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网王/食物语]打死也不要谈恋爱! > 第10章 第10章

第10章 第10章


91

        “莫要乱说。”

        第一次见到小少主披散头发的样子,还有短得出乎意料的裙边,和她相识时间并不算久的容榭感到了隐约的窘迫。

        他想要如同往常那样压压帽子,却忘记了自己人在现代穿的不是平时那身行头,摸了个空之后更难为情了,欲盖弥彰地转手理了理原本就未见凌乱的刘海。

        伊怜和背着手站着对他迷糊的样子嘿嘿笑了两声。

        “你穿现代装真好看呀。”

        其实他完全可以戴着帽子来的,他那个圆檐帽配上他现在身上这套米白色的风衣也会很合适。大概是小笋给他搭的衣服,还贴心地沿用了他原本那身衣服的配色。

        容榭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我认为是我长得好看所以我穿什么都好看。”

        伊怜和已经完全习惯了他用这样处变不惊的语气说出这种欠揍的自我认可的话,熟练地点头应和表示同意。

        容榭又因为她过于坦然的认同感到难为情,偏头轻了一下嗓子岔开话题:

        “所以你刚刚说要我对他出手……是为何?”

        他看向对面那位正满面疑惑地挑眉看着他们的金发少年,虽然伊怜和说的话他一向会照做,但功夫不是用来逞凶斗勇,出手至少是需要理由——

        “他欺负我!”

        容榭当即一个后撤步。

        原本只是逗逗他的伊怜和见状连忙抱住了这位功夫巨星正要拉开起势揍人中线的手臂……容榭是真的很傻白甜啊。

        “算了蟹斗算了咱赔不起。”

        不管这一打是伤到他们两个之中的谁她都赔不起。

        容榭若有所思地盯着她良久,最终还是按照她的意思收起了架势。

        他们在这边一来一往无比自然,另一边迹部景吾则是人生中第一次体会到被人当空气的感觉。

        还有……一种很奇怪的心情。

        他站在一边看着伊怜和与这个突然跳出来的男人的互动渐渐出了神,目睹她塌着眉梢和那个人撒娇一般说了什么,于是后者神色紧张地追问,又被她笑着拍拍手臂安慰。

        容榭依旧满面郁闷,别别扭扭地将充当外套的风衣脱了下来,抓着两只袖子对着她:

        “可是疼就是很疼的。”

        没人能比他知道疼有多难过,也没人比他更重视痛感。

        “我疼的时候你可以摸摸我,你疼的话,我可以背你过去。”

        伊怜和拒绝不及,还带着余温的风衣袖子绕过她腰间,不由分说地在她身前打了个结。

        “小笋知道你这么埋汰他给的风衣绝对会暴起……”

        她安抚一般戳了戳身前那个用袖子绑出来的结,忽然想起好像迹部景吾已经被她遗忘了有一段时间了。

        后知后觉地回过头,发现身后竟是空无一人。

        容榭注意到她的动作,背对着她半蹲下身的同时说道:

        “那个人刚刚走了。”

        虽然他也一直在和伊怜和讲话,但习武之人要时刻留意四周,那个金色头发的大概是在半分钟前乘车离开的。

        迹部大爷甚至都没有在离开前和她讲一声,估计懒得搭理她,再加上看伊怜和也没有要和他并行的意思,于是直接走了吧。

        她应了一声,倾身趴到了容榭背上。后者轻轻松松将她背了起来,掌心隔着风衣的布料托住了她的身体。

        对容榭而言大概将她从这里背到酒店都是易如反掌。

        半路上甚至还有心情和她聊起了天:

        “裙子为什么这么短?”

        “这是校服。”

        “为什么披头散发的?”

        “什么叫披头散发啊!校规不许扎头发而已。”

        “……不要交男朋友。”

        “哈?”

        92

        容榭是来帮她搬行李的,倒是很显而易见的目的。不过她在酒店的这一个月生活模式几乎是一切从简,何况平时有校服所以穿私服的机会也不多,连着常用物品带衣服一共就收拾了两个箱子,重的容榭拎,轻的她自己来。

        在路上伊怜和兴致勃勃地和容榭讲了想要请这边的朋友开暖房派对的事情,容榭的表情看起来并非十分赞许她的做法,但也没有反对。

        “可是周末已经过去了,你是打算下周末请他们来玩?”

