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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有“旷野恐惧症”的男人(二)


刚才,当金手指站起来的时候,让邦德感到震惊的第一件事就是此人浑身上下都是那么地不成比例。金手指个子很矮,大概还不到5英尺高,在他肥厚的身躯与短粗的双腿之上,他那又大又圆、如巨球一般的脑袋似乎是直接安在肩膀上的。金手指的身体各部位,就好像是由不同的人的肢体连在一起。他身上的肢体似乎没有属于他本人的。邦德想,他这么痴迷地晒日光浴,或许就是想掩饰一下其身体的丑陋吧?如果没有这身红褐色的肤色作为伪装,他那苍白的身躯将会显得更怪异。他的头发是胡萝卜色的,发型是平头,而他的脸,虽然也会让人感到吃惊,但是倒不至于像他的身躯那样丑陋。他的脸像月亮一样圆,不过却没有月亮的光泽。他的前额很高,下面是稀疏的沙色眉毛,笔直地戳在蓝色大眼睛的上方,眼睛下有暗淡的眼袋。他的鼻子稍微有些呈鹰钩状,颧骨很高,两颊肌肉发达,并不显得肥胖。他的嘴唇很薄,嘴形很直,呈现出一种暮气沉沉的病态,不过看上去却不算难看。他的下巴很厚实,闪现出健康的光彩。总而言之,邦德暗自想道,这是一张思想家的脸,或者是个科学家,从这张脸上我们可以读到无情、敏感、坚忍和强硬。总之,这是一个奇怪的组合。

        除此之外邦德还能想什么呢?他总是不信任矮个子。这样的人自童年时代起就生活在一种自卑情结中。终其一生,他们就是想通过努力奋斗以使自己变高一些——比那些在儿时嘲笑他们的家伙们要高。拿破仑是个矮子,希特勒也是。正是这些矮人曾将我们的世界带入灾难的深渊。而对于一个其貌不扬、长着一头红发和一张怪脸的矮子来说,曾经发生过什么不幸呢?可以想像,这一切就意味一个人令人望而生畏,进而无法适应现实社会。像金手指这样的人,肯定也会在其人生历程中受到这样那样的约束,不断碰壁。因此,他整个身体经过不断的磨砺,就成为一个能量充沛的发电机,甚至于只要有人将电灯泡塞进他的嘴里,灯泡就能亮。邦德想到这里,笑了笑。那么,金手指将在哪个领域释放他这惊人的活力呢?在赚钱方面,还是在玩弄女人方面,或者是在谋取权力方面?也许,这个家伙一个都不放过。那他的过去是什么样的呢?眼下他也许是个人。那他是在哪里出生的?他不是犹太人——尽管他身上可能有犹太血统。他不是拉丁裔,至于更远的南方,也不可能。他也不是斯拉夫人,不过可能是人——哦,不,他是波罗的海东南岸的人!那里应该就是他的出生地。他应该来自波罗的海诸国中的一国。他的长辈也许是逃离了俄国人的统治的人,金手指可能被警告过——或者他的父母曾经嗅到了政治空气的紧张,及时将他弄了出去。后来又发生什么了呢?他是怎么干的,一下就成了世界上最富有的人中一员了呢?有朝一日如果可以知道这些问题的答案,那一定很有趣。邦德暂时只要知道他是怎么赢牌的就可以了。

        “准备好了吗?”杜邦先生冲着正穿过屋顶向牌桌走来的金手指叫道。金手指身穿一套非常舒适而合身的深蓝色西装和一件敞领白衬衫,这身行头让他看上去稍微顺眼些了。遗憾的是,他那颗硕大的红褐色圆脑袋和左耳上戴着的肉色的助听器却无可掩饰。

        杜邦先生背对着酒店大楼坐下了。金手指坐在他对面,开始切牌。杜邦赢了切牌,将另一叠牌推到金手指面前,在上面轻敲一下,表示牌已洗好,不必再切。然后,金手指就开始发牌了。

        邦德慢慢地走过去,拉了一把椅子,坐在杜邦先生的肘边。他放松地靠着椅背上。邦德假装将报纸折至体育版,偷看着发牌的过程。

        尽管邦德希望他露马脚,可是在发牌过程中金手指并没有使诈。他发牌很快,很熟练,并没有“耍老千”的暗示。他三根指头沿牌的长边卷曲着,食指则放在牌的短边上——这样的手势发牌很高效。金手指既没戴什么戒指在牌上划记号,也没有用胶布缠在手指上以在牌上做记号。

        杜邦先生转向着邦德说:“发出的15张牌中,你可抽两张,打出一张。而在其他方面,则完全按照‘摄政俱乐部’的规则。不能用王来充作1、3、5、8点,其他欧洲打法也不行。”

        杜邦先生说完便拿起了牌。邦德注意到,杜邦很专业地将牌迅速归类——不是按照大小将它们从左往右排,也没把左侧的两张‘百搭牌’压住,因为那样分牌会让老练的对手一下猜出牌来。杜邦先生把好牌放在手中央,而把单张牌和零碎的牌放在两边。

        牌局开始了。杜邦先生首先抓牌,他一下就抓了一对不错的百搭牌,但他不动声色,然后随意地打了一张。这时他只需再抓两张好牌,就能赢了。不过,他必须碰运气。连抓两张牌可以使自己抓到好牌的几率倍增,不过当然也可能使抓到只能“烂”在手里的无用牌的机会增加。

