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人人合一
七夕第二天，上班日。
钱漫去茶水间冲咖啡，碰上几位女同事在闲聊。
她朝她们笑了笑，算打过招呼。
女同事们的话题围绕“直男都送什么礼物”进行。钱漫听了几句，多半是她们对男朋友/老公的吐槽。虽然她也很想趁机吐槽某人，但她还有很多工作要做，所以并不打算参与进她们的话题。
热水流进水杯里，满到水杯三分之一的地方，钱漫端起杯子，放在台子上。她撕开速溶咖啡的小袋子，咖啡粉“簌簌”倒进热水中。钱漫用勺子搅了搅，又接了常温水，一直把杯子灌满。
钱漫嘴巴挨着杯口，喝了几口。许是心里作用，她觉得刚才的困乏一扫而空，整个人变得精神抖擞。
她端着水杯正要走，忽然一个女同事问她：“诶，钱漫，你男朋友七夕节送了什么礼物给你？”
这下是逃不掉这个话题了。钱漫转回身来，无奈地道：“盆栽，送了几十盆，我的小阳台都摆不开了。。。”
正喝水的一位女同事直接把水喷了出来。“什么鬼？哈哈哈哈……”
其他人也是哈哈大笑。“直男到底是怎么想的？哈哈哈哈！”
有位同事甚至把眼泪都笑了出来。
……
送几十盆盆栽这事儿的起因，要追溯到年初的情人节。
情人节快到的时候，顾至清想不出要送钱漫什么礼物，便直接问了她想要什么。
钱漫想了下，他送礼物一般都是送化妆品或护肤品之类，好像很少送花。
便跟他说，想要花，并特地注明：红玫瑰！
99朵红玫瑰，哪个女生能抗拒得了？！可能有，但绝对不是她！(ˊwˋ)
她已经想到收到红玫瑰时的场景了，她要拍照！发朋友圈！秀恩爱！三部曲一气呵成！
然而，让她万万没想到的是！
当天，顾至清送她的是一盆欧月的盆栽？！小小的一盆，可怜兮兮地开着一朵，还有一支没盛开的花骨朵。花盆并不是特地配的，而是花农移栽用的那种普普通通的土色塑料小盆。
钱漫别提有多失望了。
这跟想象中的，差的太多了，十万八千里也不止！
她告诉他道：“我要的是一束花，而不是一盆花！”
“那种花都死掉了，即使用水养，也新鲜不了多久，和被用福尔马林泡着不让腐烂的尸体有什么区别？再看我送你这盆，是有生命力的，生命无价！我特地买了小盆，看着它一点点长大，多有成就感啊！”他神采奕奕道。
钱漫压住气愤道：“那这也不是玫瑰啊！这是月季！”
“这是月季吗？”顾至清低头，仔细看了看那花，挠了挠头发道：“……那我可能买错了。”
钱漫看到花盆上那标着“129”的价格标签，更是气恼，口不择言道：“你根本就是图便宜，敷衍我！”
“我不是！”顾至清立刻反驳。
两人因为这事儿闹了个不愉快。后来双方气消，顾至清提出要补偿她。
钱漫拒绝了。“我当时只是气话，你不要放在心上。是我错了，礼物不应分贵重。”
钱漫后来想明白，是自己不对。礼轻情意重，她不应该用礼物的贵贱来衡量他对她是否用心。看得出，在他心中，一个有生命、会生长的盆栽远比一束鲜花贵重得多。
她决定从他的角度思考问题。
然后，就有了七夕节他送她几十盆盆栽的事。
几十盆，品种丰富，有大有小。还有几个是翌多肉植物，色彩斑斓，煞是好看。旁的盆栽钱漫不知价格，但这种花色的翌多肉，她却是知道的，一株一千块算是常见，便宜卖也要五百左右。能买好几束玫瑰花了……
收到这份“大礼”后，钱漫就知道，那家伙根本没忘记情人节的事！
钱漫有些哭笑不得。
女生要玫瑰花，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浪漫！
他倒好，送她这么多盆栽，都可以去摆摊了！
这么一想，她也算是有家底的人了。要是以后没钱，她就去卖盆栽！
……
从茶水间回到办公室，钱漫路过一位女同事的办公桌，偶然看到她把一束火红的玫瑰花丢进了垃圾桶。
钱漫跟这位女同事平时也很要好，不由得问了句：“花还开得好好的，怎么丢了？”
“看着心烦！”同事道：“放在这儿也只是苟延残喘，早晚花朵会败。”
“……”钱漫不由得想起顾至清的话：盆栽是有生命的，看着它慢慢生长，也会有成就感……
怎么肥事，她居然被他洗脑了……
对了，收到礼物后，她还没告诉他，她的感受呢！
奇怪的是，顾至清居然也没问她。
于是下班后，钱漫给顾至清发消息。
【钱漫】礼物昨天收到啦！
【顾至清】那……喜欢吗？