        今天已经是新一周的伊始了,既然她是想把距离远一些的朋友也请过来,应该就还是得挑周末。

        “本来想是这周末但时间太紧了……”

        “然后我又被坑了,这周有的忙活,只能周末了。”

        忽然给她安了一个主持人的位置,校庆就在周五,算上排练彩排之类的,命中注定她这一个星期的时间都要花在这个校庆表演的主持人职位上了。

        “被坑了?”

        原本说话就不太会拐弯的容榭对现世的一些流行语更是一知半解,哪怕他有向白先生讨教说话的艺术也未见好转。

        “就是你看到的那个人,特地给我找了新的任务让我做。”

        杀千刀的迹部景吾,干了坏事就跑,连拜拜都不带说一个的。

        容榭看着已经钻进自己的牛角尖里的伊怜和,有些犹豫他要不要把那个人看起来其实很在意她的这件事说出来。

        毕竟那个人是盯着他们看了很久才默不作声地走掉的。

        这种程度应该不仅仅说是在意了,甚至可以说有点怪异。

        容榭想了半天,为自己无所谓的纠结感到头疼。

        眼泪呼之欲出,于是放弃。

        93

        容榭带回来的消息彻底坐实了民国组内部的小道消息:少主目前所在的世界有一个金色头发的浑小子想要挖他们空桑的墙角,而白先生用平静无比的语气总结出以上内容时为这个事实的存在平添了一抹嘲讽。

        迄今为止仍未造访过困住少主的那个时空的余湘因为欺诈师的本能而对他们带回来的消息感到不信服:

        “真的这么肯定?”

        开水白菜随手将一张扑克翻了个面,露出上面的点数。

        “容榭都看得出来了,想必八九不离十,何况我骗你做甚。”

        “你们的意思是怜和那边正上演着精彩的文艺校园爱——”

        黎雪话说到一半就被余湘翻出来的点数噎了回去,

        “我怎么又输了?!”

        虽然知道余湘是个出千高手,但聪少和他说只要能操纵纸张的白先生在他就没办法作弊来着。

        可他手里刚刚好压黎雪一头的点数怎么看都像是故意的。

        他看向原本应该负责维护赌局秩序的开水白菜,后者除了怂肩之外没再给出更多回应。

        鱼香肉丝摘下头上的帽子,将帽檐对着自己扇了两下,右边紫色刘海后方的右眼隐约冒着金色的焰纹。

        “爱什么爱,要拍也是望而不得的相思苦。”

        这算是说到了雪梨肘棒的专业,让他瞬间忘记了刚刚被千的愤怒,转而认真地顺着他的话聊了起来:

        “听说现在人都喜欢什么be美学。”

        白先生再次拆台:

        “何谓美学,掩耳盗铃的幌子罢了。”

        这下黎雪终于是察觉出不对了,

        “你们说话怎么夹枪带棍的……”

        一向不参与赌局只偶尔来旁观的容榭对他的困惑直言不讳:

        “溺爱过度的表现。”

        除了对赌局一点兴趣都没有的腌笃鲜,民国组的这五个人大多时候都蛮喜欢聚在一起,而往往这种时候余湘就会提议来一局。

        而因为赢了聪少太没成就感,他就成了一穷二白的黎雪的赞助商——大概也是他人生中第一笔赔本买卖。

        先是被千再是被怼,体质孱弱但脾气贼爆的黎雪在整理牌的时候多少也是有些忿忿,

        “余湘不都说了是单相思吗,还能不能好好打牌了?”

