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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末离别


沉思的有些恍惚,只是胡墨楚历来不愿去多想这些,眼下战事吃紧,而且自己已有所在意的人,其他的也只能搁在脑后,能装傻就装傻,能不说就不说。

          

    “先前你妹说的那位唐姐姐便是你心仪的女子吗?”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这还能躲吗。

          

    “嗯。”

          

    “那以后有机会一定要见上一见了。”

          

    “……”

          

    “好啦,今天我想自己逛逛这长安城,你就不要陪着我跑来跑去了,你自己的事都没忙完吧。”

          

    “我不忙。”

          

    “好啦,不忙也不要你陪,我自己逛逛还不行么?”

        

    “当真?”

          

    “比真金白银还真!”

          

    “行,那你就自己逛,胡某虽在长安城名气不大,不过银子还真是不愁,你逛,银子我继续掏。”

          

    “我看行”  沙苑苑转过身,疾步而行,身后胡墨楚遥遥相望,他没有波澜,她满心无奈。

    

    江南以东,在这入秋之后,便开始有些萧瑟,随着赵国国主赵文瑾与魏国同盟,派遣大军由南向北出发,直奔黄河以南,三方便在此处拉开乱世帷幕的第一战,多事之秋,天下大势本就在这些高高在上的权柄之上,黎民百姓的生死不过是随波逐流,一代又一代而已。

      

    此时在一条羊肠小道之上,几匹骏马正肆意悠哉的踱步走着,三匹马,两男一女,男的俊俏丰朗,女的端庄秀气,正是告别锦溪镇离去的君宝裴仪景以及唐七七三人了。

      

    三人互有调侃追逐,有说有笑,落在这小道之上也算是别有一番风景,偶尔路上些许行人擦肩,也会投来好奇艳羡的目光,表情不一,却也大致相同。如今这世道,家境好的子弟,家中长辈都希望自己子孙出人头地,见识卓越,出来历练才是真正磨砺锻炼的好路子,其实这并不只能单单说是这世道,即便放在任何地方,任何时间,都是同样的道理,你家中有钱,实力允许,自然不需要考虑的太多。

    

    尤其是对他们现在的年轻人来讲,追求自我和梦想才是前方的明路,又可曾想到与他们这般的同龄人,家境不够殷实的,或许早已上山砍柴,下地灌水了吧,人生百态,不去念孰是孰非,富贵贫穷,你是谁做好自己当下要做的便已足以。

      

    “哎,这往东嘻游这么多天了,除了前些时日遇见一个小村子,到现在就没遇见个大一点的地方,真是无趣的很”君宝有些闷闷,这一路上除了山山水水,花花草草,便再也没了兴致。

      

    “怎么,可是这最近露宿了几个荒山野岭,你君大公子不小心梦泄了,没地方换洗干净。“

    

    君宝是不要脸,这裴仪景是纯流氓。

    “我日你个仙人板板,你才梦泄,你全家都梦泄!”

    所幸唐七七这几日下来已是早有远见,在君宝说出第一句便已快马加鞭向前奔腾而去,毕竟人家可是姑娘家,脸皮是很薄的。

    “没道理呀,我记得我们从锦溪镇辞别的那个夜晚,我还见栀子姑娘对你含情脉脉,以为你一路惦记着人家姑娘,方才念念不忘,心有所想,梦有所为呢。”

    裴仪景端坐在马背之上,仙风道骨,口中簌簌而谈。

    君宝心下大急,撇了撇前方的七七,发现七七离得有些远,应该是听不见裴仪景先前的那翻话语了,心下有些安定,又怒气腾腾的看向裴仪景,裴仪景心下了然,润了润嗓子,继而准备大声再说一遍之时,却是一旁的君宝收敛了情绪,模样纠结,一副痛苦万分的样子。

    “裴兄目光如炬,一眼被你看穿,就莫要再提了。”

    裴仪景愕然,有些惊讶,继而有些好笑道“真泄了?”

  

    “嗯。”

  

    “可真是被我说中了啊,不好意思了,有些惭愧。”

  

    “哪里,不过裴兄所言只对了一半,其他地方可就不灵验了。”

    “怎么,难不成你到现在还穿在身上?”

    “滚!”

    “我倒是好奇啊?”

    “其实说这事和栀子姑娘无关。”

    “哦,我随便一说的。”

    “……”

    “臭不要脸的,你该不会打着七七的注意了吧?”

    “怎么会,我倒是也希望自己能开开窍啊。”

  

    “嗯??这说来奇怪,那你好端端的这是盈满自溢吗”裴仪景被君宝的所表现出来的样子弄的越发好奇,情不自禁的两人便纷纷放慢的速度,且两马之间越走越近,交谈声越发清晰。

    君宝动作扭扭捏捏,不时撇向一旁的裴仪景,直把裴仪景看的云里雾里,浑身不自在。

    此时君宝见马儿慢了下来,便微微向着裴仪景抛了个媚眼,不自主的伸手摸了摸裴仪景抓在马缰上的手,含情脉脉温柔说道“那晚酣畅淋淋的天人交战,我的梦中人是裴兄!”

