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6.交谈
一旦认真起来去做某件事，就会发现时间过得很快，黄导挥挥手示意散场休息。
章胧招招手，晞朗看见走了过去。
章胧：“一会儿有事吗？卸完妆到我那儿去吧，请你吃饭。”
“不用不用。”晞朗说，“太麻烦了，真的不用。”
章胧含笑挑眉看他，“不想跟我一起吃饭？”
“没有。”晞朗微窘脸红，声音渐低，“我想跟前辈吃饭的。”
我天，硬气一点啊！晞朗！
“那不就行了。”章胧道，“一会儿来啊。”
晞朗嗯了一声点头。
不行了不行了，就这样吧，跟前辈说话不那么硬也可以，那是前辈啊。
挣扎1秒钟无果，晞朗果断放弃。
“你那前辈找你干嘛？”李东等人回来好奇打听。
晞朗：“中午让我去吃饭。”
“呦呦呦。”李东贱兮兮地打量他，“功夫不负有心人，可算熬出头了，前辈前辈的天天喊，殷勤地跟个哈巴狗似的，终于有回报了。”
“你懂什么。”晞朗哼了一声，前辈有多好只有他知道，哼哼。
为了什么？应该是昨天晚上的事吧。见面会说什么？会批评他拉跨的演技吗？
“前辈。”晞朗换好衣服站到章胧休息室门口，敲了敲门。
“进来吧。”
桌子上摆着三菜两汤，章胧道，“没买太多，多了我们也吃不完，就随便吃点，我们一起吃顿饭，可以吗？”
呜呜，太可以了。
温和有礼刻进基因里的前辈太可了。
晞朗连连点头，“嗯嗯。”
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晞朗比较放松，跑神地想起之前和章胧对戏，全身心的被带入，忘记个人，变成剧中角色。
他不是演绎角色，他就是。
“前辈。”晞朗低低喊了一声。
章胧闻声看过去，“怎么了？”
“我……”晞朗放下碗筷，面色赧然，“我很差劲吧，演技明明是演员应该具备的必备要素，我却这么牵强。”
章胧不说话，静静地看着他。
“我从来没有这样一直出错，就那样站在那儿挨批，之前其他的导演也还会意思着夸两句，哈，我还不以为意，我真是……”
“想让我夸你？”章胧打断。
“啊？”晞朗转不过弯，诧异打量章胧脸色，温驯的笑容没有任何反讽和讽刺，怎么突然说这样的话？
“一般这么说，我不是应该打断来一句‘没有差劲，你很棒’吗？”章胧开了个玩笑，晞朗笑了。
“不过。”章胧接着道，看晞朗又变得紧张的样子，难得恶趣味地顿了一呼吸才开口，“我还是要说一句，你很好。”
晞朗：“啊？！我，我。”
……被前辈夸了。
“先别急着开心。”章胧勾勾手指示意看过来。
“嗯嗯。”晞朗顺着手指看过去，端着样子发挥全力地表情管理，精明能干恨不得写下来贴脸上，不能让前辈小看。
“我可不是夸你演技好。”
“啊……”失望的叹息没忍住，章胧低头闷笑，要不要这么实诚，整张脸都垮下来了啊。
“前辈。”声音拉长，可怜兮兮的。
章胧笑笑，“我夸你，是因为你毫无保留地将这些想法坦白到我面前，说明你很信任我，我承了你这份信任，对你的这声前辈还是要有前辈的样子的。”
“嗯？”晞朗不太明白章胧的意思。
章胧：“你喜欢演戏吗？”
晞朗：“没有特别喜欢，我一直把它当做工作，赚一点钱足够生活就可以。”
章胧暗叹，小孩子的想法，很天真，“你表现力很强，这使得你之前的道路一帆风顺，从没在这上面使出多一分一毫的力。”
“因此你面对黄导的挑剔会显得手忙脚乱，应付不来，但你很有天赋，我告诉你黄导的要求你就能心领神会。”
晞朗：“可是跟前辈还差了好多。”
章胧叹了口气，“你是在我面前这么有什么想法就说，还是在别人面前都这样啊。”
晞朗正襟危坐，瞬间紧张起来，“我没有冒犯前辈的意思……”
“诶。”章胧摆手，“别那么紧张，随便聊聊。”
“前辈……”晞朗只讷讷喊人，暗自唾弃自己，什么话都说不出来，没用的东西，大怂包啊。
章胧：“你喜欢我吗？”
“啊？！”真被李东说对了！我痴汉的有那么显而易见吗！
“咳咳。”章胧本来觉得没什么，想问一下小粉丝的心里想法，被晞朗这么惊恍的表情一震，才暗自品味出刚刚他话里的歧义。
“你昨天晚上帮了我，谢谢。”强硬扭转话题。
“不用不用。”晞朗想起章胧昨天的样子，衣衫不整性感的前辈……呸！怎么能用性感来形容前辈，太不应该了。
“还是要感谢一下的。”章胧示意晞朗吃饭，“我们没见过几面，你帮了我，应该感谢的。”
“前辈人很好。”晞朗说。
