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张木木的苦恼
三个年轻男子悻悻的从大门跑出来，这种情况他不是第一次见了，张木木很无奈的摇了摇头。
枫城里医馆却是不少，但唯独玲珑医馆每天来人络绎不绝。
除了这里的医师水月玲珑的医术精湛外，另一个缘由则是她的倾世之容，也招惹了不少闲人前来游荡。
更夸张的是，不少爱慕者本来无病可医，却因争风吃醋时常在医馆外大打出手，结果弄得一身伤。可受伤者也不怨怒，反倒极为开心的进去治疗。
有一回，张木木就看到这样一个人，没脸没皮的说“玲珑小姐，我的心受伤了，你能帮我治一下吗？”不知怎的，张木木当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结果呢，那人自然是被他的清漪姐好好教训了一顿。
“哈哈哈～玲珑小姐刚刚挨了我一下，她的小手好温柔啊！哎～我真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出来的一男子中，他的眼睛笑得快眯成一条缝了。
看样子他真的很幸福，不过那个乌黑的眼圈，也很是惹人注目。
“呸！格尔塔，我看你脸皮越来越厚了！玲珑小姐最喜欢的分明是我！”另一人驳斥到那个叫格尔塔的男子。
叫格尔塔的青年也不服气，大声道：“是我！”
两人就此争论起来。
“是我！”
“呸！是我！”
“来！打一架，谁赢了玲珑小姐就是谁的！”
“来就来！谁怕谁！”
争论的两人扭打在一起，你一拳我一拳，就算鼻青脸肿，谁也不肯认输。
“呵呵呵~”还有一人则是站在一旁乐呵呵的傻笑，门牙似乎有些漏风。
张木木认识他，上回是地上打架的两人打他一个，牙都给打掉了，原因是玲珑姐多看了他一眼。
可是这个小男孩现在没心情看热闹，小心翼翼的沿着街道绕了半圈，生怕鲜血溅到自己的身上。
医馆里，仍然有不少人。
端坐的那白衣女子，正是医馆的主人，水月玲珑。
虽然她的半边面容被一帘白纱遮住，但那双美眸恬淡自然，惹人无限遐想；亭亭玉立的身姿，在白色衣裙的衬托下气质清新脱俗；青丝披肩，被一根白色丝带系上。
整个人看起来婉如人世间的仙子，凡夫俗子，又怎能不生怜爱之心呢？
而她旁边的青衣女子则是满清漪，容颜同样不俗，如果不是脾气暴躁，恐怕追求者也不会少。
正如枫城有歌言：枫城有仙子，生得玲珑心，医病有良方，谁幸娶进门。有病顾盼卿，无痒思念卿，奈何有老虎，我心颤惊惊。
此刻，水月玲珑正给一位老者号脉，其他人围成一团，张木木根本挤不前去。
给老者号完脉后，水月玲珑写下一撰药方，递给身边的满清漪。
“清漪，按这个方子给戚伯抓药。”
满清漪接过药方，扫了一眼后，就直接从药柜里抓取对应药材，竟是分毫不差。
“清漪姐！”张木木踮起脚尖来，小脑袋从柜台下冒出来。
“木木你来啦~”
见张木木来，满清漪脸上浮出一抹笑颜，用葱玉般的手指轻轻点了点张木木的额头。
“嗯！我今天来请教你们一些问题。”张木木道出了他的来意。
满清漪回道：“那你要等一会儿哦~等我们忙完了就帮你解答问题好吗？这样，你先去那边坐上一下吧。”
“好，我知道了。”张木木找了一个位置坐下来。
“戚伯，这是您的药。”满清漪叫到那名老者。
老者站在柜前，面露难色，吞吞吐吐道：“清漪姑娘，我…这次…”
满清漪柔和一笑，她自然明白老者这次依旧付不起药钱，随即道：“没事的戚伯，药钱不急，您治病要紧！”
又趁老者不注意，将几枚铜币塞入纸包中，然后递给老者。
“已经好几次了…我…哎！我真是没办法啊！”老者接过纸包，脸上闪过一丝羞愧。
满清漪柔声道：“等药用完了，您再过来就是了。”
“你们真是好人啊，下辈子我戚老头做牛做马也会报答你们的恩情！”老者流下感动的眼泪。
老者走后，那两个打架的男子又回来了，还有那个看戏的缺牙男子居然也受了伤。
