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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海上漂泊的第七天


自从那一声“呸”以后,陆峪有种伤及自尊的感受。他并没有再故意停留在自助餐厅,也没有上赶着惹别人嫌弃的习惯。

        但他有个朋友要靠岸一阵子。

        这位朋友的身份特殊,文学届赫赫有名,惹了地方当局,受了驱赶,这次要逃多少有些惊险。

        他需要一个靠谱的助手。

        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个女人的名字忽然出现在他眼前。

        就有一瞬间他出现了幻觉,他竟然会觉得这个女人是他身边最靠谱的人。

        仔细一想,她淡漠的表情,故作恩爱的表情,倒也真符合这个任务需要。

        他不知道该怎么开这个口。

        只是遮掩的提及有位朋友,有些隐密的活动。

        女人秒懂,帮他开了口:“给多少钱?”

        “什么意思?”

        温沛宜:“我的包厢确实隔板上还有个位置,比较隐蔽,这一次,或许我真能帮你一把。”

        “你一个女孩子家家不会害怕吗?”

        “那你既然决定要冒险,我确实是你最好的幌子。”

        一码归一码,这个时代的人所遭遇的不幸她能够理解,她愿意助一臂之力,是为了这个落难的文人,是为这个古老的民族,而不是为了讨眼前这个男人的欢喜。

        “你为什么?”

        好歹也是清白人家的小姐,为他竟然可以赴汤蹈火?

        “你别多想。”

        “我想帮的是那个人,是那件事,而不是你陆峪。”

        “我也不需要你欠我一个人情,给钱就行。”

        陆峪见她至始至终保持的镇定,继而道,“那未来可能会出现的搜查,你不怕吗?”

        船在航行。

        她眼神出奇的笃定。

        “有什么好怕的。”

        毕竟,对面的男主光环这时应该还在的。

        “我要一千块大洋。”

        陆峪知道这位妻子可能不如自己想象的小女人那样简单,钱只是个借口,但他仍然好奇那笔钱的用途是什么,“你要这一千做什么事?”

        “买漂亮衣服。”

        陆峪承诺。

        “好。凡事你未来在暹罗看上的任意一条裙子,我都给你买。”

        温沛宜哂笑。

        男人何时何地总能画大饼。

        “不需要。一千块大洋明码标价。”

        陆峪面对温沛宜的狐疑,他本想解释他的可信以及他从不轻易许诺的事实。

        此时此景,船身正好经历一个波浪,温沛宜的身体轻轻晃动,他本想搀扶她一下,谁料又一次扑了个空。

        陆峪真琢磨不透了。

        这真是个奇怪的女人,当他许下承诺,她嗤之以鼻,当他好心搀扶,她躲闪一旁。

        可在最需要协助的危险大事,她表现得那样毫不犹豫。

        温沛宜问他:“还有别的事吗?”

        陆峪摇头,收敛起他多余的关心,整个人又恢复到属于他从容不迫的节奏中。

        “那明晚你打包好你的东西,和你的朋友一起过来便是。”

        她走得太洒脱,有一瞬间他觉得某种程度上来说,她是一个独立的人,一个完全不需要他的人。

        -

        次日,陆峪穿着和以往没有太大差异的衬衣,走在码头的人群里,与戴着礼帽的朋友进行着熟络的交谈。

        交谈间,朋友极其自然地跟上了船。

        天色渐深。

        该回码头的人几近回去,下船的人拖着行李笨重地向前走。

        宋迟在不远处望着风。

        温沛宜在女人件摇着精致的羽毛扇子,和楚楚分享上面的假钻石。

        直到她目送那位的登入,很自然地找借口回房间取副耳环。

        而一行人恰好在这个点出现在她房门外。

        陆峪扫了她一眼,介绍道,“这是我的内子。”

        温沛宜拉开那一扇门,显得沉稳而淡定。

        “先生,早前也曾拜读过您的文章,今日可能就要让您屈于此地了,您暂且将就下……”

        “谢谢嫂子。”

        对方褪下礼帽,露出国民度蛮高的那张脸。文人墨客的气质神态尽显。

        他们把收拾的空间留给那位先生。

        “夫妻”一起拉上那扇门。

        陆峪不像是纳闷,更像取笑她的模样,“你真读过达兄的文章?”

        “没读过,”而温沛宜也不想让他失望,“恭维下你的朋友而已。”

        陆峪不知道这女人嘴里还有真话么?

        但他对她的出手相救不禁道了声谢。

        她懒得搭理,直接伸出手来,问他要钱,适逢有偶遇的人,见陆太太撒娇道,“老公,人家看上了新款旗袍,你要是不买的话,今晚可要惩罚你哦。”

        路过那人确实目光警觉,直到听见女人的娇嗔才放下审查的目光,而后又态度诚恳的问,“陆先生陆太太,你们这里可曾出现过任何奇怪的人吗?”