    风云变色,犹如地狱深渊,裴仪景如坠九幽寒潭,除去本能背后的一身冷汗,竟是无端感觉下方雏菊一紧,紧上加紧。

    “我去你个大爷死锤子,给老子有多远滚多远!”裴仪景双腿夹着马腹,挥鞭大力向着前方疾驰而去,只恨不得马蹄上能有四个风火轮,好让自己能赶紧上天。

    落荒而逃的裴仪景,似乎从来没有这般害怕过,此生大大小小打过无数次架,这一次是输的体无完肤了。

    后方,君宝媚眼春丝,嘴角微扬,见那裴仪景一骑绝尘而去,半点没有放过他的意思,当下快马加鞭向前追去,口中不忘叫囔喊道“裴兄慢些,那晚的情节我还没和你仔细说说呢,对了,就像现在这般,你追我赶,气喘吁吁,不得尽兴啊!”

    君宝得意极了,许久未有过的痛快啊。

    堪称极品变态。

    是夜,月光温柔,三人难得在天黑之前遇见一方小镇,许是君宝念叨的久了,老天爷都怕了,这不终于有个地方能让三人好好休息整顿一番了,就连七七心下都觉得君宝也并不是一无是处,有些方面还是很有运气的。好比今日傍晚,三人差一点就迷路了,别说能走到这小镇上了,多亏了君宝追裴仪景追错路了,恰好遇见野地里人家姑娘在小解,一场轰轰烈烈的缘分才展开到此的。

    小楼倚窗,淡看往事,唐七七独自一人望着窗外的月色,不晓得那龙奶奶身子怎么样了,栀子她们还会受人欺负吗,孤身独返的胡墨楚还有胡墨雪他们到家了吗,自己和君宝不再山上的这么长时间,师父他会不会很无趣,想了很多很多,都是一些简简单单的小事,其实她本就是很简单的,想多了会很复杂,会很累,可是人最怕孤独,最怕独处,那是一种煎熬,无穷尽的思绪会蔓延在漆黑深夜的自己,压的喘不过气,害怕连自己仅有的那一丝丝都烟消云散。

    人生,本是很有趣的一件事,走的路多了,反而无趣了。

    有一灵鹫嘶鸣,划破夜的安谧,远方时有鹧鸪清怨,算不得什么。

    有飞信传书,信上寥寥数行小字,却落在君宝眼里,晴天霹雳。

    蜀国大乱,国主病逝,魏赵二国合而围剿秦国,然魏国行径不一,似有另谋,请少主即刻动身返回,主持大局。

    连日大晴,有些风吹草动都牵一发而动全身,尤其是在这深夜,似乎觉得秋天已末,有些寒冷了。

    许是秋末近了,有一场还未下完的小雨姗姗来迟,在这寂静四周的南方小镇款款而落,润物细无声,滴答滴答在心田,犹如侩子手,一刀一刀剐在身上,痛却不能言语,归根于天地风雨里。

    院子里撑伞的一席白衣,负剑在手,那是岁月里的悠悠少年郎,孜然傲立,雨水在冲刷,洗净纤尘,而后,龙啸四方。

    抬头望了望那还未灭去烛火的窗影,有一温柔可人在那灯火阑珊,应该去说一声道别吧,此去经年,真是不再奢望什么了,可惜不可以啊,真的很可惜。

    人这一生,你所认为的替对方着想,为她好,便是真的为了她好么,你告诫自己不能自私,可曾想过,落在对方的眼里,心上,

    你已经很自私了,真的。

    不过白衣少年郎,心有温柔乡,此生逍遥快活已是足矣,剩下的自己来抗,连着她的也来自己守护,这已经很好了啊。

我们都很简单,这不就足够了吗。

    

      雨夜灯火,君宝向着唐七七的窗台挥了挥手,似有雪花飞舞,那记忆里的倾盆大雪重叠在重华宫山巅之上,有一对青梅竹马,踏过地老天荒,走过了十里红妆。

      

    雨越下越大,在雨中模糊的远去的身影终是消失不见,在走廊一处掩蔽的院墙后,一席紫衣蹙眉而立,呆呆望着离去的背影,心中又不知何种滋味,雨声很大,却能够听见心声。

    

    “当真不去见见她?”

    

    “怕见了就走不开了。”

      

    “她会很难过的。”

      

    “我知道。”

      

    “确定了。”

      

    “嗯,你照顾好她!”

      

    “嗯。”

      

    “走了。”

      

    “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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