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17
“做梦，从来都是弱者才会做的事情。而强者，永远都是那个掌控梦境的人。”
玉人江感到一阵像板块张裂般的头痛，循着人声的回音睁开眼。身下仍然是绵绵无绝的黑暗，就连胸前的铠甲上还留着曾经的战斗痕迹。她认出这里仍然是玄冥黑洞的内部，而自己昏迷前是被龙戬一把推开，从此阴阳两隔。
“快醒来，回到我身边吧，孩子。”
冥王的声音再次响起，黑洞中幽蓝色的眼睛散发的流光比任何时候都要亮眼。玉人江一抬头就望见了那个寻之又寻的奇点，不需要她自己去冲击，奇点被冥王的异能量打开，吸引着玉人江缓缓升起。
顷刻，玉人江被紫色的亮光送回了地面。冥王殿中一扫之前的狼藉，石制的栈道重新向门口延伸，掉落的石柱也恢复了原样。冥王身后跟着狮王和夜凌云，立在玉人江面前，他向玉人江伸出手，五指缓缓地张开。
“所以，这个梦是你造的？”玉人江没有抓住冥王的手，自己从地上站了起来。
冥王收回伸出的手，闭上眼微微颔首。
“为什么？”
“那是为了保护你。”
“你之前抹去了我的记忆的时候，也用了这样一个拙劣的借口。”
“这不是借口，我说的是事实。当你经过七重的孤独，才能成为真正的强者，而如今你已经是我冥界的人，一个货真价实的强者，从前的记忆对于你来说毫无意义。”
“可你夺走了我的过去，又想夺走我的现在，甚至不惜对龙戬他们下手，你到底还想从我这里夺走多少？”
“孩子，离开他吧，重新回到我的身边。你应该不会自己走出强者的行列，一错再错吧？”
“麟族灭亡时，是你把我带回了冥界，我的第二条命是你给的，但这不代表着你可以干涉我的自由。”
“你跟着他，终会酿成大错。你的母亲临走前叮嘱我，希望你不要再趟进这浑水里，在一个全新的世界里成长。我没有办法对她的话置之不理。”
“我的母亲，是谁…我的家人，又是谁？”
玉人江全然没有发现战斗到现在，自己已经变成了一个空壳，就连生长在脑海深处那些最重要的身影，都在异能量一次又一次的发动中被磨灭了。就连当初从第一平行宇宙出发时，玉人江盼望着那个能再叫自己一次宝贝的人是谁，一点有关于他的记忆都没有了。
“孩子，我不在的这些年里，你干了什么，受了什么刺激，我是再也追不回来了。可现在你究竟怎么样才能回到我身边？”
“告诉我，十万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
玉人江一个箭步上前要掐住冥王的脖子，而夜凌云比她更快一步捏住了她的手腕，把她挡在冥王跟前。感受着玉人江在冥界野蛮生长的异能量，夜凌云这次毫不犹豫对她下了全麻。
“冥王一路尽心尽力地想要保护你，你为什么还要执迷至此？”狮王踏出一步，居高临下地看着玉人江试图和麻痹对抗。
冥王蹲下身，细细阅读着玉人江全身上下唯一没被麻痹的，刺人的目光。他回忆起玉人江还只有自己的腿那么高，被牵着小手从母亲身边带离。少女拘谨地低着头，却还是忍不住碰碰他的铠甲，边咬手指边挤出了自己的问题。
“我们要去哪里？妈妈为什么不要我了？”
冥王一闭眼，把回忆碾碎在脑中。
“你，真的想知道十万年前的事情吗？”
夜凌云和狮王一怔，也不敢怠慢，立刻在冥王身后单膝跪下，手掌放在自己的胸前。
“冥王，千万不可以啊。”
“如果，你知道了十万年前的事情，就会答应回到我身边吗？”
“告诉我…”玉人江四肢瘫软躺在地上，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大殿顶上的石柱。
“十万年前发生了很多事情，我，没法用讲述的方式告诉你。”冥王站起来倒退两步，无视了夜凌云和狮王的劝阻，“你如果想知道，我会送你回到十万年前，你有这个胆量吗？”
“这件事无关胆量，我本就有权利知道。”
“孩子，十万年前的七大平行宇宙异常凶险，而眼下我却不能陪你同去，我希望你能考虑清楚。”
“那是不是我去了十万年前，就有可能改变麟族的命运？”
“只要你够强，你的世界甚至可以由此而生。”
玉人江感到一阵释然，原来自己一直苦苦追寻的东西，伸手就能够到了。她回望自己一路走来经历过的事情，一切都毫无意义，看似撼地崩山的努力，也只不过是冥界上空刮起的微风。可笑的目标，队友间的嬉笑怒骂，还有那亦真亦幻的情意，从此刻全部归零。
“如果我说，我跟着他们来消灭你，只是为了得到你的力量，为了麟族，你会觉得心寒吗？”
“当然会，也正因为你是我的孩子，我知道你总会有理解我的那一刻。”冥王回过头，示意夜凌云解除玉人江身上的麻痹，“虽然十万年很长，你要知道的事情很多，可你毕竟是冥界的强者，时间从来无法与你为敌。我送你回去，等待着你明白所有事情后，再次回到我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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