“是吗？”章胧笑的时候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意，待人温和是他的处事方式，晞朗是唯一一个他诚心想交好的。
昨晚的窘迫已经忘去，面对这样一个赤忱的人，很难不有好感。
“我，昨天，好像……不好意思……”晞朗吞吞吐吐，不时朝他脸侧瞟，章胧心道，该来的还是来了。
“我耳朵没受过伤。”章胧放下碗筷，抽出纸巾仔细擦拭嘴角，“我骗了你。”
晞朗眼神有些迷茫。
“我的左耳……天生比其他地方敏感。”章胧不是犹豫推诿的人，既然已经被发现，再推脱就很没意思了。
他努力找着晞朗能明白的话表达，但这样把隐瞒多年的隐私这样直白的说出来，章胧有种赤裸的羞耻。
“你能明白吗？”
晞朗不明白，晞朗目光炯炯地盯着昨天无意中碰到的那出，前辈就软扑到他怀里。
白皙的弧度，亮光下会有些通透的脆弱，因为刚刚吃饭现在正泛着一抹诱人的粉红，远远地似乎还有一层柔软的绒毛。
很可爱。
很……
想摸。
“咳咳。”章胧尴尬地想去捂耳朵，小后生的目光太火辣，紧紧盯着像在看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似的。
“你生气我骗你吗？”他问。
“怎么会。”晞朗摇头，依依不舍地收回目光。
更红了……呜哇，前辈好可爱，是害羞了吗。
心里在蹦跳疯叫，外表是一点也没有痕迹，晞朗第一次在现实生活中感受到有点演技的好处。
可以装。
“今天晚上回去去我哪儿，把你这个人物的理解跟我说一下。”章胧说，“其实我更建议你把人物的心理状态的几种情况和转变写出来，这些理解会让你短暂地有明显进步。”
“嗯嗯。”晞朗看向章胧，前辈现在侃侃而谈的样子，好帅～
前辈样子的前辈，get！
“你的想法我能理解，你不喜欢所以只保持着职责之内的态度我也明白。”章胧笑容俊朗中带着些洒脱，“但是我可能不太支持这种散漫，可以为了我的想法成全我一下吗？更积极一点，配合我让我们有一部不后悔的片子，可以吗？”
可以吗可以吗可以吗……
为了我为了我为了我……
语气是调侃的，明显玩笑意味，但是！重要吗？一点也不！
第一次追星的晞朗表示：这种玩笑请越多越好，来撩我啊！
“当然，前辈是在帮我。”配合着拍好一部电视，说明前辈有意好好教他，前辈要教他，嘿嘿。
“你上午的表现进步很大，继续保持。”章胧夸了一句。
晞朗心突突猛跳了一下，大胆的想法从脑海掠过，留下层波涟漪。
晞朗：“我……表现好吗？”
章胧好笑地继续夸：“很好。”
晞朗：“那，那我可以抱一下吗？”
端坐着笑容和煦的章胧：……
这两者有什么关系吗？
晞朗变身拟物形态，期待地眨巴着眼睛无意识地卖萌。
章胧扶额，觑着眼前跃跃欲试的人：……原来我吃撒娇卖萌这一套吗。
小孩不止要夸奖还要抱抱，可真是……
“来，抱。”章胧展开手臂。
喜欢自己的小粉丝，抱一下不防事。
晞朗直球地扑过去。
章胧贴心地搂住没扑稳的晞朗：……诶，我刚刚要干嘛，对，要站起来给小后生抱抱，自己要给他一个拥抱。
对于抱一下的概念停留在站起来浅尝辄止的轻轻触碰，章胧看看身上拱来拱去的小狗崽……可以了，不用站了，已经抱上了。
“前辈。”章胧侧头避开晞朗说话间温热的气息，“怎么了？”
“我能、能不能摸一下。”晞朗声音害羞，章胧差点想也没想地点头了，“什么？”
“摸一下，就一下。”晞朗目光殷切，毫不掩饰地服软撒娇，“前辈的耳朵，摸一下。”
章胧僵硬地看着他：……这跟我想象的不一样啊喂，你再怎么撒娇也不可能同意的。
抱一下可以解释成孺慕，对偶像的喜欢，那现在这样？
章胧推开晞朗的脑袋，温柔又艰定，“不行，这种好奇心就不要随便展示了，有点不礼貌啊。”
晞朗微仰着头，与章胧的目光相触，“前辈会讨厌我吗？”
章胧笑笑，果然是孩子心性，有什么说什么，“不会，小朗很好，时间不早了，回去休息一下，下午好好表现。”
“好，那我先走，下午见。”
“下午见。”
碰，门被关上。
晞朗往回走，脸上憨直降了几分，浅淡地勾勒出他容貌中自带的矜娇。
他敛眸暗索，不应该啊，前辈喜欢他直率的样子，偶尔的撒娇也会更喜欢。
果然还是不够熟啊……以后这个度一定要掌握好。
这样的话，前辈一定会更喜欢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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