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
又是几日过去，虚厉不再冲击封印，也不再去调和阴阳之气。这些天阴雨连绵，阴气颇重，论时机也不是好日子。
傅香吵闹着想要个屋子，虚厉听着傅香念叨，就如同听见了丘山岛上不识趣的鸟鸣，叽叽喳喳，杀伤力超乎所想。
为了日后的安宁，虚厉不得不从。幸好傅香这几日寄情木屋，不再叨扰他，也给了虚厉难得的喘息之机。
有傅香的红石相助，大大提高了虚厉离岛的可能性。
虚厉不想杀傅香来减弱封印之力，便只能用妖身纳入纯阳之力，然后调和妖力与这股力量相融相生。如此才可伪装人类气息，让封印误以为虚厉是人非妖。
又至戌时，黄昏日暮。虚厉和傅香来到丘山岛顶，再次尝试炼化纯阳的太阳之力。
待到太阳已落西边，虚厉运掌，一股无边之力从远方日落尽头缓缓飘来，汇聚到他的手心成光。
同时，黑色妖气缠绕虚厉，带动衣袖飞舞。
傅香立在一旁，见此情景立马握紧胸前红石项链。
红石散发出奇异香味，红光大作。
虚厉能感受到这股香气舒缓了体内因阴阳碰撞造成的痛苦。但是，还不够。
丘山岛黑雾弥漫，妖气翻腾，瞬间就吞噬了来之不易的纯阳之力。
虚厉整个人都被妖气笼罩。傅香看不清他的模样，便无法知晓他的情况，只能焦急地喊：“虚厉！你还好吗？”
虚厉喘息几口，低声道：“别过来，我身边妖气浓郁，会伤了你。”
傅香只能原地焦急。
这回的妖气铺天盖地地蔓延，整个丘山岛几乎一瞬间就陷入黑暗。傅香依稀记得几天前，虚厉也是同样动作，但至少还能目视。现在妖氛四起，寒气逼人，傅香裹紧了衣裙，心念口诀想要温暖身体也抵不住虚厉强大妖气的侵袭。
现在唯一的光源就是傅香胸口的红石项链。傅香咬牙，本还在犹豫，耳边又闻虚厉压抑的呼吸声，便匆忙取下项链。
“虚厉，接住红石。”
虚厉握住傅香扔来的项链。红石如一块暖玉，从他的手心向四肢输送暖流，似要努力缓解他的疼痛。
“虚厉，现在感觉如何？”
“我很好。”
傅香看着妖气没有要退散的意思，依旧是黑雾弥天。不过幸好，红石的光让傅香看得清虚厉的身影。
他怕妖气伤害傅香，偷偷挪开了位置。
“别骗我，老妖怪。”傅香皱眉，“那块红石，你可含在嘴里试试。”
虚厉不情不愿地照做。这石头天天挂在傅香胸前，有时候还放入衣领中，与柔软的肌肤亲密接触。
虚厉感觉自己脑子坏掉了。这么危机的时候，还能有些旖旎心思，分神去想这块石头会不会沾染傅香的气息。
他运气调息，红石竟然分泌出了粘稠的液体，停留在唇舌口腔之中。
虚厉有些惊恐，这种奇怪的液体也有幽兰香气，湿滑黏腻，含在口中莫名羞耻。
他心知此液体内有精华，但忍不住含糊问道：“傅香，红石流出的液体是……是什么？”
傅香挠头，道：“啊！这是好东西。没事，你尽管炼化吸收。”
所以好东西究竟是什么好东西？
虚厉感觉这东西像血，但又没有血的气味，反而甜腻得过分，引诱着他吞咽下去。
妖气慢慢消散，虚厉握着红石项链向傅香走来。
“我用了禁尘诀，你，不用担心。”虚厉把项链还给傅香。他皮肤过于苍白，所以稍微的气血浮动也格外明显。此时脸上怎么压制也有绯红长留。
“咳。担心啥？”傅香一脸懵懂。
“……明知故问。”
“你是说，你的津液吗？”
虚厉恨极此人的用词，欲甩袖而去。
“诶，别走别走。怎么样，红石分泌的液体？好喝吗？”傅香一脸期待。
虚厉不知怎么回答，想了想，才道：“甜腻。”
傅香听后笑得眼睛弯弯，整张脸都要皱在一起。平息了片刻，她道：“为何这次阵仗那么大？妖雾弥漫，好冷啊！”
虚厉这时才想起这个姑娘修为低，身体弱，承受不住他的气息。
虚厉走到傅香身边，从黑色衣袍里伸出手，手停在傅香肩旁。
他道：“明火。”
傅香顿感寒冷驱散，身体暖和得让人困倦。
她想，同样都是明火诀，她刚才施术毫无效果。果然不同的施术者，法术的效果也不一样。
“还冷吗？”
“不冷不冷，谢您大恩。”傅香笑道。
“抱歉，这次我没掌握好妖力。”虚厉一想到傅香因自己受冻，心里莫名过意不去。
“所以这条路是不可能走通的吧。虚厉大老爷，书上都说妖若要修炼成人，都需千年之久。”
“普世妖怪修仙先修人，修人再修仙。”虚厉眼神很是怀念，“我以妖身修行，是得益于朱雀神君所助。如若不然，现在的我还在修人的道路上苦苦挣扎。”
“对呀，修成人身很难，伪装人身也难。就算你幻化人形，那封印可是只认气息不认外表。你在丘山岛多少年月都没成功，我这红石可是天下难得的宝贝，有它助你也不成功。你说说，你还有什么法子出去？”
傅香语气诚恳地道：“所以，你现在唯一可行的方法就是利用我让封印力量减弱，不是吗？你应该有感受到吧，我入岛时，那封印力量弱了些，不就是它为了救我致使封印受损。”
虚厉道：“听起来是个好提议。”
他看不出傅香表情下究竟藏着什么，于是不再看她。
“你总是在试探我。”
“我哪有。”
“你若没有，那就明言你的来意。”
“为你。”
“哼。”
虚厉总觉得，傅香一定还有办法。
傅家不在南陆，地处中原。她跨越大半个人间来到丘山岛，绝不会是来插科打诨。傅墨当初留下的封印，既然可以进人，那必定是为后世子孙所留。
傅香的话，只能听一半，信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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