        “也是,我相信我的秘书还是会保持清醒的。”

        心情颇好的聪少在黎雪面前下注的钞票又多了两张。

        开水白菜抖抖手指,被余湘拿来出千的备用纸牌则尽数从他身上飞了出来,依次叠好飘进了容榭手中。

        “那就愿天下有情人——”

        “终成陌路。”

        94

        一周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是对于伊怜和和空桑的诸位食魂而言,一定是无比漫长的。

        后者是因为少主下了令,让他们不要来的太频繁,否则不同人胡乱出现容易让人起疑,于是被迫又和少主分离了三天;而前者自然是因为那个突如其来的校庆主持人的身份。

        负责主持这方面的同学在听完伊怜和念稿过后仿佛看到了救命恩人,说是什么今年校庆女主持席位始终空缺终于有人能临危受命了之类的。

        确实是临危受命。

        趁人之危的危。

        好在这份岗位的工作内容还算轻松,只需要把稿子背熟练好再在彩排那天跟着节目单重复几次熟悉流程就好。

        眼看着原本死气沉沉的伊怜和在主持人的工作中逐渐感到轻松,凤大概是想起了忍足学长和宍户学长曾称赞她多才多艺之类,又起了煽动之心:

        “学姐不考虑再表演个节目之类的?”

        伊怜和感觉自己离死亡又近了一步:

        “……你们一个两个想杀了我可以直说。”

        她当然是义正严辞地拒绝了。

        虽然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空桑,但她依旧不想在这边留下太多的痕迹。

        可能对他们来说伊怜和是一个只停留一年的中日交换生,但她自己很清楚,一年的期限是不存在的,一旦通道允许了她的进入,她绝对会刻不容缓地选择回家。

        到时候,如果只是有几个和她相熟的人,倒是可以好好道别;但如果太多人对他有印象,那就很难收场了。

        至于迹部景吾这边……

        虽然几乎整个民国组都确信了这件事,但她仍是觉得很不现实,所以暂时没有考虑那种情况的对策。

        等看完他打网球,就该适当减少一下羁绊了。

        伊怜和叹了口气。

        95

        关于周一那天直接离开这件事,迹部也对自己的行为有些难以理解。

        他甚至在回去的一路上都郁郁寡欢,乱七八糟的想法缠成一团,最后织作了一条遒劲的鞭子,在当时的他眼前砸向地面,震出一道极深而宽的沟壑。

        在那之后的几天他依旧会时不时地回忆出当时的氛围,重新体会到当时冒出来那种感觉。

        包括现在。

        他站在化妆间的门口看着梳妆台前正在讲电话的人,就好像看到了那天对着容榭亲近无比的伊怜和——

        他就立于这里,而她……

        处在另一个世界。

        96

        说实话,那种感觉左说右说都有点玄乎,另一个世界什么的……抽象一点的意义倒还好,但他感觉这种形容应该不仅限于抽象层面。

        他和伊怜和之间似乎真的有某种隔阂让他时常无法理解对方的言行举止,并且他相信这种距离感并不只是来源于迥然不同的语言和文化和成长环境带来的交际圈——

        那边伊怜和已经挂断了电话,将手机扣在桌面上,抬眸对着镜面检查她在刚刚打电话之后有没有脱妆之类。

        迹部景吾不轻不重地上前敲了敲门框,

        “刚刚在和谁打电话?”

        “家里人,不过他不来这边,多说也没什么意义啦。”

        那是一种他探出的触丝全都被一种外力阻挡在某个界限,又或者探知到一片虚无的怪异感。

        他很敏锐,他不会被浪漫麻醉,故而察觉到了这一点。

        从他对葱烧海参的形象和事迹毫无印象开始他就感觉有些可疑,但这种离谱的猜想且不说他自己都不相信,更没有证据可以证明。

        何况,至少物理意义上她是可以被触碰的。

        迹部景吾不动声色地继续和她搭话:

        “似乎有段时间没见那位白先生了。”

        “他们回去啦,一直待在这里对我也不全是方便的。”

        对答如流。

        如果这些都是假的,那迹部景吾可能还真的需要认可一下她的应变能力和演技了。

        其实迹部景吾也不是只知道她这一个来自中国的人,不管是男性还是女性。但不得不说,她身上的韵味和气质是她见过的那些人里最为浓郁独到的一个,就像是在一个传统文化高度保真浓缩的环境下长大的。

        这种地方在现代真的存在吗?以及……

        “之前一直没问你,你的那些家人是都住一起吗?”

