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死因
宋逸被揪下来后，连连叫道：“宋楼溪啊宋楼溪，没想到你竟然出卖我，咱们不是说好的嘛！本公子再不给你验尸了。”
繁缕脱口出口：“他姓宋！那你姓什么？”
中间那人抬了下手，宋逸便被放下了，只剩繁缕被禁锢。此时繁缕只觉得身心俱疲，滑坐在地上。
商蔷此时看清她的面貌：“是你，伪装成七星山灾民，混入水灾安置，莫不是你害了我双亲？背后究竟是何人？有何目的？快说！”
繁缕此时百口莫辩：这下怕是死定了，来这乱世连酱油都没打着，可别想回去了。
见她不言语，宋逸爬过来盯着她：“啊！我以为你就是个普通百姓，没想到你居然是个暗哨！我以为我骗了你，结果是你玩我于股掌之间！沅王，商祈兄，楼溪，你们要为我做主啊！”
宋楼溪一把拖过宋逸：“柳逸，我今日刚见他时便告诉你，此人不可信，你还离他如此近，小心他杀了你！”
沅王道：“速去查他底细，将他带至偏厅审问。”
“等等！”繁缕忽然出声：“闲杂人等出去，关门，快关门！”
“比起我本人，你们应该更想知道棺材中人的死因吧，更何况，你们应该能感觉出来我并不会武。若我有何动作，你们随时结束我的性命。”
“你是说你能找出死因？你凭什么觉得我们会信你一个来历不明的人？”宋楼溪说着关上了门。
繁缕缓缓抬起支撑身体的手掌，几人见他手上全是鲜血，一看棺材缝竟然一滴一滴正往外流。
“身世你们尽管去查，但此刻我被这个什么逸的人骗至此处，我亦辩无可辩！只请求各位官差大人明察秋毫还我清白，各位朗朗君子，总不至于为了缉拿罪犯，严刑拷打，办冤假错案吧！”
商祈道：“你倒是挺能辩驳。”
沅王听至此处：“也罢，你倒是说说看！”
繁缕扶着棺材缓缓爬起来，说：“你们应在门外听到我与他的对话了，这灵堂仿若一座冰窖，平时并未打开过，灵堂内没有供奉香油灯烛，应是为了保存尸体，刚刚多人涌入，大门敞开，温度骤升，尸体无外伤，应是从鼻孔，眼睛，耳朵等处流出。从尸身情况来看，不会是你们练武人所说的内伤，只是皮肤纤薄处破裂。”
柳逸探出身子：“果真如此，你怎么知道的？”
繁缕起来，见血流已变缓，伸手撕了布条，包住口鼻，仔细检查了各处，用白布擦干流血处，柳逸上手查看见果真再无其他破裂处。繁缕伸出刚用过的白布，只见上面有些白色泥土，还有些微木屑。
“商小姐，请问十日前双亲被发现时是不是全身绵软，无丝毫气息？紧接着你为了保存尸体，查找真相，将尸体放入棺材，抬入冰窖。”
“是！”商蔷哽咽答道：“我已尽我所能安排好安丘一切事宜，父母本应在京中操持兄长婚礼，突然出现在安丘家中，此做法我并未觉得有何不妥。”
“商小姐，你别急！”繁缕想要继续问，又停顿一下说，“正如柳逸先前所说，他们二人从尸斑，表皮等各种，根本看不出这是已死十日。不知商小姐可否告知是如何储存的？”
说到这儿，商蔷浑身微微颤抖地说：“你这话什么意思？你莫不是为了开脱罪责，说我谎报死讯，难道还要污我弑父不成？”
繁缕向商蔷拱手道：“商小姐莫要动怒，只是请大家看这木屑，商相夫妇衣物上及底部木板也有棺材板上油漆渣掉落，盖板上还有抓痕。根据尸体情况及周围环境推断，二位约死于三日前，死者乃是棺中闷死！列位可请仵作查验虚实，看是否如我所说！”
众人不由得一惊，看向商蔷，她已面无血色，低垂眼眸，道：“事已如此，你们信也罢，不信也罢，我不受父母宠爱，养在老宅，我并不怨恨他们，虽然羡慕兄长，甚至羡慕庶出姐妹，但从无如此狠毒之心。贺凡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如此害我？”
沅王见柳逸未作声，示意繁缕继续。
繁缕见商蔷与刚见时的镇定自若，神采奕奕完全不同，现在仿佛被人窥探到了秘密，整个人已泄了气，侧身靠坐在太师椅上。十分心疼，她这人怕见美人垂泪，英雄迟暮，何况她对商蔷不止此时的怜惜，更有钦佩。忙道：
“大家可闻到空气中有一种油料与香料夹杂的味道，实不相瞒，今日我在别处也闻过此种味道。沅王殿下，可否查验一下这血液中是否有令人致幻，且能引起心悸的药物？”
得到沅王许可，有人便取了血液离开。
开门时，见天边已泛白，沅王便令人严加看管府中众人，繁缕被人带至柴房看管，待休憩至天明，继续审问。
繁缕到了柴房便立刻倒下，呼呼大睡。醒来见天已快到午时，而身上被浸湿的衣物黏糊糊十分不爽，浑身软绵绵。原以为今日怕是要饿肚子了，午时，却有人敲门随即推门进来，竟然是之前赈灾为首的那个丫鬟，端来些饭菜，说是商府答谢，沅王查探的人都回来了，大可放心。盯着眼前的鸡鸭鱼肉，繁缕可是许久许久没吃过这么丰富的菜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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