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搭建果园
第一次感受到年龄的差距，任楠兮噎了足足十秒，而后轻咳一声，用天色很晚这个万能说辞，催促北尔快点回家。
之后，侯楷森再也不敢打坏主意，连带着上课都老实不少，数学老师也慢慢把伤养好，回学校上课了。
上了几天，最后一批水稻成熟了，村长动员所有参与果园建造的村户，不到一天时间，成功把水稻收割完成。
与此同时，其他的一些准备工作也好了，扶贫团队和村长一计划，趁着未来半个月天气都较为晴朗，宣布正式开始搭建果园。
百香果园的搭架材料一般是水泥柱或石柱，但成本较高，可以改用山里的树木作为活支柱代替。
代替出来的效果，扶贫团队一早试验过了，觉得各方面都不错，便和村长一起召集大伙儿，准备了足够多的木头放在临时改造的工具房里。
今天，这些精心挑选出来的木头终于能派上用场了。
为鼓舞人心，村长特地做了一个简单的开工仪式，希望未来的日子里，大家能全身心投入到搭建工作中，为村里的扶贫事业贡献自己的力量。
许是从未有过这种激动人心的时刻，村长越说越激昂，唾沫飞出来了不说，还蹦出来不少四字成语，像是携手并进。
村民们却是没有半分嫌弃，一个个都认真听讲，仿佛回到了二三十年前，坐在学校里的时候，满脸都是希望与憧憬。
憧憬过后，搭建工作就正式启动了。
村民们士气高涨，在村长和扶贫团队的引领下，有秩序地进入工具房。
北父北母作为出田最多的大户之一，自然跟随大部队，一前一后站在队伍里，排着队等候。
干惯了农活，北父北母的力气较一般人大，承重能力也强，一人一根木头完全没问题。
不过木头这种东西，远比田里的农作物和收割农作物的器具来得长，北母又很少接触，扛起来的时候，重心没有拿捏稳，上下晃动起来。
见状，北父上前帮忙，刚要伸出手，北母掂了掂肩膀，成功找回了平衡。
这让北父松了口气，心想不愧是我老婆，然后——
啪的一下，北母一个转身，肩膀上的木头跟着转动，一巴掌呼到了北父脸上。
“傻站着干什么，快扛啊。”
北父:“……”
两眼一闭，跌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北母:？？？
一旁目睹整个突发事件的北尔:“……”
“那个，妈妈，你打到爸爸了。”
这么一提醒，母女俩双双回过神来，北尔小跑着过去，北母扔掉肩上的木头，双膝跪地。
“老公，你没事吧？别吓我。”
然而并没有什么用。
北父依旧躺在地上，安详地闭着眼，不知道还以为是睡着了。
“爸爸，爸爸——”北尔跟着慌张起来。
母女俩一个叫老公，一个喊爸爸，一声又一声，可谓是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甚至有好几个排队在后边的村民，看到这场面，已经迈开腿想要伸出援手了。
但很快，他们就发现，这一步或许是不需要的，因为北尔默默退到了一旁，一张小脸略显无语，哪里还有什么伤心。
好奇催动下，他们把视线转回北父北母身上，只见原本跪在地上的北母不知何时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冷笑。
“你是自己起来还是想我帮你起来？”
开玩笑，要是选择后者，晚上就不用进屋了。
北父唰的睁开眼，一个鲤鱼打挺站起来，讨好地叫了一声:“老婆。”
“谁是你老婆。”北母冷嗖嗖剜出一记眼刀，“这么能演，却娶了我这么个农村妇女，可不得委屈死你了。”
“哪能啊。”北父赶紧哄人，“我这不是很久没听你叫我老公了，想多听一会儿。”
北母:“我有吗？”
“有。”北父很是委屈，“除了刚结婚那几年，你都叫我大荒，最近几年更是直接叫我北大荒，把我头发都给叫少了。”
北母:“……”
谁叫你起了这么个名字的？
北尔:“……”
默默转了个身，没眼看。
……
虽然村里条件不怎么样，并且一年不如一年了，但健在的夫妻中，绝大部分是年少夫妻相伴到老，感情远比城里的夫妻来得深厚。
北父这么一解释，北母也不计较了，夫妻俩一人一根木头，相伴着扛出工具房。
一轮下来，库存的木头降了些许高度，村长和扶贫团队跟着最后一个村民一块离开，留下两个人在门外看守。
北尔也留在了工具房里，目送一行人消失在日光中，她左右各观察了一眼，见没人发现自己，走到堆起来的木头前，伸出双手。
听了村长的演讲，又目睹了大家齐心协力的画面，北尔也想出一份力。
奈何木头过长，对小姑娘来说有些超负荷了，北尔试着捧起来，吃力地扛到瘦削的肩上，好不容易站稳，又滑了下去。
“小心——”
一声呼喊破口而出，任楠兮快步冲进去，摊开大掌及时接住，避免了木头砸到北尔。
饶是如此，北尔还是摇晃了两下身形，脚后跟站稳后，才听着身后之人的指挥，慢慢把木头放下。
“怎么样，有没有伤到哪里？”
“没有。”喘了口粗气，北尔转过身，掀起来的眼眸触到熟悉的脸庞，微微瞪大，“任老师？你怎么在这？”
“不在这怎么能看见你居然想去扛木头。”
北尔:“……”
被说的有些羞愧，赧然地低下了头。
任楠兮倒是没有责怪的意思，只是小姑娘太懂事了，有时候懂事过头，很容易伤到自己。
于是他叮嘱:“以后不要干这种重活，要是实在办法，可以告诉老师。”
他说着抓起刚放下的木头，替北尔扛起来。
北尔想说不用了，想到钻进耳中的叮嘱，她抿了抿唇，把话咽了回去。
不行。
不能不听任老师的劝。
也不能再给任老师添麻烦。
可任楠兮高大是高大，到底没做过这种粗活，北尔放心不下，踮起脚尖想扶一把。
眼看着快要够到，任楠兮突然转身，吓得她脑中浮现出北父被呼到的画面，立马蹲下了小身板。
任楠兮:？？？
“人呢？”
同样的疑问，和那晚在河岸边的几乎如出一辙，连语调都一模一样。
不同的是，这次，北尔没有变成小墩墩，而是主动站起来，挥了挥小手。
“我在这。”
“在就好。”任楠兮顺势低眸，又叮嘱了一句，扛着木头往外走。
走出去的同时，北尔也跟了上去。
小小的一只，步子迈得大大的，一边小心盯着随肩膀略微上下起伏的木头，一边努力跟上任楠兮的节奏。
看在数学老师眼中，乐呵一声，笑着问:“怎么一天不见，任老师身后就多了个小媳妇？”
“……”
今天是周末，数学竺老师得知果园开始搭建，特意过来观看。
所站的位置和任楠兮有一段距离，因此乍看之下以为是小媳妇跟着。
走近一瞧才发现小媳妇的真面目。
“是北尔啊。”竺老师有些遗憾，“我还以为真的是小媳妇呢，可惜了。”
任楠兮表示不可惜，但这话不好接，自己也没当回事，索性一笑而过。
反观北尔，一副被击中的模样，站在田地间，成了一座稻草人。
小媳妇？
任老师的……小媳妇？
从来没想过这两个词，也没有过这方面的想法，北尔臊得厉害，整个人一下子烧起来了。
不……不是小媳妇。
她怎么会是小媳妇呢？
而且是任老师的小媳妇。
这……这太羞人了。
羞臊交织下，北尔跺了跺脚，脚趾蜷成一团。
头顶更是冒出滋滋的热气，通红的小脸熟成了烤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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