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第46章
莫舒清当然也听到了，在她印象中，根本没什么祁王出现过，也不知道这突然跑出来的祁王究竟是谁？
不过也只是在心里过了一下，眼下她最担心的，还是即将要提起的婚事。
他们各自怀揣着不同的心事走进大殿。
坐在最上面穿着件龙袍，看起来老态龙钟的，便是老皇帝了。
行过礼后，他们便坐在了各自安排好的位置上。
吃着桌上布好的饭菜。
差不多的时候，萧琮便站起来，正欲行礼说话，老皇帝抬起一只手示意他先停一下，眯了眯一双桃花眼，看向莫舒清说道：“你爹居然死在了敦戈。”
不是问她，而是就这么清清淡淡一句话，像是要她回答，又好像根本不需要她说什么，只是提起这件事而已。
莫舒清摸不准他的意图，微微点了下头，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嗯”。
老皇帝感慨拍了拍腿，口吻有些惋惜：“可惜了，朕从小看着他长大，还等着他给朕送终的，没想走在朕前头了。”
说完这话他顿了一下，面上开始严肃起来：“我知道你这次来，是为了之前定下的婚事，既然你爹已经不在人世，那这事就由我做主……”
“陛下。”莫舒清一着急，打断了老皇帝的话。
老皇帝面上倒是没有什么不愉，而是点了下头，示意她说。
然而萧琮觉得不妙，这关键时刻，万一莫舒清乱说话把事搅黄了，那就白忙活了。
于是把准备好的说辞，先莫舒清一步说道：“皇兄，我对莫姑娘一见倾心，昨日来也是想跟皇兄说这事，希望皇兄能给我们赐婚。”
老皇帝瞟了眼萧琮，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是吗？我不是记得宁家那丫头一直对你有意思，怎么，那丫头不要了？”
“皇兄，我只是把彩莺当成妹妹，从未有过男女之情，莫小姐才是我真正想娶的人，望皇兄成全。”
“如果我没记错，莫家这丫头应该是第一次来京吧，你们应该也只是刚见面而已，怎么就突然两心相悦了？”
老皇帝“嘿嘿”笑了两声，眼神猛然变得犀利：“不会是因为朕说过，谁娶了莫家的女儿，就把位置给谁吧。”
谁都没想到老皇帝说话会那么直白，萧琮大惊失色，跪了下去，旁边站着的宫女和太监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而莫舒清只是被这样的气氛感染了，有那么一点紧张，但心中有些窃喜。
一时间，大殿上一点声音都没有，死一般沉寂。
“哈哈哈。”
老皇帝突然大笑起来，“都紧张什么啊，朕只是开个玩笑罢了，亲王快起来。”
萧琮低着头起来了，但心里却一点没认为是在开玩笑。
他隐隐有一种预感，娶莫舒清这事不出意外是要黄了，可他想不明白，不让他娶的话还能让谁娶，那个稚儿？不被朝中大臣黎民百姓笑掉大牙才怪了。
“其实朕让你们过来，为的确实是莫家丫头的婚事，所以莫丫头……”
老皇帝虽然面上带着笑，但眼神相当犀利的看着莫舒清：“你爹之前来的信，说是要在京中替你找一门好亲事，而你特殊的身份，也原本让你必须跟我们皇家的人联姻。
当时朕还苦恼过，究竟要把你许配给谁，因为朕的儿子年纪实在太小，唯一合适的，也就只有朕的弟弟，亲王。
不过现在，朕失散多年的儿子回来了，也就是我刚刚封的祁王，朕是有意将你许配给他，不知莫丫头你意下如何？”
这消息犹如晴天霹雳，让未知晓此事人全都呆住了。
萧琮一脸难以置信，瞪着双眼，惊讶到半天说不出话来。
莫舒清则在脑中快速思考，这突然钻出来的祁王又是什么鬼？这答应和不答应，都跟进火坑差不多啊。
她甚至还在想，要不要把洛天禹搬出来，就说自己其实已经许给了别人。
可是银铃和霜刃又还在萧琮的手上。
见莫舒清低着头不说话，老皇帝提高了声音，又问：“莫丫头怎么不说话，难道确实如亲王所说，你也对他一见倾心，你们两情相悦了？”
“没……并不是这样。”莫舒清连忙摆了摆手，瞥了一眼脸色难看的萧琮，脑子一转，心一横道：“成亲这样的大事，需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纵然父亲已离世，但众所周知，小女还有两个师父，这件事自然是要师父定的。
