸握住她伸过去的那只手,而后用另外一只手抚向千野涵的肚子:“方才可有受伤?”

        “没有没有,我很好。”千野涵忙摇头:

        “那个……我哥哥……”

        她欲言又止。

        大蛇丸笑了:“你觉得,他有能力打得到我?”

        千野涵一懵:“你故意的?”

        “为什么?”

        她不解。

        大蛇丸摸了摸她的头:“毕竟这次来,你是想让你家里人放心,不是吗。”

        千野涵明白了,大蛇丸想让她的家里人知道,他虽自负武力,但他可以在这件事上让步,不以力欺压。

        顺便,让他们出出气。

        她摸了摸大蛇丸的脸,上面痕迹未消:“何必呢,我不过就是你的……”

        实验体而已。

        不远处,千野悠此刻绷紧了全身的神经,警惕着大蛇丸即将到来的反击。

        大蛇丸似乎听懂了千野涵的意思,徐徐向她摇了摇头,随即目光落到那边千野悠身上,不由轻轻笑道:“真好。”

        “嗯?”

        他淡淡向千野涵解释:“有家人在,真好。”

        轰的一下,千野涵脑中一阵嗡鸣,她呆住了。

        突然想起,很久之前,大蛇丸在她的控制下,和她说过的话:

        “为何要抓那么多人进行人体试验?”

        “为了开发禁术。”

        “开发禁术是为了什么?以那么多人的生命为代价,值得吗?”

        “自然是掌握世界的真理,虽然一开始……”

        “一开始?”

        “一开始是为了让父母复活。”

        “成功了吗?”

        “嗯。”

        “那……你见到父母了吗?”

        “没有……”

        “为什么?”

        “我……不敢,我怕他们会怪我,怪我杀害那么多木叶人的生命,怪我毁灭他们想保护的木叶村,怪我杀掉猿飞老师……”

        他实验的最初原因,不过就是为了复活已死去父母,但……当他在真的有了复活能力之后,却又因此间经历的种种,胆怯了,没有了向前迈出最后一步勇气。

        这么多年来,他并未再次尝试,似乎他实验的目的真的只是为了探寻世界的真理,仅此而已。

        但,他真的放下了吗?

        千野涵呆呆地望着他此时淡笑的侧颜,替他给出了答案。

        没有。

        他从未放下。

        大蛇丸此刻竟然羡慕着,有着家人的她。

        是啊,六岁就失去了双亲,这么多年来,怎么可能不思念。

        心中升起一丝不忍,她下意识开口:

        “我……”

        可以是你的家人。

        最后却没有说出来。

        她倏然想到,就算现在二人在一起,成为音忍村的女主人又怎样,这个头衔之下,日后或许也会有别的名字,归根结底,她不过就是被大蛇丸抓来的实验体而已。

        大蛇丸将目光从千野悠身上移开,落到千野涵身上,二人渐渐四目相对,他揽过千野涵的肩膀,徐徐俯身,贴耳在她耳边,轻声说道:

        “涵,你就是我的家人。”

        “若非如此,你哥哥做出这样的事,是不可能还站在那里的。毕竟,被所谓的大舅子打了,勉强还能有些不动手的说辞。”

        他的第二句话并未将声音放轻。

        千野悠听到了,立刻回嘴:“瞎说八道,谁是你大舅子。”

        他气结,却已经收了攻势,双手叉腰,一脸不忿:“小涵你过来,我问你几句话。”

        大蛇丸松开手臂,将千野涵轻轻推了过去。

        待千野涵走进,千野悠一把将妹妹揽过来,背对着大蛇丸。

        “小涵,你跟我说实话,是他逼迫你的吗?你真的喜欢他吗?现在,咱们是在木叶,你不要有心理负担,也完全不用担心性命之忧,周围都是咱们的人。”

        千野涵犹豫了几秒,还是说道:“哥哥,我是自愿和他在一起的,他没有逼迫我,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在她和妹妹之间的选择。

        无论如何,她的确是没有性命之忧的,千野涵无奈地想着,但有性命之忧的是你们啊,只要她不逃跑,大蛇丸就会遵守承诺,她才能安心。

        闻言,千野悠表情有些狰狞,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感觉:“你跟谁在一起不好,怎么偏偏是他呢?”