张木木暗自庆幸，还好没继续看热闹，不然难免波及到自己，拳脚无眼啊~
医馆人不少，三人不好去插队，但又忍不住浑身的疼痛，都眼巴巴的看着满清漪。
“清漪小姐，我们……”
对于治疗外伤的药，清漪早已熟稔在心，片刻间就抓好了药材。
“每人四个铜币！”
“啊！一直不都是两个铜币吗？”格尔塔有些懵。
“四个，要不要吧！不要的话我放回去了！”说罢，满清漪就要将药包放回去。
“要要要！我们要！”三人连忙道。
格尔塔三人各自咬牙掏出四个铜币，临走前还不忘看一眼水月玲珑，这才稍稍缓和，不像是吃了亏。
要知道，去其他药店买治伤药也不过两个铜币，相当于价格翻了一倍。
只是三人如何也不肯在水月玲珑跟前丢了面子，就只好打肿脸充胖子了。
张木木就这样坐着，时而摇晃着小脑袋，时而摇晃着腿，看着病人一个一个离去。
“谢谢玲珑医师还有清漪姑娘。”
直到最后一个患者拎着药出了医馆，终于是空闲下来。水月玲珑起身舒展腰肢，倩影婀娜惹人心动。
她摘下白色面纱，倾世容颜才得以见，不可谓不绝美！娇花引蝶，怪不得凡夫俗子自愿堕途。
和满清漪交谈几句，水月玲珑向着张木木走了过来。
张木木亲昵叫道：“玲珑姐。”
“木木。”水月玲珑亦是亲切回复。
如若被其追求者看见的话，整个枫城怕是少不了一股酸味。
“玲珑姐，木木说是找我们问问题呢？不知又是什么事把这个小家伙给难住了！哼哼哼~”清漪一边打理着医馆的杂务，一边笑着道。
水月玲珑在张木木身边坐下，她也好奇张木木的问题，这个小家伙总能遇到一些奇奇怪怪的事。
“木木，那你说说有什么事不明白的？”
张木木慢吞吞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情…我…我…”
说着说着，他的脸愈发绯红。
水月玲珑柔声道：“是跟紫叶有关吧？”
张木木旋即惊讶的看着水月玲珑，他的表情似已说明一切。
水月玲珑莞尔一笑：“哼哼~看来我说对了！”
张木木缓缓低下脑袋，不敢再与水月玲珑对视。
满清漪也被张木木逗笑了：“哼哼哼～木木害羞了呢~”
“清漪姐！”张木木喊道，语气似求满清漪不要笑他。
水月玲珑轻轻抓起张木木的小手，看着他道：“说吧，到底是什么事？”
张木木抬起头来，仍然有些说不出口：“就是…就是…不知道怎么了，师姐这几天总是忙她自己的事情。”
最后，他鼓起勇气一口气说完，人也如释重负。
水月玲珑道：“那就是她不理你了？”
“啊！我没这样说啊！”
“忙她自己的事，不就是不理你了嘛~”
被水月玲珑看穿了心思，张木木又低下了头。
“难道你惹她生气了？”
“没有。“张木木摇了摇头。
”那不然你又做错什么事了？“
”也不是。“张木木又摇了摇头。
水月玲珑看着张木木，这个满是愁郁的小男孩，她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她知道，紫叶一直将张木木视作亲弟弟一般，两人相依为命，紫叶是不会无缘无故不理张木木的。
这种情况，还是头一次，所以张木木才前来问自己。她柔声道：”那紫叶这几天都在做什么事情？“
张木木仔细想了一下，说道：“她总是没事就去戒碑那儿，就是那块黑色的大石头。”
“戒碑？”
水月玲珑疑惑道：“紫叶去戒碑那儿干什么？”
张木木摇了摇小脑袋。
“不知道，所以我才来问玲珑姐你们嘛~女孩子的事女孩子最清楚了。”
“木木，先吃点东西吧。”
整理完杂务，满清漪端来一盘甜糕。
张木木的眼前一亮，瞬间忘掉了不开心。
“甜糕！谢谢清漪姐！”
“哼哼~小贪吃鬼！”清漪又轻轻戳了一下张木木的额头，把盘子递给她。
“嘿嘿嘿~”张木木开心的笑了，拿起一块酥软的甜糕吃了起来。
很快，几块甜糕就被他装进了肚子。
满清漪坐在他身旁，道：“来吧！继续说你的事情，我也来给你这个小家伙出谋划策。”
“咕噜~”
