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赵氏复学
翌日，赵府内，赵谦明早早的就在厅堂内等待。
待赵琦与夫人出来之后，赵谦明即上前请安。
赵谦明：“请父亲母亲安。”
赵夫人思子心切，急忙上前扶助赵谦明，用手轻抚其脸，心疼的说到：“我儿快起来，出去游学一番，人都清瘦了不少。”
赵谦明：“孩儿无事，只是出门在外日日心中牵挂父母。”
赵琦：“此番游学想必也经事不少，如今回来便安心读书，考取功名。”
赵谦明诚挚的点点头。
赵夫人怜爱的轻抚儿子的手臂，说到：“坐下用饭吧。”
三人落座，赵琦上座，赵夫人与赵谦明分坐两旁。
赵琦：“谦儿，既已回来，你准备何时复学？”
赵谦明：“儿子今日便会回书斋，父亲可是有何吩咐？”
赵琦：“无事，只是重返书斋，应当备些礼品，便与先生同门相赠，聊表心意。”
赵谦明：“是，送与先生同门之物已经备好。儿子此次游历时见识了不少新奇的物品，便挑了些珍奇带回来，可做赠礼。儿子特地为父亲母亲，挑了两样好物。荀烟，把东西拿上来吧。”
荀烟手捧两只木匣，放于饭桌上。
赵谦明把其中一只木匣放在赵琦面前，打开，匣中放着一方鎏金黑墨。
赵谦明：“此墨乃是我在徽州寻得的十年陈墨，用的也是上好的松灰木脂制成，若是以烈酒研磨开来，用其写出来的字，不禁黝黑俊丽，更能保存尚久，赠与父亲。”
赵琦笑笑，说到：“确实是好物，让人送到我书房去。”
赵谦明又将另一只木匣放在母亲面前，说到：“母亲，儿子特地为你挑了一支翎鳯点翠簪，用的是苏杭的工艺，希望母亲喜欢。”
赵夫人：“喜欢喜欢，儿子挑的，我都喜欢。”
说罢，赵夫人便叫人将点翠簪插于头上。
礼物奉完，三人便开始用饭，一切安然有序。
饭毕，赵谦明正要告退，却被赵琦留住。
赵琦：“翰林易学士有一女，半月后便会及笄，你近日挑一贺礼，亲自送去易府。”
赵谦明：“是，父亲。”
辞了父亲母亲，赵谦明便乘了车马，去往书斋。
榆木斋中学子们分散在斋中四处，或是嬉戏打闹，或是调笑相约课毕后去何处喝酒玩乐。
更有一群学子围在一处案几上，把玩着一堆新奇古怪的玩意。
南端先生带着南墟悄声走进书斋，南端看见书斋中的景象分外气恼，但他也不言语，一脸肃穆的往斋中走去。南端所到之处，学子纷纷收起不务正业的做派，而是立即拿起书画笔墨佯装学习。
然而，那群正在把玩新奇玩意的学子，并未注意到南端的出现。
南端怒喝：“何物如此了得，也与我见见。”
众人听得是南端的声音，皆吓得慌乱转身，低着头你推我搡往后躲。
南端拿起桌上一物，却未能看明白是何物，作何用。他愣了一下，随即又用凌厉的目光扫视众学子，然后走到一学子面前问到：“这是何物？”
这学子颤颤巍巍的说到：“学生，学生，猜测是放置书籍所用之物，但也不敢笃定。不然，不然先生可问赵谦明，这些物品都是他游学归来所带之物，说是送与书斋同门的。”
南端有些疑惑：“赵谦明？”
此时，赵谦明正好到达书斋，立于南端身后。
赵谦明：“先生恕罪，是学生的错，本想着送些新奇之物与同门，未曾想扰了书斋秩序。”
南端一见赵谦明，顿时转怒为喜，上前扶住赵谦明，说道：“谦明回来，我甚是高兴啊，此事不能怪你。”
赵谦明拿出一方木匣，说到：“此物乃是徽州陈墨，我得了两方，一方给了父亲，这方赠与先生。”
南端接过木匣，说到：“有心了，为师很喜欢。”
南端转身将木匣交给随侍，南墟趁机便上前一步，热情的搂住赵谦明。
南墟：“谦明兄，你可算是回来了，我可太想你了。”
南墟鬼祟的附在赵谦明的耳边，小声说道：“你可不知道，你不在这段日子的诗会上，我父亲可是焦头烂额。”
赵谦明笑而不语。
南端看见南墟的做派，斥责道：“做什么如此没个正形。”
南墟悻悻的放开赵谦明，往一旁退了一步。
南墟朝着众学子说道：“时辰不早了，各归各位，今日我讲学。”
一整日的讲学完毕，赵谦明走出榆木斋，荀烟正在门口候着。
此时南墟叫住赵谦明。
南墟：“谦明兄，何苦走的这么急，咱们久未相聚，不然今日去畅饮一番，且听说醉音阁新来了异域歌姬，甚是美艳，不如我们一同前去看看？”
