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果然是母女
李夫人被吓坏了，大声喊来宫女，一起搀扶董妃躺到榻上。
“你可是皇上的人，谁那么大胆子敢害你？”她轻拍着董妃的背，“快去让人禀报皇上，让他为你揪出那人，将他碎尸万段。”
董妃虚弱地摇头，李夫人哪知道，那人是她心头的夜明珠啊。
梁元帝这几日身子不适，没有翻任何妃子的牌子，早早便歇下了。
蝶舞退了出来，回到偏殿。一进院子，便感觉其他几个侍女看自己的眼神不对。
她们几个对自己并不像五娘姐姐和梦儿她们那般热络，当她是亲姐妹一样，而是敬而远之。
她们之前也听说了，皇上有意册封蝶舞为贵人，也不知什么原因，此事后来并没有再提，而是让她做了御前侍女。
但谁都看得明白，虽然是侍女，但依然是皇上身边的红人，有她在旁边伺候着，皇上那里便用不上他们几个侍女了。
她们很是担心，会被发落到其他宫里。
御前侍女，不管是身份还是月例银子，都不是其他宫里的婢女所能比的。
蝶舞从来不在乎别人对她的态度，径直进了自己的屋子。
看着满屋乱乱的样子，像是被人翻过，她的神情立刻凝重起来。
跑过去拿起枕头仔细检查，发现里面少了东西，她脸上的表情立刻紧张起来。
“谁翻过我的东西？”她跑到院中，大声问其他几个御前侍女。
“董妃娘娘来过了。”其中一个侍女说，“她说她丢了一件首饰，怀疑被你偷了，所以亲自过来搜。”
蝶舞的表情僵在脸上，转身就往外冲。
送走了李夫人，董妃正坐在桌前发愣，便听到外面蓝儿的声音，“娘娘身子不适，你不能进去……”
话音未落，便见蝶舞已经闯进来了。
“你出去吧。”董妃对蓝儿说，其实她不来，她也要去找她的。
董妃起身看着蝶舞，凝视片刻之后，便向她跪了下去。
“灵儿，母亲求你，收手吧。”
“我说过，你不是我母亲。”蝶舞俯视着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皇上虽然好色，但瑕不掩瑜。”董妃仰视着蝶舞，“他治理过无数疫情旱情，修凿渠道开仓放粮，为百姓做了那么多好事。
在百姓们心里，他是个好皇帝，可以被称为名君，所以，你不能害他。”
“恐怕是你觉得他是个好男人吧，所以才义无反顾地背弃家国，抛夫弃女，投向他的怀抱，情愿跟那么多女人分享他。”蝶舞脸上露出了冷笑。
“既然你已经知道了，请问你打算如何做？派人将我抓起来，交给皇上发落，将我这个企图谋反的亡国余党抓起来五马分尸？”
“不！”董妃摇头，“母亲只求你收手，赶紧离开这里，别再往火坑里跳，别再在刀尖上行走……”
“你以为我会听你的劝？”蝶舞扫视着她，“你与我而言，只是个陌生人。”
端妃起身，从首饰盒里取出那枚珠花簪子，眼里带着盈盈的泪光，“灵儿，这簪子你一直保留着……”
“如此高贵的东西，你不配动它。”蝶舞看到这东西竟在她手中，脸上立刻带了怒色。
她一把夺过来，猛地往地上摔去。
“不要！”董妃连忙去接，那簪子却已在清脆的一声响之后碎裂成几段，珍珠也四散滚落。
董妃跪在那里一颗一颗地捡着，脸上的泪水成串地滚落。
“这是你父王留下的唯一的东西，我原本想让你好好珍藏着……”
“你不配提他！”蝶舞咆哮着，一双眼通红，“我父王清风朗月一般的人，你根本配不上他！”
她指着跪在地上的董妃，将藏在心里这么多年的委屈与愤怒倾泻而出。
“我父王直到现在都生死不明，或许那年就已经不在人间，都是拜你所赐！
你当年为何不去死？你就是为了跟那个狗男人鬼混，让我父王一生蒙羞？”
“不……”董妃拉住她的手想解释，却被她一把甩开，仿佛嫌她脏一般。
看着蝶舞大步离开的背影，董妃伏地哭得不能自己。
离开杜若阁，蝶舞大步往回跑，终于控制不住眼泪奔涌而出。
隐姓埋名那么多年，终于在此刻被揭穿身份。忍了那么多年的委屈和愤恨，也终于在这一刻有了发泄的出口，她心头无限快意的同时，却又觉得那么疼。
若她当年在她还没有记忆的时候离开，那她肯定只有恨而没有痛。
可是在曾经的记忆里，她是那么疼爱她，拿她当做世间最珍贵的宝，直到如今，那慈祥的表情和慈爱的眼神成了刻在她脑中抹不掉的记忆。
可是就这样一个拿她当心头肉的母亲，却背叛了父皇，背叛了司徒皇族，头也不回地投奔另一个男人。
若不是因为她，那狗男人怎会向司徒皇族发起战争？她的皇伯父皇伯母，几位堂兄和公主姐姐就不会死在乱刀之下，父王也不会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就是因为她那张祸国殃民的脸，使得那狗男人念念不忘，害得大郢国被颠覆，司徒皇族的江山易了主。
而她，这个肃亲王最宠爱的独生女儿，皇伯父亲封的百灵公主，也流落于乱世之中，受尽欺凌吃尽万般苦，连这条贱命都差点保不住。
蝶舞跌跌撞撞地跑，伤心地哭，只想将心中所有的委屈都哭出来。
路过清漪宫的时候，刚好有人大步出来，蝶舞一不留神猛地撞在那人身上，被反弹得向后倒去，摔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干脆坐在那里哭。
齐王慕清远看着摔倒在地的女子，认出她就是教坊的那个舞娘。
看着她满脸是泪，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慕清远便弯下腰去搀扶。
“很疼吗？”他问，“本王不是有意撞到你，是你自己跑得太快。”
蝶舞只顾着哭，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慕清远从未见过一个人哭得如此伤心，似乎连苦胆都要哭出来了，摔倒了的疼可不是这样的，猜她可能是家里人发生了什么意外。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有些改变不了的东西，就接受吧。”他劝着她。
他的声音很是温和，就那么看着蝶舞哭，直到她的哭声越来越小，最后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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