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二章 直言不讳
许宛青沉默了片刻道：“不尽然，这几个自小到大也没见怕过，许是天生的？”
这厢气氛温和，那厢惨叫连连，林瑾玉的靴子正撵在其中一人的手指上，漫不经心道：“说吧。”
“老子宁死不啊……”
林瑾玉的脚不留情地将手指一根根碾过去，淡扫了旁边那人一眼，“宁死不屈？那你就去死吧。”暗卫会意，上前干脆利落地扭断了那人的脖子，看得边上那人身子又颤了颤。
“你？”
那人往后缩了缩身子，心慌地抬头，冷不丁对上那双似笑非笑的眼，心里那句宁死不屈怎么也说不出口，语塞道：“我，我……”
林瑾玉伸手理了理衣襟，漫不经心道：“他好命死了，你就没这般好命了，若不说，我会让你长长久久地活着，至于怎么活……大约就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吧。”
那人心知林瑾玉不是恐吓他，光看随从武功之高便知林瑾玉来历不俗，不由得暗恨起今日为何要打劫这样的人家……看看身旁死去的同伴，他咬咬牙，终于松口道：“不知公子要问什么？”
“识时务就好。”林瑾玉笑了一下，示意暗卫上前盘问。
沈灵烟看了几眼林瑾玉，余光瞥见角落处几个瑟瑟发抖的人，心觉奇怪，不过转念一想便明白了，随即招来暗一道：“那几个是掌舵和小徒弟吧？拿足了银子让他们走吧。”
暗一上前时，那几人忍不住又后退，直至听了暗一的话才千恩万谢地接过银子，再三保证不会乱说话才逃也似的离开了。
不多时林瑾玉便折回了，开口道：“是这片的水匪，已有一年之久了。”
温子然忽然接话道：“暗卫带来的人马出师有名了，此地是该好好剿匪了。”先前烦恼着暗卫带来的人马恐怕会打草惊蛇，没想到瞌睡遇着枕头了。
林瑾玉会意，吩咐暗二去一趟，叫人配合着演场剿匪大戏。
待收拾妥当，暗卫便沿街寻着客栈。可一连敲了好几家客栈的门都无人应答，心知怕是店家不愿做生意了，暗三便回来请示林瑾玉。
沈灵烟叹息道：“叫水匪吓破了胆？那怎么还纵容他们为非作歹这么久？”其实她心里隐约明白，横竖就是各扫门前雪的道理。
低头看了看怀里昏昏欲睡的林夏欢，又握了握沈灵烟微凉的手，林瑾玉冷声道：“寻了最好的客栈，若是店家不开门，你们还打不开不成？”暗卫会意，匆匆而去。
福来客栈，一看就是有福气的。
听着震天响的敲门声，或许说砸门声更确切，掌柜的带着活计躲在后头瑟瑟发抖，直至听到门轰隆一声被打开了以及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掌柜的等人恨不得拔腿就跑，谁知道腿软跑不动之际迎头就砸来一锭银子，“去收拾几间上房，再去烧热水，备几个暖和的菜给公子夫人，一会还有兄弟要吃饭，快些。”
许是那锭银子给了掌柜的跟小二勇气，两人连声应下，吆喝着其余躲着的人开始忙活了起来，与先前死气沉沉的模样大相径庭。
沈灵烟看着林瑾玉揶揄一笑，“谁住客栈是这般的？还以为半夜闯进了个杀神。”
林瑾玉小心地将林夏欢往怀里揽了揽，轻声道：“杀神也罢，叫你们有地儿休息就好。”他以往出任务，什么地方没睡过，只是今时不同往日，他怎么舍得她们受委屈。
沈灵烟心中温暖，却是嗔道：“也不是上哪学的花言巧语。”
翌日，昨夜听见福来客栈动静的左邻右舍忍不住探头看了看，见客人济济满堂却都面无表情地吃着喝着，安静得异常。但掌柜的却满面春风，小二忙活得脚下带风，又叫人看得迷糊，到底是怎么回事？
“昨夜还以为那帮子吃人不如骨头的又来了……原来不是？”
“哪能是？否则现在瞧见的……只是这些人瞧着好似也来者不善？”
“……”
伪装的暗卫被说的烦了，冷冷扫了一眼，那些个人顿时噤声且化作鸟兽散。
温子然看了眼客栈外探头探脑的人，唤来掌柜的问道：“这里的水匪时常来作乱？”
当了几十年的掌柜，早练就了火眼金睛，掌柜的朝外瞥了一眼后，压低声音道：“可不是，不止劫人钱财还要人命啊！也因此昨夜才怠慢了您几位，还请您见谅，并非我有意怠慢，只是……唉。”
沈灵烟不解道：“官府不管？”
掌柜的露出几丝讥讽的笑意，转瞬即逝，将声音压低更低道：“都道是父母官，如今却是当了官的才是父母，瞧您几位身有正气，我也不瞒您，莫说当官的给百姓做主了，只要不官匪勾结欺压百姓便谢天谢地了！”
“江南这么多官，就没一个有良心的？”沈灵烟蹙眉。
掌柜的苦笑道：“官匪都可勾结，官官为何不能相护？”
林瑾玉忽然抬头，好整以暇道：“掌柜的倒是直言不讳。”
“您说笑了，老朽这双眼睛见过多少形形**之人，什么人该说什么话，老朽还是看的明白的。”掌柜的略作一顿，刚要张口说什么，却被沈灵烟打断了，“掌柜的，此处可是怀县？”
“便是怀县。”掌柜的应声时，门外恰好传来喧哗声，抬眼看去，对上那样恨不得将你剖开看的眼神就知道来者不善，掌柜的微微沉了脸色转瞬便笑着迎上去了，“王大人今儿怎么有空？快里边请，今日想吃什么？”
温子然等人略略瞥了一眼就专心用膳了，可仍能感觉探究的目光一直落在他们这一桌。
用过膳后，因想看看此处百姓的生活，几人便往街道去了，走走停停，看看买买，俨然是来此处游玩的一家子。可他们发现，百姓们看着他们的眼神防备又希冀，着实矛盾。
待回了屋后，沈灵烟把玩着手里的花簪，笑道：“倒是寻常价格。”
林瑾玉点头道：“小城罢了，再加上水匪，没多少民脂民膏可搜刮的。烟儿，依你之见，今日那掌柜的是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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