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重色轻友
直到那一天，他们因为偷了一根甘蔗被人追打，误打误撞间进入了一个山洞，遇见了一位叫无崖子的老人，这才开始了另一种人生。
如果当初没有偷那根甘蔗……但人生没有如果。
不知不觉间，他走出了落日城，走进了荒山野岭，走进了一座破庙，以前做乞丐的时候他经常在破庙里睡觉的，那么今天就再睡一次吧……
此刻的落日城里，各种新闻满大街飞舞，各个客栈、饭馆里早已炸开了锅，一个个修者都在高谈阔论着，眉飞色舞地展示着自己的谈资。
“剑南天和寂尘那一战可真是惊天动地啊！好端端的一条河，硬是被打成了一片湖泊！”
“那是，也不想醒古剑阁和万佛寺那是何等的存在，传承万载，底蕴惊人，从那里走出的传人会弱吗？”
“别吹了，说得好像你们在边儿上看着似的，那二位说说最后他们俩谁胜了？”
“那等比斗，不是我们这些人所能亲睹的，如果他们自己不愿透漏，那么没人知道他们最终的结果，总之，他们都是一等一的存在。”
“今天在落日城还发生了一件事情，我可是亲眼目睹的，大衍道宗和古剑阁的弟子不知为何起了冲突，后来古剑阁的唐傲亲自出剑，可是却被大衍道宗一个不起眼的弟子给挡住了。”
“这位兄台，什么叫‘不起眼的弟子’？他乃是大衍道宗的天才弟子——江小凡，呃，虽然我也是刚刚听说这个名字，但能阻唐傲墨魂剑者，绝非池中之物！古人怎么说的？金鳞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
“切！那有什么了不起？剑南天少阁主当时正跟寂尘神僧比武，未能到场支援，要是少阁主亲自出剑，试问那江小凡能敌吗？！”
“这位道友，话可不能这么说，剑少阁主是没出手，可大衍道宗也未必就没有高人了，要知道那日在众兽山上还有一位叫萧天恕的大衍弟子，与通天圣子激战，甚至还稍占上风。
请问若是剑少阁主出战并对上他，又有几成言胜的把握？我还听闻，不久前大衍道宗的宗门会武上，最终有三人夺得第一，与萧天恕、江小凡并列的女子，恐怕也是厉害得很哪！”
“如此看来，这大衍道宗也是人才济济啊！”
“简直就是天才辈出！”
……
而明玉雪他们可没有闲情逸致去在乎那些个七嘴八舌，此刻苏玲玲正在跟她诉苦：“师姐，事情就是这样，那条冰丝流苏跟你的寒冰剑特别配，真的是我先看上的，本来我都可以好好教训她一顿了，都是萧师兄那个木头，非要胳膊肘子往外拐。这事儿往轻了说，是他萧天恕重色轻友，不顾同门之谊；说重一点，就是他谄媚古剑阁，辱我大衍道宗……”
明玉雪眉头紧锁，只是问道：“他跟那位女子很熟吗？”
“哎呀，师姐？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你到底帮不帮我啊，反正萧师兄这一顿迟早少不了，你早晚得帮我教训教训他，除非……他赔我一瓶莫医仙珍藏级的七伤丹。”
明玉雪转身问孙九天道：“他，还没回来吗？”
“小凡师弟和陆阳师弟已经去找了，虽然萧师弟看上去情绪有些低落，但他宅心仁厚，福缘宽广，想必不会有什么事的。”
“但愿吧，我也出去找找。”
……
在一个秘密的小院里，剑南天静静地站着，他回来以后就那样站着，已经半个时辰了，其他弟子也不敢轻易打扰。
如果这时候还有人敢跟他说话的话，那这个人一定是李雯了，没错，她莲步款款，笑靥如花，温柔道：“师兄怎么心事重重的样子，那个寂尘，很厉害吗？”
剑南天这才长出了一口气，道：“是师妹啊，那寂尘果然不凡，我跟他打了一天，虽然我略占上风，但却始终无奈他何，更重要的是：他令我看不透，拿不准，将来或许是劲敌也未可知。”
“嘻嘻，这么说，他还是要稍逊风骚了，师兄何必挂在心上，我今日淘到一条冰丝流苏，送给师兄，佩在无尘剑上，一定会很好看的。”
“还是叫它‘小尘剑’吧，或者“小无尘剑”，它毕竟不是真正的无尘剑。今天的事情我听说了，改日我会替你找回场子的，教训他们一顿。
大衍道宗的老一辈固然厉害，但新弟子嘛，素无大器！还有那个通天圣子，我也要去会会他，必要的话可以结交一下。”
“有师兄出面，自然能找回场子，但师兄今日累了一天，还是先歇息吧。”说罢，李雯挽起剑南天的手臂，向堂屋走去。
剑南天忽然停下，对随从吩咐道：“把话放出去，就说我迟早要虐大衍道宗，也顺便替通天圣子，出一口气。”
……
落日城一座不起眼的香祠里，寂尘轻轻掸去僧袍上的一粒灰尘，焚上一炷香，静心礼佛。
“师兄——师兄——你这么快就回来了，我还以为你你要和剑南天打上两天两夜呢，嘿嘿，结果如何？你把他打趴下没啊？”
一冲进来就大声喧哗的是一个肥头大耳的年轻和尚，脸上肉嘟嘟的，看上去还有那么一丝可爱，这便是万佛寺赫赫有名的弟子——悟尘，在万佛寺年轻一代，仅次于寂尘。
寂尘一听到他那大喇叭声音，就知道这礼佛经是颂不完了，但也没有因为被打扰而有丝毫的不悦，转过身来，看到悟尘手中啃了一半的烧鸡，苦笑着摇了摇头：“师弟，腥荤不戒，只怕佛法难成啊！”
“呃，我虽然嘴里有烧鸡，但心中无烧鸡，一颗佛心，天地可鉴，天地可鉴，嘿嘿，阿弥陀佛——阿弥陀佛！”说着，悟尘又啃了一口烧鸡。
寂尘宣了一句佛号，道：“可此处毕竟是佛门净地……”
悟尘一听，转身跳了出去，“弟子鲁莽，佛祖大人有大量，不会怪罪的，不会怪罪的，嘿嘿——师兄，你和剑南天到底谁赢了？”
“剑南天修为高绝，剑法精妙，但他执念过重，非要争那一丝高下，我便遂了他的意愿。”
“看来还是师兄更高一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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