        金手指则玩得更不慌不忙,动作慢得让人恼火。他往往在抓牌后将手上的牌洗了一遍又一遍,然后再决定打哪张牌。

        抓了第三张牌后,杜邦先生手上的牌已经大为改观,眼下他只要再抓一张好牌,就能大获全胜了。看这形势,对金手指非常不利。奇怪的是,金手指似乎对他所处的危险很了解,他先是叫了50分,然后用3张百搭牌和4个5点组成了一副“卡纳斯塔”。接着,他又打出几张得分牌后,手上只剩4张牌了。在其他任何情况下,对于金手指来说这都是一盘非常糟糕的牌。接下来,两人又各抓了一轮牌。由于金手指在这局做了两副“卡纳斯塔”,尽管杜邦先生抓了一手好牌,但金手指还是及时脱逃了。因为金手指这么处理牌面,他不仅没有输掉本该输的一百多分,反而赢了400分。结果,杜邦先生反胜为败了。

        “天啊,那次我差点赢了你。”杜邦先生的声音里已经透出了恼怒,“你究竟怎么及时脱身的?”

        金手指漠然地回答:“我预知到了麻烦。”他算完分数,通知杜邦后,将它记了下来,然后等待杜邦先生做同样的事。接着,他切了牌,靠在椅背上,以一种礼貌而不失兴趣的语气问邦德:“您将在这里待很久吗,邦姆先生?”

        邦德笑了:“在下叫邦德,邦——德。不,今晚我就会回纽约。”

        “真遗憾。”金手指皱了皱嘴,礼貌地表示可惜。接着他转身去抓牌,又一轮牌局开始了。邦德拿起报纸,在假装看棒球比赛的消息的同时,偷偷注视着牌桌上的动静。金手指一下子又连赢3局。他大获全胜,赢了1500分——也就意味着1500美元。

        “再来一局!”杜邦先生忧郁而愤怒地要求道。

        邦德放下了报纸说:“他常赢您吗?”

        “哪里是常赢!”杜邦先生气得直喷鼻息,“他一直在赢。”

        两人再次切牌,金手指开始发牌。

        邦德说:“你们不以切牌来定座位吗?以前我常发现换座位后可以换手气。”

        金手指忽然停止发牌,他严肃地盯着邦德说:“很不幸,邦德先生,那是不可能的,否则我宁愿不玩了。一开始玩牌时我就跟杜邦先生解释过了,我患有一种难以根治的心理疾病——旷野恐惧症——也就是说,我害怕开阔的地方。我一看到开阔的场景就难受。我必须坐在这里,面对酒店大楼。”然后,他才继续发牌。

        “哦,很抱歉。”邦德的声音也变得严肃起来,其中夹杂着一丝逗趣,“那确实是一种罕见的病。我以前只听说过幽闭恐惧症,但与之相反的病却未听说过。您这种毛病是怎么犯的?”

        金手指抓起他的牌,开始理牌。“不知道。”他平静地说。

        邦德站了起来:“好吧,我想我该起来活动活动腿了,我去泳池那边看看。”

        “你去吧,”杜邦先生忽然表现出一副快活的样子,说,“别客气,邦德先生。午饭后我们有足够的时间谈生意。这一局我要看看我能不能赢我的朋友金手指先生一次。一会儿见。”

        金手指盯着牌,没有跟邦德打招呼。邦德沿着屋顶漫步着,穿过屋顶临时搭建的斜面,走到远角栏杆边,向下俯瞰。邦德注视着下面的泳池,芸芸众生那一具具粉红、褐色或者白色的肉体躺在蒸汽椅上,享受着生活。一股浓重的防晒乳液的香味迎面向邦德扑来。泳池里有一些年轻人和孩子。有个人,看上去似乎是个职业跳水运动员——也许是个游泳教练,站在高高的跳台上。他平衡着脚弓,身上肌肉很发达,一头金发,看上去就像希腊神话里的人物一般。他跳了一下,然后从容地跳了下去,胳臂像翅膀一样张着,俯冲向水面。他的双臂像箭一样带着他的身躯射入水中,他入水时只激起了小小的浪花。不久这个人浮出水面,孩子气地甩着头。周围响起一阵稀疏的掌声。他慢慢地在水中踩着水,头上下浮动,肩膀随意地带动双臂划着水。邦德心里想,老兄,祝你好运!你能再这么玩五六年就不错了。从事高台跳水的运动员运动生涯都不会太长——因为人的头盖骨不断经受那样的冲击可不得了。跟高山滑雪一样,这样的运动都会对人体骨架产生巨大的冲击力,因此,高台跳水是运动年龄最短的运动。想到这里,邦德心里暗暗叫道:“快去赚钱吧!趁你头发还是金色,去拍电影吧!”

        邦德转回头,向那两个还在酣战的卡纳斯塔牌手望去。原来金手指喜欢面对酒店大楼。或者说,他想要杜邦先生背对着大楼?为什么呢?对了,金手指住的套间是多少号来着?200号,夏威夷套间。邦德住在金手指的楼上,是1200号。那么,金手指就住在2楼,恰恰在邦德的楼下,离卡巴纳俱乐部的屋顶只有大约20码,也就是说,他的房间离这张牌桌只有20码!邦德考虑着,同时检视了一下金手指的房间的外部,似乎什么也没有,只是一个空阳台。不过门却开着,里面黑漆漆的看不清。邦德又目测了一下距离和角度,顿时什么都明白了。是的,窍门可能就在这里了。肯定是这样,没错!精明的金手指先生,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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