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欲拒还迎
“理由。”楼司南冷冷道。
“什么？”
黎音没能反应过来，楼司南不该摔门离开吗？怎么还好好地坐在这里和她讲道理？
“我问你，拒绝的理由。”
楼司南一字一顿，又重复了一遍。
黎音：……
这人……真的是太不解风情了，这还需要什么理由？一句不喜欢，就是万金油。
可惜，她还没那么大的胆子，把这句伤人自尊的话说出来。
“您的要求，我做不到。”黎音垂着眼睑，“我受过伤害，不想在别人面前毫无保留。”
楼司南不假思索，“你在我面前，没有隐私可言。”
虽然早就知道了楼司南在派人监视他，但这话从他嘴里这么正大光明地说出来的时候，黎音还是觉得……
他好不要脸啊。
“楼少。”
黎音算是没辙了，楼司南连她是个离婚妇女都不在意，还有什么能比这个理由更能阻拦他？
他到底为什么这么邪门，非要和她在一起？尹菡不好吗？
不，楼司南要是真的选了尹菡，着急的就该是她了。
黎音这么疑惑着，也问了出来。
“楼少，您还很年轻，为什么要这么急于建立一段感情呢？”
楼司南一怔，眼眸渐渐幽深起来。
他凝视着窗外，沉吟道：“我答应了一个人，一定会照顾好我自己。”
这个人恐怕是黎悦吧？
黎音早就忘了，这句话明明是年幼时候她对楼司南说的。只是她没想过，楼司南会一直记到现在，并且付诸了行动。
“但这个人并非一定要是我。”
楼司南神色骤冷，唇角的弧度消失不见。
他慢条斯理、残酷之至地问道：“齐梦，我给你选择的权利了吗？”
他需要的不过是一个黎悦的替身，能代替她陪伴在他的身边。而不是要找一个爱人，他的心里，从始至终，只有黎悦一个人。
黎音哑口无言，她低下头，无言地笑了起来。
啧，怎么能忘了呢？楼司南对她略施加恩惠，她就得意忘形地认不清自己了？
“我知道了，楼少。”她轻轻答道。
楼司南不再言语，起身离开了客厅。
黎音回到房间，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直到深夜也没能入眠。
她又有了挫败感，和面对事实时深深的无力感。
从出狱到现在，她似乎什么事情都没做出来。
害了齐梦的狗男女还在外面逍遥，有了尹菡有意无意的维护，在没有楼司南明确的支持下，黎音根本不能轻易对沈菲菲下手。
至于她的复仇对象，楼司南，和她之间的差距更是大象对蚂蚁。
楼司南想要她死，轻而易举；她想害了楼司南，比上青天都难。
而且不管她愿意或者不愿意，她已经被卷入了南江市权力顶端的漩涡里，浮沉挣扎……
……
第二天一早，黎音是在小孩子叽叽喳喳的声音里醒过来的。
刚睡醒，脑子还不是太清楚，黎音有了一瞬间的迷茫，楼司南的别墅里怎么会有小孩子的声音？
她换好衣服洗漱完毕，走到客厅的时候，才反应了过来。
原来是楼思乔来了，带着她的一对龙凤胎儿女。
“梦梦，早啊！”
一看到黎音，楼思乔非常自来熟，笑眯眯地朝她招手。
她和楼司南长得非常相像，只不过面部的线条要柔和很多。
可以想象，楼司南就算是个姑娘，也肯定是个大美女。
黎音这么胡思乱想着，走到客厅，装作腼腆害羞的样子，朝楼思乔笑了笑。
“楼小姐。”
“嗨，叫什么楼小姐，太见外了！”楼思乔大咧咧地摆摆手，“你叫我思乔就好。”
黎音哪敢有那么大的胆子直呼公主殿下的大名，让阴晴不定的楼司南听到了，指不定要怎么奚落她。
于是装模作样地推诿一番，最后在楼思乔的执意坚持下，才勉强叫了她“思乔”。
婉婉和扬扬要比那天在视频里见到的还要活泼可爱，两个人绕着别墅的客厅在跑，发出一串串银铃般的笑声。
“他们两个真可爱。”黎音由衷地感叹道。
楼思乔像自己受了表扬一样，笑得更甜了，她扬声喊道：“婉婉，扬扬！”
兄妹俩“哒哒哒”地跑了过来，一起歪着头，眨着水汪汪的眼睛，奶声奶气。
“妈咪，怎么啦？”
楼思乔拉起黎音的手问：“知道这是谁吗？”
“我知道我知道！”
兄妹俩争先恐后地举起小手，相视一笑，异口同声地喊了出来。
“舅妈——”
噗。
黎音用余光瞥了眼楼思乔，发现她并没有什么不满的神色，反倒像是早就知道了。
她暂时放下心来，看来这句话应该是楼思乔提前教好的，不是龙凤胎自发说的。
黎悦和楼司南婚后住在楼家的老宅，黎音因着要给黎悦做替身的缘故，也没少往老宅跑。
按理说这位大小姐应该也是住在老宅里，但黎音从来没和她打过照面，今天确实还是第一次见到她。
但根据黎悦话里偶尔对楼思乔的提及，黎音能推测出来，黎悦和楼思乔的相处并不算好。
现在来看，楼思乔对黎悦的观感也不怎么样。不然在明知楼司南对黎悦用情至深的情况下，黎悦去世将将五年，她就迫不及待地想给女儿儿子找新“舅妈”。
神仙打架，小鬼遭殃。
楼思乔是楼司南的亲妹妹，她有恃无恐，楼司南也舍不得拿她怎么样。
但对黎音，他恐怕就不会那么客气了。
就算是楼思乔指使龙凤胎喊的又如何？在楼司南看来，她只要敢稍稍表现出喜色，就是她觊觎楼少夫人位置的铁证。
黎音按下心里的想法，略显慌乱地咬着唇，话都说的不怎么囫囵了。
“思乔，这、这……不能这么乱叫，我还不是……”
楼思乔眼里的笑意淡了下去，“这有什么？早晚的事儿而已。”
黎音仍然固执地看着她，楼思乔无奈，只好让龙凤胎改口。
“小孩子喜欢你，才这么乱喊了。也是我教育不当，婉婉，扬扬，以后不许再乱叫。”
她话音刚落，楼司南就从卧室那边走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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