        伊怜和桌上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她便重新将手机翻了回来,开始一边查看收到的信息,一边回答迹部景吾颇有些刀刀见血的问题:

        “也不是,但我家对他们来说是一个能够安心落脚的地方。”

        “大概在他们眼里这也是家的意义吧。”

        虽然撒了点小谎,但也不算完全说瞎话。

        伊怜和在手机上点按了几下,最后看了一眼时间,重新将手机放好,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你好像有很多问题的样子,不如等校庆结束之后再问?”

        “你要上台了?”

        他象征性地看了一眼腕表,目光一抬一落之间她已经提着裙摆走到了他面前。

        “对啊,迹部你不去观众席吗?”

        冰帝的校庆自然是依循“华丽”的主旨,主持人身为台面的某种象征更是被配予了精致繁华的礼服,平日被制服衬衫和西装外套遮掩得十有七八的上半身线条在靓丽衣装的勾勒下倒是都显露了出来。

        伊怜和对着他迷茫地眨了眨眼睛,仿佛是真的在好奇他为什么不早点回去观众席坐下等待校庆开始。

        迹部知道她才不会傻到不懂。

        但是眼下他思路确实是有点卡壳。

        虽然这样的距离并不比平日里的前后桌状态近出多少,但面前被造型老师精致设计一番的伊怜和确实比平日里还要惹眼很多——忍足说过她身材十分不错,长相也是会让其他同性无缘无故中感到危机的程度,于是迹部的目光此时此刻莫名失去了妥善的落点。

        “校庆开始前来看看本大爷钦定的主持人状态如何,”

        他的满心探究让过于澄澈的湛蓝色眼睛变得难以直迎,目光下移又撞上勾勒着唇线的口红,头发里藏着亮晶晶的丝线和发饰,颈前挂着款式小众的吊坠项链,连手上都被热衷于打扮“漂亮娃娃”的造型老师戴上了薄纱质地的手套。

        伊怜和又对他的沉默感到疑惑,皱着眉歪头,正想抬起手示意他挡路了,却听到对面毫无底气地来了一句:

        “确实算得上华丽。”

        97

        五月算是冰帝学园还算重要的月份,除了校庆之外,不仅要迎来期中考还有一项远足的活动——和其他学校的远足不一样,冰帝的远足的目的地可是远到会定在其他国家的。

        不过远足和她似乎没什么关系,一般组织远足的话应该会要上交资料什么的,但是她好像迟迟没有收到学校方的通知。

        大概是因为日本这边没办法帮她这个中国人申领签证之类的……?不去就不去,她也乐得清闲。

        过完了最后一个介绍环节,来到了各种代表发言的环节。

        而学生代表自然仍是迹部景吾,这是伊怜和即使没有参与这次校庆的彩排也完全能猜到的事。

        于是她在舞台侧边看着台上熟练地进行发言的少年,没忍住去回忆起了那个人国一将将转入冰帝时的中二发言。

        哎……从当时眼睛大大的小崽子长这么帅了,在空桑看孩子当家长潜移默化中对此习惯了的伊怜和萌生出了些许发自母爱的欣慰。

        也不只是欣慰吧。

        她想起来校庆开始前迹部景吾在化妆间追问的那些问题,很显然食魂过于频繁的出现已经让迹部景吾开始怀疑了,而她的离开也因此变成了有些迫在眉睫的事情了。

        能来到这边一趟,或许一开始是无奈的,中途又是埋怨的,但是站在这里看着即将步入成人的迹部景吾,虽然没什么过多的留恋,但似乎还是何其有幸的成分居多——

        能看到曾经被自己当作光源的少年在久别重逢的成长过后是什么模样当然是令人百感交集的,似乎某种程度上也是一种弥补吧,毕竟为了食物语的事情遗忘了他和他所在的这个世界好些年。

        而就像玉公子属于昆仑山、小音属于蓬莱一样,迹部景吾也属于这里。

        不要知道有另一个世界,不要知道他的存在对一些人而言只是书本里的人物,也不要天天被她的叛逆怼到无言以对,他就在这边好好照顾他的迹部王国,大概就是最好的。

        让他继续只做她书本里的画中人。

        不过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走。希望走之前来得及把看他打网球的约定实现了才好,不然可就成大遗憾了。

        来了一个月没看到他打球……

        如果说给同担听怕是会被嘲笑死。

        她的少女心也不会放过她吧。

        98

        校庆结束后,因为今天没有部活,伊怜和被正选们拉去烤肉店聚餐。但不知道是为了什么而聚餐,不过男生们都是不需要理由就可以扎堆的生物,不知道也没关系。

        而且她这段时间忙着校庆的事情,中午午休都没能和幼驯染组一起用餐了,和绵羊慈郎自然也是好久不见,

        “小伊今天超级漂亮!”

