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第87章
听到小宿池的话, 纪时安顿时就愣住了。
小宿池的事情，他其实从纪爸爸和纪妈妈那里知道了几乎全部，也知道宿池的爸爸其实是指挥官阁下的亲弟弟。
宿家的兄弟俩多年前就断绝了关系, 那时的宿易泽还不是联邦的指挥官阁下, 那之后两人便再没有了联系和往来。
再加上宿易泽从不在大众面前提起自己的家人，因此后来宿易泽成为指挥官之后, 除了很早就认识指挥官、并且和他关系很好的那些人之外, 没有任何人知道, 其实指挥官阁下还有个弟弟。
当时兄弟俩的矛盾，到底是谁对谁错暂且不论，纪时安只知道, 指挥官阁下其实一直很后悔和弟弟断绝关系。
纪爸爸说，指挥官阁下一直觉得弟弟不会原谅自己, 也很讨厌见到他，所以在断绝关系之后, 确定弟弟一个人也能生活得很好，甚至还结婚生子后，宿易泽便没再跟踪弟弟的生活。
他害怕这样的举动会让他和弟弟之间的关系更加冷凝。
弟弟出事身亡后, 宿易泽一直很自责，觉得是自己没有保护好弟弟。
他乔装打扮去参加过弟弟的葬礼，也有暗中找过小宿池的妈妈, 询问她是否需要帮助，也承诺过只要她有需要, 他什么时候都可以提供帮助。
但这些都被小宿池的妈妈拒绝了。
指挥官阁下以为是弟弟还没有原谅自己, 所以哪怕之前遇到了难事也不告诉他, 连带着他的妻儿也对自己记恨在心。
而自从纪家收养了小宿池之后, 有关于小宿池的所有支出开销, 其实全部都是指挥官阁下暗中资助的。
他一直以为弟弟没有原谅他，也不愿意把他的存在告诉自己的儿子，所以宿易泽从未在小宿池身前现过身。
但现在听到宿池的这句话，纪时安却突然觉得，也许……也许事情其实并不像指挥官阁下所想的那样也说不定。
如果指挥官阁下的弟弟真的到死都一直恨着指挥官阁下，小宿池又怎么可能知道‘爸爸的哥哥’这样一个存在呢？
但这些都只是纪时安的猜测罢了。
小宿池说完这句话后，便收起了智脑，闭上眼睛一副我准备睡觉了的模样，看得纪时安许多话哽在胸口，想说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这件事，还是交给当事人来处理吧。
纪时安如是心想，然后点开了和纪无舟的聊天框，把小宿池看到热搜的反应，和他刚刚说的那句话告诉了纪无舟。
彼时的纪无舟刚结束一天的工作，正准备出发回家。
看到智脑消息的那一刻，他犹豫了不到一秒，便转身重新回到了大楼内，熟门熟路地敲响了指挥官阁下的办公室。
宿易泽还坐在办公桌后处理着工作，智脑光屏上的亮光将他坚毅的、浮着不少细纹的连照得微亮，也照出了他眼底那一丝几不可察的疲色。
越是位高权重之人，越是忙忙碌碌，尤其在前些年三大复苏相继降临之后，只是个普通异能者、并没有幸运觉醒任何天赋能力的指挥官阁下，需要应对和处理的事情就更多了。
见到来人，宿易泽放下手里的电子笔，下意识地揉了揉眉心问：“无舟？什么事？”
纪无舟没有说话，而是直接点开了纪时安发给他的消息，把光屏拖到了宿易泽的眼前。
宿易泽迅速扫完这些消息，沉默了下来。
他微微低头，深深地、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那一刻，纪无舟甚至觉得，指挥官阁下仿佛在这一秒种的时间内，就迅速衰老了好几岁。
他听见指挥官阁下低低地叹息：“如果当时的我们都主动勇敢一点……”
但过去的如果只能成为如果，没办法、也没有机会再变成现实。
许久之后，纪无舟打破了一室寂静：“那您……”
“我去见见他。”
宿易泽说着就要起身，却听见纪无舟说：“他还没到家，明天才到。”
“……”宿易泽动作一顿，轻咳一声说，“不碍事，我先去准备些东西。”
纪无舟嗯了一声，没有拆穿指挥官阁下动作里的迫切。
连日的节目录制让所有人都有些疲惫，不论是小崽崽们还是成年嘉宾们，都不约而同地在星船上好好睡了一觉。
就连同船的工作人员，也大部分都选择了补眠。
第二天天刚亮，星船抵达了首都星上的私人空间站，节目组的悬浮车已经在空间站等候着各位嘉宾了。
临分别前，曲乐感慨道：“下次见面不知道得多久以后了。”