        暗自叹了口气,千野涵心中亦是无奈,她也不想这样,奈何事实如此,也只能如此。

        “唉。你和他慢点走,我先回去跟爸妈和小花说下你们的事,免得他们太过激动,做出什么不明智的事来。”

        “好……”千野涵点点头,知道哥哥已经默认此事:“哥哥,他这段时间,对我其实不差的,我并没有受欺负,你们真的不用过分担忧。你看,你打了他,他都不还手,他可是和火影大人一个级别的忍者,就是故意让你打到的。”

        她不停给大蛇丸说着好话,让家里人不要对此太过排斥,毕竟,这是更改不了的事实。

        “行知道了,我帮你说点好话。”说着,千野悠紧紧抱住妹妹:“小涵,欢迎回家,在这一点上,不得不说,我们很感谢大蛇丸。”

        待千野悠离开,千野涵走回到大蛇丸身边:“我哥哥先回家通知一下我的父母和妹妹,咱们等一会再过去。”

        她沉默了一下:“要不,你还是别去了,我回一趟家,晚上回住处找你,你放心,我不留宿。”

        “你在担心什么。”大蛇丸悠然道。

        千野涵蹙眉:“我……我家里人是不可能给你好脸色的,反正,过段时间咱们就回去了,你也没必要见他们,还是就我自己回去一趟吧,告诉他们我过得还不错,就行了,这也是我此番前来的目的。”

        大蛇丸揶揄道:“我知道,他们恨不得一进门就弄死我,然后把你抢回去。”

        “倒……倒也没那么血腥。”千野涵硬着头皮笑了笑:“所以,你要不先回去吧。”

        大蛇丸挑眉:“来都来了,打也被打了,还是见个面的好。”

        打也被打了……

        他不会还存着小小的报复心吧……千野涵开始有点担心把他带回家,担忧会不会出现意料之外的情况。

        “你肯定不会对他们动手的,是吧……”由于方才的状况,千野涵变得有点不那么肯定,多了几分担忧。

        “那…就得看他们的表现了。”大蛇丸轻轻弯了一下唇角,语气淡漠,听得她有一点不安。

        倏地,大蛇丸话锋一转:“不过……看在你的份上,只要他们别太过分,我也不会对他们如何,毕竟,日后可能还会相处。”

        千野涵明显松了口气。

        “别吓我啊。”

        随后,一条手臂揽到千野涵肩上:“你说,我做了这么多牺牲和让步,你要如何补偿我?”大蛇丸眼角渐渐染上笑意。

        “嗯……你说?”

        “从明天开始,每天都陪我在木叶走走。”

        “好啊。”千野涵笑了,这根本不算什么惩罚:“还有别的么?”

        “如果今晚你家里人要留你过夜,可以。”大蛇丸表示了大方,毕竟这是很有可能发生的事:“但我也要住你家,和你一个房间。”

        千野涵愣了一秒,认真思索起来,考虑着危险性和家人的承受情况。

        “好吧,我尽量。”大不了就回去住,反正也不用纠结这一两晚。

        缓慢向前方走着,头顶上的一座座路灯照出了二人手牵手并排而行的影子,是那么近,几乎重叠到了一起。

        千野涵突然大步一迈,踩到大蛇丸的影子上。

        “哎呀,不好意思,踩到你了。”

        大蛇丸没说千野涵幼稚,反倒笑了一下:“看来你心情不错。”

        “那当然。”

        说着,千野涵向前指去:“顺着这条小路就到了。”说完,她将目光移到大蛇丸身上:“那个,我先替我家里给你赔个不是,毕竟,是吧,你给他们的心理阴影太大了。”

        二人走到家门口时,发现千野悠正站在门口等他们,见到他们过来,主动打开了房门。

        “进来吧。”

        他目光扫过二人,徐徐开口,语气很是平和。

        见此态度,千野涵微微有些诧异,但她心里想着赶紧见到家人,也没有想很多,快步走入房中。

        迎面而来的千野花,将她抱个满怀:“姐姐!姐姐你回来啦!”随即她偷偷看了眼千野涵的身后,待看到跟着进来的大蛇丸后,她做了个鬼脸:

        “带走姐姐的坏人,哼。”

        说完,拉着千野涵朝屋内走去。

        客厅内,父母二人本来并排坐在餐桌后,见千野涵进来,忍不住站了起来,伸出手臂,颤抖着声音喊道:“小涵……”

        “爸……妈……”千野涵扑入父母怀中,眼眶渐渐染上红晕:“又让你们担心了,我没事儿,我很好的。”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母亲捏着她的手,上上下下地看了好几遍:“你比上次更瘦了。”她看了眼走进来的大蛇丸,蹙着眉低声说道:“他真能对你好吗?”

