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锋芒
火之国的忍者再怎么自信也不会脑子进水前去川忍村商谈事宜，等高川建率领精锐到来后两边的忍者就在青木原临时搭建的营地开始斗法。
刚才那个一言不发的小孩在高川建到来时从怀里拿出了件物品，凛树从远处都能明显看到高川建剧烈变化的表情，有惶恐担忧，更有雷霆震怒。
看来奈良竹间的推断没错，那个小孩确实是火之国大名之子。
虽然凛树在最后关头打破结界是事情转折的关键点，忙于修复双方关系的高川建只能暂时把重心放在川忍是被人情报误导陷害之上，至于凛树如何察觉或者只是碰巧撞见此事的疑问现在根本来不及讨论。
双方交谈时间非常短，许是火之国经此一役如惊弓之鸟，想要早点赶路前往山之国，拒绝了留宿川忍村休整的方案。
“喂，你过来。”火之国的人准备启程时凛树被其队伍里的领头忍者叫住，“家硕大人想问你话。”
凛树顺声望去，火之国的那个小孩镇定的站在忍者中间，已完全看不出血腥战斗对他产生的影响。
所有人的目光此刻都聚焦在凛树身上。
“什么事？”虽然猜出对方的身份可也没必要行礼。
川忍村不在火之国境内，刚才谈判时高川建也没大礼参拜，这种情况下凛树如果把姿态放低那就是打整个高川一族的脸。
“我从来没有碰过忍刀，能给我看看吗？”叫家硕的小孩指了指凛树腰间的刀问道。
凛树先看了眼族长高川建，见其并无异议后才解下忍刀递过去。
家硕的手卧到刀柄上，手掌上印上了一片片结痂后未脱落的黑红色血块，和他养尊处优下的洁白皮肤形成鲜明对比。
“抱歉，没来得及清理。”凛树解释道。
自己要的忍刀，就算被血腥味呛得难受也要含泪演完，于是家硕尴尬的笑了笑后问：“这把刀可以给我吗？”
凛树想也没想就摇头拒绝道：“这是我母亲的遗物。”
在战国时代武器就是忍者的第二条命，赠送武器这样高风亮节的事只存在于和平年代。一旦凛树现在把刀送出去，他都可以猜到川忍村的人会如何看待他。
送出亡母遗物跪舔火之国，这要传出去也就别当忍者了。
“哦。”听到是这样的理由家硕也不再坚持，把忍刀了回去然后小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凛树。”
“我叫家硕，至于姓氏，你都没说我也不会说的。”最后一句话听起来倒像是在赌气，可见小孩子想要礼物被拒绝都会埋怨。
没说自己的姓氏？凛树表示这么明显的事就差没写在脸上了。不过就算用后脑勺想都知道对方不会说姓氏，再说了，一个即将被过继的大名之子到底姓什么谁都说不清。
“那路上小心。”凛树接过忍刀没再啰嗦，说完话就转头离开。
......
和百分之九十九几率是大名之子的家硕聊过天只是当天事情里的小插曲，一群人回到川忍村后高川建便火急火燎的带着高川青木前去商讨后续事宜。
至于凛树怎么会出现在战场？这事高川建把“审问”任务给了高川悠太。
从穿越到现在近一年，凛树首次进入悠太家后院，眼前的场景即便在原主的记忆中都非常模糊，可以推测凛树幼年母亲尚在时也没来过这几次。
后院一间屋里只有悠太、哲也和凛树三人。
“哲也，你这次能活着回来我很惊讶。”悠太没有理会一边的凛树，而是平静的对哲也说，“也很失望。”
“父亲.....”哲也身上还沾满血渍，他没有反驳高川悠太的责备，只是握紧拳头微微颤抖。
悠太继续说：“三个小队长中水谷原野重伤，在剩余的两人里族长选择青木负责料理后事，你可以抱怨说青木是族长的侄子自会被重用；可不仅是族长，刚才谈判中火之国的人也指定后续事情由他负责。”
“那是因为我冲在最前面才中了幻术！”哲也不甘心反驳道，如果不是中幻术失去理智他也不会让事情彻底失控，也不会杀那么多人。
“我只在乎结果，不在乎过程。”悠太示意哲也闭嘴后说，“战斗的命令出自你口，没有能力承担后果就不要狡辩，现在出去跪着直到明天天亮。”
哲也满目血红，直到他踉跄的走出后院，凛树都没和他对视。
任务搞砸、被悠太责骂这些事凛树觉得哲也都可以忍，但如果凛树这时候摆出个看戏的态度，遭到奇耻大辱的哲也做出什么都不意外。
“水谷琉生是你杀的吧。”
凛树呼吸有一瞬间的急促，他万万没想到高川悠太在哲也离开后问他的第一句话时这个。
水谷琉生，也就是川忍覆灭蜂谷一族时意图对凛树下手的那个忍者，事情过去半年有余，可作为凛树在忍界杀死的第一个人他永远忘不了。
悠太的话语中听不出疑问，像是十分确信般继续说：“当时我当着族长的面说你是懦夫，你恨我吗？”
凛树此时已经确信，除了他和奈良竹间的交集外，高川悠太推测出当日事情的大概。在结合刚才悠太默许他在一旁见证哲也被训斥的事，凛树渐渐确认了一些东西。
“为什么现在要让我知道？”凛树大着胆子越矩问道，“悠太大人是担心我对高川一族的忠诚，还是对族长的忠诚？”
这两者完全不同，凛树相信悠太很清楚自己在问什么。
“你身上流着高川家的血，也有义务对高川家效忠。”悠太伸手指了指凛树腰间的忍刀后说，“别忘了它存在的意义。”
悠太刻意指了凛树母亲留下的忍刀，这意味着他希望凛树效忠的是高川家，是生养凛树母亲的高川，而不是高川建的高川。
这也证明川忍村高层间的间隙愈演愈烈，哪怕凛树这样的刚成为忍者的人也被迫卷入他们斗争中：凡是有潜力、有机会成长的忍者，悠太一定不会让高川建得到。
所以凛树当时才被冠以“懦夫”之名，刻意藏拙。
而现在悠太同他隐晦说了这番话就预示着凛树将再无藏拙的机会，主动也好，被迫也罢，他注定要卷入这斗争的旋涡之中。
“那我要怎么做才能承载这份意义？”凛树坦然问道。
经历这么多事情凛树早已觉悟，现在的他不仅仅想在这个世界苟延残喘，他还想有朝一日掌握自己的命运，不再成为斗争中被无意波及的炮灰。
野心一旦滋生就如同星星之火，终会酝酿为燎原之势。
悠太的一双眼睛直视凛树半晌，脸上的刀疤在肌肉运动下越发狰狞。
“不管你是碰巧路过还是早有察觉，从你打破那面结界起你就再也无法置身事外。”悠太缓缓站起走到凛树身边，右手按住凛树的肩膀低声道，“从今天开始你就是高川一族的英雄，是超越高川佑介的天才。”
也将会是高川一族的玉，高川悠太心里默默补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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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部分配角的过往故事会不定期发布在《乱之书》中，让大家理解他们的忍道和精神，经常查阅会有惊喜。我不是岸本，类似于无限回忆杀这样的事就不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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