几只小崽崽也有些伤感，夏桐桐是所有崽崽中住得最远的，此时的小beta崽崽一想到，可能要很久好久都见不到大家了，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眼眶红红的看起来难过不已。
纪音澜拉住夏桐桐的手，又拉住曲乐姐姐的手说：“没关系，想见面的时候，我们可以在智脑上联系！大家一起出来玩就好啦！”
夏桐桐眨了眨眼睛说：“可是、可是我马上就要上学啦……”
“澜澜也马上就要上幼儿园了！”小o崽崽掰着手指头算了算，“还有、还有一个星期！”
纪时安在旁边笑了笑：“一个星期都不到了。”
小司炎插话说：“上学也没关系，上学之后还有周末，周末是不用上课的，我们可以周末的时候一起出来玩！”
几只小崽崽兴奋地计划着还没有到来的周末，看得一旁的几位大嘉宾笑容满满，只觉得这样稚嫩纯粹的友谊实在是太可爱了。
但不管有多不舍，分别总是要来临的。
几只小崽崽依依不舍地和其他人告别，坐上了开往不同方向的悬浮车。
回家的路上，小o崽崽的心情难得有些低落起来。
纪时安看得有些稀奇，正准备上去安慰两句，趁机展现一下属于哥哥的成熟与温柔时，他就听见——
“咕噜噜——”
纪音澜捂住肚子，小肉脸皱得像个小包子：“澜澜饿啦……”
纪时安：“……”
是他多虑了jpg
悬浮车很快就把他们送到了纪家，纪时安在家门口看见了一辆低调的黑色悬浮车。
这辆车不是纪爸爸纪妈妈的车，也不属于纪大哥和纪二姐。
想到自己昨天晚上给纪爸爸发的消息，纪时安突然意识到了这辆车的主人是谁。
他轻轻揉了揉小宿池的脑袋，在对方疑惑地看过来时，又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揉了一把小o崽崽的小揪揪。
小宿池轻轻皱了皱眉，觉得自己隐约察觉到了什么，但那抹念头飞快从他的脑海里划走了，他没能成功抓住。
这样不上不下的感觉一直持续到他们进屋，本应该去上班的纪无舟和纪秋烟正坐在沙发上，而他们的身边坐着另一个人。
——是联邦的指挥官阁下宿易泽。
看到这张熟悉的脸，小宿池猛地愣住，顿时就明白了纪三哥刚刚那欲言又止的模样是因为什么了。
一旁的小o崽崽看到沙发上的人，小鹿眼骤然亮起，蹦哒哒地就跑了过去，扑进了爸爸妈妈的怀里。
“帕帕麻麻！澜澜想死你们啦！”纪音澜把自己整个埋在纪妈妈的怀里，跟个粘人的小猫崽崽一样不停乱蹭。
旁边的宿易泽眉眼柔和了些许，轻咳一声道：“澜崽不想伯伯吗？”
小o崽崽从纪妈妈怀里探出头，朝宿易泽眨巴着眼睛说：“也想，一伯伯好久都没有来看澜澜啦。”
“所以……”宿易泽指了指放在客厅里的两个大箱子说，“伯伯有带东西来赔罪，都是澜崽喜欢吃的。”
纪音澜顿时一个支棱从麻麻的怀里跳了出来，也不像刚才在车上那样，因为肚子饿饿而蔫了吧唧的，看起来精神得不行。
看着幼崽跑走的小身影，纪麻麻笑着摇了摇头说：“小贪吃鬼。”
纪无舟的视线落在了小宿池的身上，不出意外地发现，对方正静静地看着一旁的宿易泽。
“池崽。”纪无舟从沙发上站起身，“我们去书房吧。”
小宿池张了张嘴，发现自己一时间竟然有一点发不出声音，好一会儿之后，他才咽了咽嗓子说：“……好。”
纪爸爸拍了拍小宿池的肩膀，宽大的手掌心带着温暖又让人心安的热度，让小宿池一瞬间就冷静了不少下来。
等纪音澜把两个大箱子都拆开，兴冲冲地抱着一堆零食，想跟小宿池一起分享的时候，却发现客厅里已经没有了他们的踪迹。
“池池哥哥呢？”小o崽崽茫然地晃着小揪揪，终于看到了同样在客厅的纪长隐，“隐隐哥哥，池池哥哥怎么不见了？”
从头到尾被无视的纪长隐臭着张脸：“不知道。”
纪音澜的小鼻子动了动，终于闻到了满屋子不开心的桂花味。
小o崽崽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隐隐哥哥现在正不开心呢。
于是他相当自然地伸出手，把怀里的零食袋子递给纪长隐，软乎乎地问：“哥哥为什么不开心？要不要吃一点好吃哒？吃完就开心啦！”
四岁的心魔小崽崽：“……”
你竟然还敢问我为什么不开心！
指指点点jpg
但是看见小o崽崽柔软稚嫩又带着点担心安慰的笑容，纪长隐默默地生了会闷气，最终还是选择了原谅，伸手用力rua乱了幼崽头顶的小揪揪。
“唉。”纪长隐叹了口气，觉得当初选择和纪久望和解并签订契约的那个自己，一定是脑子锈掉了。