        纯真的慈郎果然还是那么可爱的孩子,嘴巴比春卷还甜——伊怜和十分开心地揉了揉鹅黄色的羊毛卷。

        吵嚷声中有一道声音就着话题发出了一声疑惑:

        “超级漂亮?看来我错过了什么好东西。”

        向日岳人坚信整个学校没有人会没看到今天伊怜和被造型老师打扮得有多完美,只当这个声音的主人是在说反话打趣她,于是跟着起了哄:

        “你没看到吗,今天这家伙从头到脚完成度都超级高!”

        听到这句话之后,在这件事上微妙地吃了点瘪的迹部景吾耳朵稍稍冒了点红。

        那道声音又冒了出来,由远及近,伊怜和却在这句话里终于听出了一些熟悉至极的散漫慵懒和天纵奇才的味道:

        “哦~真的没看到呢,毕竟我可是过目不忘啊。”

        伊怜和腾地转头望向那道声音的来源,然后偌大的欣喜溢上眉梢,正要起身欢迎他却见对方弯下了身将写满漫不经心的脸凑了过来,用懒散味更甚的中文对她说:

        “虽然你没有用随叫随到券,但听白先生说你过段时日大概要考试,所以我来了。”

        至于他为什么会说日语……

        当然是知道她掉到这边之后现学的。

        过目不忘嘛,学东西就是这么快。美中不足的是听识这方面受条件限制稍微有点欠佳,但不碍事,听不懂的部分不多,何况这不是有她在。

        “没想到像我这么懒的人竟然会为了你学这些东西。”

        抱怨着因为忙于学新语言而在这段时日里不停翻书讲话的元汲无比自然地挤到了她旁边——因为她是聚餐行列中唯一一个女孩子所以享受到了自己一个人占桌子一边的独特待遇,以至于元汲可以在有让位觉悟的伊怜和身边落座,从而直接和她桌对面的两位面冲面。

        只能说过硬的语言才是不怯场的理由,因为自信而呈现些许社交达人症状的元汲对着仍在缓冲中的迹部和慈郎微微颔首,仿若原本就认识一般做了自我介绍:

        “初めまして,「ユアンジ」です。”

        前半句已然是形同虚设,这哪有初次见面的样子!伊怜和晃晃脑袋打断了自己起飞的意识流,帮他从桌下的小抽屉里拿出来了餐具塞到他手里,然后又盯着他,脸色微红地眨了眨眼睛,

        “你扎马尾好合适!这身衣服也好看。”

        栗色长发扎成高马尾真的看起来超级像眉宇英气的大美女,当然这句她是不会说出来的。而且元汲意外地和现代的衣服版型很适配,尤其是他身上这种宽松慵懒的卫衣,很符合他半死不活的性格和气质,被他穿上只能说是……翻了一番的引力。

        正对油滋滋的烤肉产生好奇却无从下手的元汲闻言不甚在意地搭理了一声:

        “是吗?”

        从那句中文过后就全程用日语交流的两位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而将两个人的互动尽收眼底且负责请客的迹部景吾不得不问起这个莫名其妙挤进他的宴席的家伙:

        “伊,他是你朋友?”

        其实是想用“家人”来提问,可他总感觉这个元汲虽然年龄段和那些人差不多,但对她的态度和之前那些自称或者被她称作家人的态度还不太一样,相对而言更接近“朋友”一点。

        伊怜和正要点头,半路杀出一个仿佛驯服了新语言就开始疯狂炫耀的元汲:

        “是啊,男朋友。”

        全场静默,连伊怜和都被这位不正经的惊天发言震住。

        而元汲正对面问出这个问题的迹部景吾脸色则是更加精彩。

        一直到元汲憋不住笑出来之后她才回过神,猛地将早半秒就开始哎呦直叫的元汲推歪了一截,

        “什么男朋友,白先生都教了你什么奇怪的东西啊!”