【钱漫】咦，这语气……怎么有点小心翼翼的赶脚？
【顾至清】[对手指]担心你不满意呢
【钱漫】别担心了！礼物我非常非常满意！！但是下次不要这么破费了！！你的钱也是我的，花掉我会心疼！！！
【顾至清】哈哈哈哈好
【顾至清】你喜欢真是太好了！！
【顾至清】[开心]jpg
【顾至清】其实我还给你预定了玫瑰~不是盆栽~是今天的surprise！
【顾至清】盆栽是上次情人节的补偿
【顾至清】去花店才明白，在女生眼里，一束花和一个盆栽的意义，居然是云和泥的区别
【顾至清】请我的公主恕我领悟的晚！
【钱漫】可我现在也被你洗脑了。。。
【钱漫】把花退了吧，已经有那么多宝贝盆栽了！我的钱啊！！！心疼！！
【顾至清】ok
钱漫在手机上跟顾至清聊了一路，到家后，拍了张阳台现在的状况图，发给了他。
【钱漫】甜蜜的负担
然而下一秒，顾至清把一个取件码发了过来。
【顾至清】给你买了花架
【钱漫】周到！
钱漫兴高采烈地下了楼，把快递取了回来。
是折叠的木质花架，一部分需要自己拼接好，但有说明图。卖家还送了一个洒水壶，刚好能派上用场！
不多时，钱漫把花架弄好，把盆栽小心翼翼搬上去。
顾至清大概也考虑到了盆栽比较多，买了两个花架。
盆栽全部放了上去，花架上甚至还有一些剩余的空位。
阳台被腾空，看着两个花架上，绿油油又形体各异的盆栽，钱漫越看越喜欢。
拍照给顾至清发了过去。
【钱漫】花架还有一点空余，正好以后我可以做多肉扦插！y（＾v＾）y
【顾至清】[赞]
【顾至清】听说给植物浇水要在晚上，免得白天光照太足，水分被晒的发烫，烧伤了叶片
【钱漫】嗯嗯！以后我每天晚上都给它们浇水[跳舞]
【顾至清】可以，顺便想一下把它们送你的人[呲牙][呲牙]每天爱我多一点~
钱漫：-_-||
-
顾至清生日将至，这回轮到钱漫送礼物。
钱漫左想右想，也想不出要再送他什么了。恋爱这几年，频繁的借着各种名头送对方礼物，能想到的似乎都送过了。暂时也想不出他还需要什么。
于是钱漫便直接问了他。
“送我鱼吧，最近想养鱼。”察觉到钱漫古怪的神色，顾至清忙解释道：“此鱼非彼鱼，不许多想！”
……
鱼？
钱漫在休息日去了观赏鱼售卖店，见到很多长相稀奇古怪又特别的鱼，她站在水柜前，一时难以抉择要买哪种。
然后，她注意到有工作人员从旁边的水柜中捞出一条死鱼。
钱漫遂从店中离开。
联想到从前自己养鱼的经历，也是过不了几天鱼就死了。
于是她直奔超市，买了一袋小鱼干。从里面挑选出了一条最漂亮的小鱼干，留着当礼物，其他则被她炒了吃了。
一条小鱼干当礼物貌似有点寒碜……
任何东西都需要包装！
去买礼品袋的时候，钱漫在店中无意间看到了鱼标本。她眼前一亮，选了最漂亮的一个，买了下来。
最终离开时，她买了一个鱼标本，还买了两个礼品袋。
……
到了顾至清生日这天。
钱漫来到他家中，将礼物送上。
顾至清欣喜地接过，问：“我现在能拆开看一下吗？”
“当然！”钱漫微笑着道。
顾至清小心地打开礼品袋，当他从一层又一层的包装中，翻到最里面的小鱼干时，微笑僵在了脸上。
“喜欢吗？”她问。
“……不喜欢。”他实在无法昧着良心说谎。居然送他小鱼干？他又不是猫……猫收到这种礼物才会开心吧……
面对他的回答，钱漫不仅没有生气，反而侃侃而谈道：“我认真想过了，像我们这种外行，活鱼养着养着就会死，死了就只能丢掉，不如买个能长久保存起来的！”
“理是这么个理，可是……”顾至清捏着那条小拇指大小的鱼干，翻来覆去地看……
“所以我给你买了这个。”
顾至清惊讶地看着顾漫从身后又拿出一个礼品袋来。
虽然是第二个礼物，可因为第一个礼物是小鱼干，所以顾至清对于她送的第二个礼物没报什么希望。
直到他从礼品袋中拿出鱼标本来。
鱼骨被染过色，呈现蓝紫色，骨骼、轮廓清晰，身体则呈透明色。
“哇，很漂亮！”顾至清拿在手里爱不释手，反复观看，甚至还要拿起手机想要扫描识物，看看这是条什么鱼……
不过手机到底没那么万能，最后他并没在网上辨出这条鱼叫什么。
但他反应过来一事——
“这回换我被你洗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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