        “没有。”

        陆峪替她作了答。

        而温沛宜此刻正不动声色地为他系好最好一颗的纽扣。

        那船上稽查的人走了。

        陆峪立马往后挪了一步,他们之间留着一整个过道间的距离。

        他分明知道她只是在演戏,但她还是教导道,“以后不可以随意对男人这样做。”

        说罢,他喉结滚动,转过身去。

        但他们都知道,这一次的事没那么轻易躲过去。

        就在这一晚。

        爬到隔板以上作家连声抱歉,说是自己拖累了大家,右派反动党的小分队又来,这次他们穿着制服,强行上了船。外国船长表现得很不高兴,却也阻拦不下。

        一间接着一间的舱门被冷酷无情地打开。

        即将轮到他们了。

        陆峪摊上报纸,只字也看不进去,满脑子如何应付,女人翻弄着手边的玩意,两人像寻常夫妇那样聊着天。

        宪兵队的人猛然推开门。

        早年在上海也听闻过陆公子的大名,客气了声,“陆先生,不好意思打扰了。”

        陆峪冷声:“要查赶紧查。”

        温沛宜敞开她化妆盒,扮演起同样不爽的妻子,“要查,你们就查个干净。”

        “陆太太言重了。”

        众人自然察觉他们的不讨喜。

        那队人马则是匆匆扫了一眼整个包厢,作势离开,又多说了几句客套话,“我们不过听上面的话,跟陆公子说声抱歉,也向您叔父打声招呼。”

        不看僧面看佛面。

        温沛宜回想起,陆峪在南京有位叔父,职级不低。

        可就当他们放松下来,隔板上的人也换个姿势,准备挪动下的时候,这队人马竟然又折回来——

        一不做,二不休。

        温沛宜牺牲自己,钻进这个男人的怀抱,一手勾过他的脖颈,另一只手不安分的指尖划过他的锁骨,一副夫妻亲热的画面跃然出现。

        宪兵队的人再次接连抱歉,队长身后的年轻男人各个面红耳赤,仿佛没脸去看。

        陆峪终于发话:“滚出去。”

        他不是担心事情败露的影响,而是这一刻他的身体温度着实太高了些,整个就像是从水里被打捞起,冒着薄汗。而女人只是平静地缩回了手,没心没肺地问他,“是不是害怕了?”

        害怕了?

        是挺可怕的。

        一个对自己不理不睬的妻子,猛然间对自己过分亲昵,而这亲昵的尺度,就算是这个世界上最自由最奔放的社会也不会那么大。

        陆峪不想承认他也是个有七情六欲的人。

        他清了清嗓子,抬眸,郑重其事地告诉她,“以后,不到万不得已,没必要那样做。”

        “好。”

        陆峪分不清她是真答应还是假答应,而在他辨析在一切以前,温沛宜已经将双手摊开,口中念念有词,“白银也成,美元、英镑都可以。”

        “温沛宜!”

        “这事还没结束,等我朋友下了船再说。”

        “那这两礼拜还有没有一丁点利息呢?”温沛宜假意奉承,珠光宝气的女人眼眸灵动一闪,顿时让他失去理智,“我想我慷慨的丈夫一定会给吧。”

        她这索取的模样明明十分可恶,却有种说不上来的可爱。

        趴在隔板上的男人没有听清楚这对夫妇的对话,当晚,他感激得无法入睡,点起一根蜡烛,只手握起笔杆,洋洋洒洒写下这对恩人夫妻的善行,文字的完美修饰将他们塑造得格外伟大。

        文章是这样写的:

        谨以此文,感激在船上庇护我的陆氏夫妇。

        陆家夫妻和睦,夫妻齐心协力,举案齐眉,虽说是新婚夫妇,但两人配合默契……

        文兄对他发誓,在局势大好之前,会替他们俩保密,等事成之后,一定要在各大报刊刊登他们夫妻其利断金的故事。

        陆峪瞟了一眼那文章起草的内容,再思考片刻自己目前所剩无几的现金。

        他再将目光瞥向他的高尚妻子,只见她穿戴整齐,又准备出去搓麻将了,当她走后,面对文兄滔滔不绝的夸赞,他却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

        这一夜过得格外漫长。

        天亮时他也没能窥见他的妻子。

        原来是在隔壁睡下了。隔壁的女人为了温沛宜竟然赶走了丈夫。

        但好像在此之前,他也没曾为她规划过,这个房间有外男又当如何,陆峪有些愧疚。这些年,他习惯身边人的付出,但对于温沛宜,她就是个例外。

        他接受她那么一丁点好处,整个人就变得浑身不安。

        送完友人下船,他又一次见到了慕又年,她打扮得花枝招展,旁敲侧击问他从哪里下船,住址又住哪里。

        眼前的女人并不生涩。

        她问那些的时候也并无顾及,将文学艺术花里胡哨的东西在他面前都整一遍,西式的衬衫裙很时尚,他见到那条裙子的第一瞬间竟然在想,那条裙子穿在温沛宜身上是否更称肤色。

        甚至,他还在想,他要是也在温沛宜面前侃侃而谈……

        他想,他大概是疯了。

        温沛宜那种女人完全不会有听完他讲话的耐心。

        果不其然,他将一千元和那条裙子交由温沛宜的时候,她的目光仅仅盯着钱发光,而对于另外那条卡其色的裙子,不屑一顾。

        “要是不喜欢,我可以送给别人。”

        “既然给我了,我怎有拒绝的道理呢?”

        陆峪谈不上有多高兴,但她毕竟是收下了,也没辜负自己的心意。

        直到半天后,他从一个二等舱妇人身上也看到那条裙子,然而当时船上的人和他说只剩那么一条了。

        也许是商贩的狡猾,他们总是强调商品有多稀缺。

        可那妇人路过时的张扬的宣扬声还是刺痛了他的耳膜。

        “温小姐看我喜欢,低价卖给我的,你猜猜我花了多少?”

        “五块大洋?”

        “只要两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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