        元汲正要反驳,还没等他坐直了身子,一个冷硬且冰凉的制服包就飞过来砸到了他脸上。

        “你在新语言的领域可给我讲点好听的吧!”

        “学语言要从骂人开始,何况天才的脑袋被你砸坏了怎么办。”

        某天才义正严辞。

        砸坏什么砸坏,今天举办校庆她的制服包里几乎没装东西,轻得只剩一层皮革了。

        伊怜和终于是在所有冰帝正选面前被日常欠揍的元汲逼迫到形象崩塌——

        被气到使用暴力,且毫不避讳地翻了个惊天大白眼。

        99

        总之元汲的疯言疯语在伊怜和身体力行地抗拒之下,没有引起任何人的信服,但聚会结束之后每个人都坚信元汲对伊怜和来说必然是一物降一物中的那个前一物。

        分别的时候伊怜和邀请了他们周六到他的新家做客续摊,回去的路上也打了电话和白石还有幸村那两位打了招呼,到了家里才有机会向元汲问起他来这边的目的,

        “总不能只是为了气我。”

        状元及第粥将嘴里的棒棒糖换到了另一边,说出来的话也因为糖球压着舌面而变得有些含糊不清,

        “我和燕杜衔推理了点东西。”

        空桑脑子好使的当然一抓一大把,及第粥则是其中之最;而要说查案自然想到东司马和腌笃鲜,两人之中东司马更擅长追凶,在案件以外的部分逻辑的延展性还是要数燕公子更胜一筹。

        可从她掉进来到现在已经过去将近四十天了。

        “你们两个一起推理什么?要这么久?”

        状元及第粥对她怀疑自己智商的想法感到无语,却又无奈至极。

        谁让那位白先生死活不愿意把那本宝贝漫画拿出来让他们研究,好说歹说只在他那里看一下他才看在燕公子的面子上同意。

        “总之是研究出了点东西——”

        “关于该怎么让你回去这件事。”

        100

        自家司机熟门熟路并且有私家车的迹部景吾是所有人里到达最早的,然而他一路上还算不错的心情在看到开门的人是尚未扎起头发的元汲过后出现了几分皲裂。

        后者却像是没有察觉到僵硬的气氛一般颇为轻松地抬手打了招呼:

        “哎呀,下午好。”

        他嘴里叼着还没派上用场的发圈,让他的态度听起来很是散漫。于是被他抬起来打招呼的那只手直接拿过了发圈,将长得有些过分的栗色头发重新扎成了马尾后,冲着里面拖着格外磨蹭的尾音唤道:

        “少——主——,你有客人来。”

        “你昨晚睡这里?”

        元汲被他的这个问题引得回头,懒散的五官依旧没有摆出什么表情,却总让人感觉他像是在看白痴一样,

        “不然呢,睡你家吗?”

        虽然早就知道伊怜和的家人给她购置这栋房子就是为了让他们来的时候方便落脚,但此时此刻真切意识到之后好像还是有些接受无能。

        她就这么信任这些异性住在自己家?年纪也没差多少吧。

        以及,他刚刚叫她什么?

        虽然中文他听不懂,但伊怜和有和他们科普过她的名字的中文念法,刚刚元汲叫的绝对不是她科普过的发音。

        “美人今日有客人?”

        那道声线细润风流轻佻,随着房间门的打开变得愈发清晰。

        伊怜和从厨房探出头,看着三个人呈三角形的对峙局面,有点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佛跳墙将门关好之后,转头看向被元汲请进门的迹部景吾,温和的笑容让眼睑遮住了眼眸,只是让人嗅得他身上此时显得有几分攻击性的馥郁香气。

        “难怪前些日子让空桑准备了那么多食材——”

        他向前走了几步,将自己大部分正面隐没进伊怜和的视野死角里,慢悠悠地露出了那双令人心悸的异瞳。

        “原来是有贵客。”


  https://www.biqivge.com/book/35212098/24663412.htm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biqivge.com。笔趣阁手机版阅读网址:m.biqiv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