赵谦明浅浅作揖，说道：“南墟兄见谅，今日我有要事，不能赴约了，咱们改日再聚吧。”
说罢赵谦明便转身离开，南墟自觉没意思，便也转身并伙同一帮纨绔子弟，说笑着离开。
赵谦明和荀烟一同走在街市上。
荀烟：“这南墟公子总想拉扯您去那些个烟柳繁华地，真是令人生厌。同窗这么久，他难道不知您不是那恋色贪香之徒吗？那些个地方，您才不屑去呢。”
赵谦明：“倒也并非那地方去不得，就比如这醉音阁，揽尽天下精妙曲音，若是要听曲赏乐，倒也是个好去处，我也爱去。可若只是留恋其中的软玉温香，便也是白白玷污了这醉音之名。我不愿同南墟去，也只这般缘由，你倒也是说对了。”
荀烟：“我就说嘛，还是我懂公子您。”
赵谦明笑笑，说道：“行了，别贫。你倒是帮我想想，这易家小姐的及笄礼，应该买什么好呢？”
荀烟想了想，说道：“送官家小姐的礼物，无非就是金玉钗环、红粉胭脂、绫罗绸缎，咱们就去这城中最好的首饰铺子、胭脂铺子和绸缎铺子都看看可好。”
赵谦明摇摇头：“不妥，今日在书斋，我向同门打听过了，这易家小姐并非一般女子。出身书香门第，从小便博览群书，又随母亲学的擅通音律歌舞，其学识容貌在城中无人企及。据说，她性格有些孤傲清高，品味更是有些刁钻，一般凡物怕是入不了她的眼。”
荀烟：“竟是如此。”
赵谦明：“而且，据说她虽为女子，却也想像男子一般入书斋求学。这易学士和齐仁斋的白起先生是旧时，于是她便去求了白起先生多次，不过先生也没能让她入学。还有，南墟告诉我，这易小姐还曾偷偷女扮男装去了学子们的雅集，真的有趣得紧。”
荀烟：“有趣？哪有大家闺秀是这样的，看来这易小姐也不是什么省事的主。”
赵谦明：“我倒觉得她十分特别，心中定是别有一番天地，若是真的能在书院与男子同学，说不定也不输我这些同僚们”
荀烟无奈，说道：“公子说的是，那咱们这礼物要去何处买呢？”
赵谦明想了想，转头看向荀烟机敏一笑，说道：“我知道了。”
赵谦明和荀烟来到南市一家刀铺，这家刀铺和别家不同，并不做那形状狰狞的大刀阔斧，铺子中所置都是些小巧玲珑装饰精致的刀具和匕首，最适宜于随身携带。
荀烟拿起一把做工精美的匕首，赞叹道：“这做工真是十分精巧，不然咱们就买这个吧。”
赵谦明摇摇头，笑而不语，径直走去了店铺的里间。
掌柜迎了上来，只见赵谦明在掌柜面前低语了几句，掌柜便摆出纸笔，赵谦明在纸上寥寥几笔画出了一个似刀又不似刀的东西，掌柜看后皱了皱眉头，片刻后又点点头。
回府的路上，荀烟实在忍不住好奇，问道：“公子，咱们是要给易家小姐买什么礼物？你和掌柜神神秘秘的，究竟是什么好东西？”
赵谦明故作神秘说道：“三日后便知。”
三日后，刀铺派人将做好的东西送到了赵府。
赵谦明打开木匣，只见匣子中放着一只做工精美的银簪，簪身布满密纹雕花，簪头嵌有一兰花状白玉，看起来十分雅致。
荀烟看着木匣中的东西，已获得问道：“公子，你不是说，普通的金玉之物不行吗？这看起来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呀。”
赵谦明：“自然与普通簪子不同，你看。”
赵谦明拿起簪子，用力一拔，簪子竟然从三分之一处脱壳，簪头下连着刀身，虽然形状极小，却也在日光下泛着寒光。
荀烟：“哇，原来竟有这样的玄妙，公子你是怎样想出来的，太妙了。”
赵谦明：“我想那易家小姐虽为女子，却孤傲清高眼界深远，必然内里是个坚毅卓绝的人。就如同这簪子，外表古雅内藏利刃。”
荀烟：“如此看来，这礼物确确实实是别出心裁，不过叫个什么名字呢？”
赵谦明：“簪中藏刀，不然就叫簪中刀吧。”
赵谦明将簪中刀放好，叮嘱荀烟：“你且将它放于书房，我择日再送去易府。”
荀烟：“是，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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