        千野涵不假思索地点了点头,作为大蛇丸最成功的实验体,在物质上他是绝对不会亏待她的。

        见大蛇丸已经停在一旁,他们很快收了情绪,拉着千野涵坐到餐桌的一边,随后指着桌子另一边的空位道:“坐吧。”

        大蛇丸挑眉,微笑着坐到了众人的对面。

        双方人数比是五对一。

        见家里人如此正式,千野涵心中稍有些忐忑。

        沉默片刻,父亲先开了口:“作为曾经居火村的居民,我们很难对你有不错的印象,还望谅解。”

        大蛇丸缓缓点了一下头。

        “在开始谈话前,我还是想代表村子问一句,十年前,被抓走的那些村民,是否还有回来的可能?”

        “爸!”

        千野涵惊呆了,吓得她忙在桌子下面拽父亲的衣袖。

        闻言,大蛇丸轻轻笑了一下:“虽然我的确想给你们一点念想,但实话就是,绝无可能。”

        “既是如此,”母亲接了话:“我们如何能放心小涵的安全,以及同意你们在一起呢?”

        “妈!”

        千野涵快被吓傻了,他们的问题也太敏感了。

        母亲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让她不要制止。

        随后,母亲又接了一句:“另外,如你这般地位又见识广博的人,什么女人没见过,你喜欢我们小涵什么?”

        千野涵望向大蛇丸,好怕他直接来一句:因为她是我最成功的实验体。

        大蛇丸沉默片刻,从容地回答道:“她很优秀,无论是性格上,还是能力上,都是我喜欢的。而且,还有一点不得不说,我们双方都享有对方的小秘密,除了对方,再也没人有机会知道。”

        他轻弯唇角:“她已经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了。”

        千野涵听得有些发愣,不知道这是大蛇丸编的还是确有其事。

        上移目光,正巧与大蛇丸四目相接,她看到一双金眸正向她望过来,眸中含笑。

        她登时有些窘迫,迅速移开了目光。

        其余几人看着他们的动作,久久没有言语。

        “小涵上次和我说过,你拿她做了不少实验。”千野悠沉声说道:“我们不是你的对手,你也不需要在意我们的看法,我只想问一句,你还会再用我妹妹做实验吗?”

        空气骤然变得凝重,沉默又持续了良久。

        大蛇丸微扬的唇角渐渐淡了些,他徐徐说道:“不会,除了例行检查之外,对于实验,我充分尊重她的意见,在足够安全的情况下,她若想消除能力,我也会适当满足。“

        沉默没有持续很久。

        “小涵。”

        父亲的声音。

        她缓缓将目光移过去。

        “爸爸妈妈只是希望你幸福。”父亲说道:“小涵,我希望你能诚实地告诉我们,和他在一起,你幸福吗?”

        千野涵一噎,登时鼻子有些发酸,她不敢去看大蛇丸,她很想说,只要你们幸福,我就幸福了。

        她真的会幸福吗?

        她不知道。

        但此时此刻,为了让家人放心,她没有说其他答案的余地。

        “我很幸福啊。”

        她笑了笑:“爸爸妈妈,放心吧,和他在一起,你们的女儿很幸福的。”

        她的笑容毫无瑕疵。

        “大蛇丸,你真的会对我姐姐好吗?”小花插着腰问道。

        “会呢。”大蛇丸笑了一下,回应地很快。

        “如果我姐姐想家了,你会让她来吗?”

        “自然,我会陪她一起来,就如今日这般。”

        谈话到此告一段落,见己方暂时没什么说的,千野悠说道:

        “小涵久未归家,父母以及我们都很想她,今晚我们希望小涵可以在家睡,也有一些事想一起商量。”

        他的意思很明显,我们要留小涵在家,你可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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