——为了这么个傻崽，真的太冲动了。
不过……他确实有觉得开心就是了，纪长隐如是心想，刚刚的那一丝怨念总算消失得一干二净。
“你的池池哥哥去书房了。”纪长隐接过幼崽递来的零食说。
纪音澜正抱着一大堆零食，给家里的每个人发零食，就连趴在二楼走廊栏杆上的小陆单也收获了一包零食投喂。
听到纪长隐的话，纪音澜应了一声‘好哒’，就熟门熟路地往家里的书房走去。
然而书房的门却紧闭着，甚至从里面上了锁。
门缝里传来了三个不同的味道，分别来自纪爸爸一伯伯和池池哥哥。
三股味道都很浓郁，小o崽崽闻到了里面有很多很多的悲伤，但除此之外，似乎还参杂了一些别的情绪。
这些情绪太过复杂，三岁的幼崽还有些分辨不出来。
但书房的门紧闭，他没有办法进屋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帕帕曾经说过，如果书房的门被从里面锁上了，就不要敲门，也不要打扰房间里面的人，因为这个时候，房里的人肯定正在谈论非常重要的事情。
纪音澜抱着零食在门口站了一会。
纪麻麻上楼来到书房门口：“崽崽，和妈妈去客厅好不好？”
小o崽崽却摇了摇头说：“澜澜想在门口等帕帕伯伯和哥哥。”这股浓郁的味道让他有些担心。
纪秋烟是知道自家崽崽的性格的，虽然澜崽一直看起来软乎乎的，但已经决定的事情他轻易不会改变，这一点性格倒是和崽崽的爸爸很是相似。
她知道自己劝不动，于是从小房间里搬来个小板凳说：“崽崽坐着吧，他们可能还要过一会才能出来呢。”
跟着纪音澜一起过来的小机器人非常贴心的点开了自己的小光幕，开始给幼崽播放学前教育动画片。
这样主动的行为让纪秋烟满意极了，摸完小o崽崽的脑袋，她还顺手摸了摸小机器人头顶上的假发：“真乖。”
小机器人：“……”
噫！麻麻夸统统真乖了！
今天又是在纪家成功存活的一天呢！
开心jpg
房间中，此时的气氛却有些凝滞。
倒不是小宿池和宿易泽谈崩了，而是两人都是不怎么会聊天的人，此时在纪无舟的帮助下相认后，却并没有正常亲人相认的感情大爆发，只有不知如何开口的不知所措。
——没错，是不知所措。
纪无舟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任务，此时正默默站在一旁当背景板，勉强算是局外人的他，清楚地看到了一大一小两人眼中同样的不知所措。
最后，还是身为小崽崽的小宿池先开了口。
“我妈妈说，”小宿池抿了抿唇，“爸爸生前最后悔的事情，就是没有和您道歉。”
宿易泽的瞳眸微微紧缩。
原来……原来弟弟和他的想法是一样的。
当年的事情两人都有错，而当时的兄弟俩都还是脾性暴躁的年轻人，谁也不肯低头认错，而等到两人都意识到错误的时候，兄弟俩反倒都没有了年轻时的勇敢和果决。
两个人都没能踏出那一步，害怕对方依旧在生气，怕对方还没有原谅自己，怕自己的再次出现会让双方的关系更加冷凝……
偏偏就是这样的胆怯，让兄弟俩错过了和好的机会。
宿易泽在心里问自己，后悔吗？
——回答自然是肯定的。
如果当时的自己能勇敢一点，做踏出第一步的那个人，现在的结局肯定不会像现在这样。
弟弟也许不会死，弟弟意外身亡的妻子说不定也能活下来，而年仅七岁的小宿池，也不会在最需要父母的年纪，成为一个孤儿。
就算他偷偷承担了养育小宿池的所有费用，就算以后他为小宿池做再多，也无法弥补他曾经的错误。
也许、也许……
也许他现在选择出现在小宿池的身前，本身就是个错误，会对七岁的小崽崽造成二次甚至多次的心理创伤。
宿易泽脸颊旁的肌肉紧绷，他似乎在用力忍耐着什么。
这一刻，曾经在战场上勇猛坚韧、是所有人的主心骨的指挥官阁下，头一次产生了想要起身落荒而逃的念头。
小宿池微微垂着眸，小小的幼崽看似平静，但他垂在身旁两侧的小手却握得紧紧的，显然现在的平静只是他的伪装而已。
——成熟得不像话，一点也不像个七岁的小崽崽。
注意到了这一点的宿易泽只要一想到，是什么导致的这么小的崽崽这么成熟，他就只觉得胸口发闷，沉重的情绪和悔恨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他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胆小的呢？宿易泽在心里质问自己，却怎么也得不到答案。