小女知道师父不一定能联系上，但即使师父不在，没办法定下来，还有从小陪在小女身边的妖，也是半个亲人，他们定也已然是可以的，所以小女希望王爷能将那两只妖带来，也好做个见证。”
莫舒清这话说得巧妙，没有说她究竟是答应了老皇帝嫁给祁王，也没有说答应萧琮要嫁给他。
为的也只是能先见到他俩，确保安全，再进行下一步的打算。
只听萧琮的声音传来：“莫姑娘的妖，本王自然是好好照料着的，只是妖始终是妖，本就是不能随意进宫来的，所以……”
“诶皇弟，那是从小照料莫丫头的妖，自然可以算是半个亲人，将他们都请来，此事我们明日再议。”
接着老皇帝大手一挥，“来人啊，给莫小姐安排一个住处，带她过去，好生伺候着。”
“皇……皇兄。”萧琮一听要让莫舒清住宫里，心一急，从位置上站了起来，想试着阻止此事。
然而老皇帝早料到他会这样，于是直接说道：“对了皇弟，朕的祁王你还未见，一会儿我让他过来，也让你们叔侄二人见个面。”
故意在这时提起此事，为的也只是转移萧琮的注意力。
因为老皇帝知道，现在对于萧琮最重要的，不是莫舒清，也不是什么定亲，而是这突然出现，对他岌岌可危的祁王。
尤其是现在他一无所知，更是会把弄清此时作为重中之重。
所以，轻轻松松就能拿捏住他。
果然，萧琮立马就转了方向，不再阻止来人带走莫舒清。
在等她离去后，才强迫自己扯出一丝笑，说道：“皇兄刚刚说这祁王是失散多年的小皇子，那必然是您和冷宫那位皇后的小皇子了。”
老皇帝听着有些感慨，叹了口气道：“是啊，她也算受委屈了，不过你应该也得了消息，她目前清醒了，很正常，完全不像之前疯的样子。”
萧琮摇了摇后槽牙，皮笑肉不笑的说：“那也算是恭喜皇兄了，对了，我那侄儿，皇兄既然认了他，也是全都调查清楚了的吧，还需要我再去调查看看吗？”
“那自然是弄清楚了，因为我儿身上有个胎记是不可能造假的，且还滴血认了亲，不容易啊，流落在外那么多年，也是苦了他了，也幸好回来了，真是国之大幸啊。”
萧琮心里渐酸，觉得之前所做的一切努力都白费了，这祁王一出现，打得他措手不及，毫无招架之力。
目前也只能先去会会这祁王，再与他的幕僚商量看看怎么办。
他稳住了情绪，站起来行了一礼：“那皇兄，我先去见见侄儿，明日再将莫姑娘的妖请进宫来。”
“不用了，这小子估计在冷宫里陪他母后呢。”老皇帝拿起桌上剥好的葡萄吃了一颗，漫不经心地继续说道：“你抓紧时间把人小丫头的妖请来，也好让这丫头下决心，把婚事定下来，无论是你还是我祁儿，都是皇家的人，就看她的选择了。”
“是，皇兄。”
萧琮瞧着老皇帝那虚伪的样子，真是一刻也不想再待下去了。“那我便明日再来看侄儿，臣弟告退。”
回去后的萧琮动用了自己一切关系，想问清这事的来龙去脉，但不知为何，所有人对这件事都只知一二，且还不准确。
而冷宫中伺候明皇后的宫女又天生是个哑巴，对明皇后忠心耿耿，根本问不出半点东西。
正当他一筹莫展之际，宁彩莺上门来了。
她其实已经来了很多趟，可萧琮昨个给过话，说不让她进来，所以直到萧琮回来，都没让她进门。
府中的下人见王爷一直冷着脸，正好又看着宁彩莺来了，几人互相看了看，把她放了进去。
而宫里的事，宁彩莺早就听说了，心中带着窃喜，气定神闲地走了进去。
见萧琮一只手杵在头上，双眼紧闭着，很是苦恼的样子。
她笑了笑，走了过去：“王爷脸色如此不好，怎么不叫太医来瞧瞧？”
“无事，你怎么来了？”
萧琮不意外宁彩莺的到来，眼睛都没睁开，只是抬手去按了按太阳穴。
宁彩莺伸手把他的手拉下来，如同往日每一次一样，自己上手给他按着太阳穴。
轻言细语地说道：“我知道王爷要娶莫小姐，是为了她背后的收灵界，可是王爷，你有没有想过，若是收灵界之后不存在了呢？”
萧琮捉住她的手，一拉便让她坐到了自己身上，搂住了她。
用手指勾起她的下巴问道：“什么意思？”
宁彩莺轻轻一笑，眨了眨眼：“王爷应该知道我手中有妖，但你不知我有哪些妖，有多厉害，所以现在我告诉王爷，我手上确实有一只妖，不仅能灭了收灵界那两位，还能助王爷登上高位。”
“什么妖那么厉害？”
“一只能操纵人身体，蛊惑人心智的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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