将最后一口甜糕咽下，张木木又嗦了嗦手指，这才了事。随即道：“我想，一定是师姐看了戒碑上剑君两个字后才这样的。”
“戒碑上有这两个字吗？”水月玲珑看向满清漪。
满清漪无奈一笑：“哼~连你都不知道上面有没有，我怎会知道！”
水月玲珑轻轻摇头。
但张木木神情坚定道：“真的有啊，我没有骗你们！”
水月玲珑轻声道：“木木不像是在说谎。”
“可……”满清漪欲言又止。
水月玲珑自然明白满清漪的意思，她是不想打击到张木木。
两人都曾去见过戒碑，而她自己也去了不止一次，并没发现有剑君这两个刻字。
那难道说她们两个人都看错了？
或是这段时间有其他人去刻下的，然而这绝无可能。
黑燧石何其坚硬，岂是寻常人能够在上面随意雕刻的，而当今剑夜国那几人自然不会做这种事。
思虑无果，只好暂时作罢。
满清漪道：“那等有时间，我跟你玲珑姐再去看看吧！”
“嗯。”水月玲珑微微点头。
“时间也不早了，我该回去了。”张木木放下盘子，拍了拍腿，准备动身离开。
“木木等一下！清漪，你把新鞋子拿给木木。”
“哦好～差点给忘了！”
满清漪取过来一双崭新的鞋子；“木木，把新鞋换上吧！”
看了看脚上的那双透风的破鞋，张木木打消了拒绝的念头。
“谢谢！”
给张木木换好鞋，满清漪问道：“对了木木，我听一个病人说起你们那儿有人在修房子，你知道是谁吗？”
张木木随口答道：“这个啊~忘了告诉你们，我们剑一宗宗主回来了！”
“剑一宗宗主？”
“剑一宗宗主！”
水月玲珑跟清漪二人皆是一怔。
“紫天煜不是已经……”满清漪疑惑地看着张木木。
张木木摇头：“嗯~不是师姐的父亲。”
听张木木这么说，二人更是疑惑了，自剑思道到紫天煜，剑一宗宗主皆是无一存世，难道还有他人？
“那会是谁？”水月玲珑不解的看着满清漪。
满清漪白了她一眼，道：“我怎会知道，还是让木木这个小家伙说吧！”
张木木调皮的笑道：“嘿嘿~你们猜不到吧！”
“快说吧木木，再不说我以后可不给你好吃的了~”
张木木本想再让她们二人猜一猜的，听满清漪说以后不给他好吃的了，立即道：“玄夜子！”
“剑君！”
“剑君！”
相同的话再度脱口而出，水月玲珑跟满清漪二人相视一顾，神色颇为复杂，最终神情都是难以置信的惊讶。水月玲珑更是脸色煞白，美眸湿润。
张木木没想到两人的反应会这么大，喃声道：
“对！宗主…就叫剑君。”
……
告别二人后，张木木回到了剑一宗。
此时天色已晚，因为回枫城工坊还要些时间，工匠师傅们已经停下工务，陆陆续续的离开了。
从整个宗门的基础来看，不难想象等完工之后，剑一宗将是怎样的一副场面，规模恐怕不会逊于枫城城主府。
但较之最初的剑一宗宗门，依旧缩小了不少，毕竟那可曾是剑夜国乃至整个东域最耀眼的地方。
“师姐又不在啊…”张木木推开木门，发现紫叶仍旧不在，神情顿时有些失落。
看到桌上留着的饭，还有一张小纸条，纸条上面还有一副奇怪的画：
木木，我去戒碑那里了，吃完饭早些睡哦。
看来是紫叶怕他不开心，所以又简单画了几笔。
盯着字条上的画，张木木嘟了嘟嘴：“师姐的画好难看啊！哈哈哈~”不知怎的，他看着看着突然笑了出声。
然后，他独自坐下吃起了饭，吃着吃着偶尔瞅下桌子对面，以往这个时候，紫叶总是坐在他对面的。
紫叶已经好几天晚上都没有回来睡觉了，对于张木木来说，又是难得一夜的平静。
皎月当空，繁星点点。
晚景美不胜收，却没了两个小孩坐在夜空下喋喋私语。
吃完饭收拾后，张木木直接上床睡觉。
只是不知道，这个小家伙在想什么事情，竟是久久才回到梦乡。难得的是，师姐紫叶出现在了他的梦里面。
愈来愈远。
愈来愈远。
“师姐……”
……
枫城一家医馆内，有人同样难眠。
“他真的回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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