良久的、让人无法呼吸的沉默过后，小宿池抬起头，那双黑沉沉的瞳眸，和宿易泽同样色泽的眼睛撞在了一起。
七岁的小崽崽开口说：“妈妈曾经和我说过。”
宿易泽静静地听着，手指却不自觉地收紧，他在紧张小宿池接下来的话。
会是什么呢？是弟弟的妻子对自己的责怪？失望？亦或是自己的侄子对自己的怨念和恨意？
“妈妈说，如果以后有机会见到爸爸的哥哥……”小宿池的眼眶微微泛红，“让我不要怪您。”
宿易泽的呼吸顿时一窒，让人呼吸不畅的酸涩从内心深处蔓延至鼻尖眼眶……他的眼睛霎时就红了。
纪无舟不知何时悄悄走到了书房门边，动作很轻地开门离开。
接下来的时间，就不适合他继续留在书房了。既然已经开了口，接下来的谈话就容易多了，纪无舟打算把时间和空间都留给宿家二人。
纪无舟早就察觉到了书房门口的、属于小omega崽崽的气息，因此开门后，纪无舟第一时间冲旁边的小崽崽竖起食指放在唇前，示意小o崽崽现在先不要说话。
听到开门声的纪音澜兴冲冲地抬起头准备说话，就看见纪爸爸对自己做的手势。
即将出口的话被小o崽崽硬生生地憋了回去，变成了一个轻轻软软的：“嗝儿。”
纪音澜慌张地捂住嘴，试图手动控制住自己的小嘴巴，让它不要再发出声音打扰到书房里的伯伯和哥哥。
纪无舟本来被书房里的气氛带得情绪有些沉重，此时见到小崽崽过于可爱的小模样，紧绷的心情顿时就轻松了不少。
纪爸爸关上房门，弯下腰想把幼崽抱起来，小o崽崽却轻轻躲开说：“澜澜要等哥哥和伯伯出来。”
纪无舟瞬间就懂了幼崽的小心思，他的视线扫过一旁正放着光幕动画片的小机器人，就见小机器人瞬间站得笔直，仿佛在等待长官检查的小士兵一样。
纪爸爸在心里轻笑一声收回视线，也学着小崽崽的样子，搬了个板凳坐到了旁边，静静等待着书房里的二人。
小机器人紧张不已，主动把光屏放大至之前的三倍多，好让两个人都能够看清楚光屏上的画面。
——和纪爸爸一起看动画片，真的让小统统觉得鸭梨山大呢qwq。
纪无舟以为他们会等很久，然而还没过半个小时，书房的门就被人从里面推开。
在门口排排坐的纪家父子不约而同地抬起头，动作相当同步，然后和推门而出的小宿池对视在了一起。
小宿池明显被小小吓了一跳，往外走的动作都停了下来，好一会儿才恢复了动作，抓住了小o崽崽向自己伸过来的手。
“池池哥哥不要不开心。”纪音澜递给他一包零食。
小宿池笑了笑说：“我没有不开心。”
幼崽眨了眨眼睛，鼻尖的草莓为依旧浓郁至极，但似乎……似乎里面的悲伤和难过没有之前那么重了。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这样的转变无疑让纪音澜很是欣慰。
于是小小的omega把怀里的零食一股脑全塞进了小宿池的怀中，自己则抓住哥哥的手，牵着他一蹦一跳地往楼下走。
“容姨姨说要做小蛋糕和小蛋挞呢！”纪音澜的语气欢脱又稚气，是让人听着就觉得心情雀跃的可爱嗓音，“哥哥我们快点下去，不然就要被安安哥哥他们吃光啦！”
一高一矮两只小崽崽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楼梯口处，纪无舟站起身，再一次走进了书房。
这次，书房里只剩下宿易泽一人坐着。
纪无舟很快就发现，指挥官阁下的眼眶虽然依旧有些红，但精神状态却比之前放松了不少。
并不是说他没有了之前的那些疲惫，只是……也许是心结解开了，这让他整个人看起来都没有那么压抑沉闷了。
“怎么样？”纪无舟问，“池崽有答应要公开和你的关系，搬去你那里住吗？”
“他想留在纪家。”宿易泽摇了摇头，语气里却并没有什么遗憾或者不高兴，“他说在纪家生活很开心，我尊重他的选择。”
他长长地呼出一口气，久违地朝纪无舟露出一抹笑容：“走吧，我已经好久没有吃到小容做的甜点了，早就馋了。”
宿易泽缓缓朝楼下走去，纪无舟看着他的背影，在他的脚步中看出一丝轻快。
——久违的轻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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