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御宴
准备入九月了，白天依旧闷热，但晚上又莫名反差的有些冷。像是往温热的水中忽的加入两块冰块似的，惹得水珠都颤两颤。
喧闹声和马的咴咴声混在一起，司懿月此刻环抱着手站在司府大门前，感到十分无语。
“所有人都在等你，你还不上车在这闹什么？”司侯皓紧皱着眉，看着站在阶梯上冷冷盯着他的司懿月。
司懿月将目光从他身上转到他旁边的司挽清上，轻扯了一下嘴角。
“你确定要她和我坐一辆马车？那你叫人备好化淤青的药吧。”
“你这是什么意思？”
司懿月笑得动人，出口的话却截然不同：“因为我会把她从马车上踹下去。”
司侯皓有些头痛，司挽清是后面他才带着一起的，并没有来得及准备她的马车，所以只能让她们两个一起坐。
“你们同是姐妹，同坐一辆马车怎么了？”
司懿月嗤笑了一声，目光幽冷。
“我堂堂郡主，和一个后室姨娘生的女儿同坐一辆马车，这说出去————”
司懿月语气停顿了一下，左右打量周围的下人们，接着说道：“笑都笑死了。”
司挽清在衣袖下攥紧了拳头，笑容僵硬，面色有些难看。
“你！”司侯皓气的说不出话，看着一堆小厮丫鬟站在马车旁侯着，时不时抬头偷瞄他们。
司候皓脸面上挂不住，转头对司挽清说道：“罢了！清儿，为父再命人找一辆马车来，你稍后跟上我们就好。”
“是，父亲。”司挽清暗吸了口气，僵笑着应下。
司候皓瞪了司懿月几眼，甩袖上了最前头的马车。
司懿月这才下来，踩上小厮放的马凳，今菱将她缓缓扶上马车。
临走前司懿月似是无意的瞥了一眼司挽清，那眼神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嘲意。
马车轮轱辘轱辘发出响声，尤其是司懿月水蓝色漂亮的马车顶上花边系着的铃铛带着蓝色的流苏一摇一晃发出清脆的妙乐。
一行人便启程进宫，留下原地咬牙的司挽清。她今日是求了父亲半日，才同意带她一起参宴的。
她知道有很多王孙侯爷，特地穿了一身白晶薄纱的衣裙，既显得自己娇弱怜样，又将自己的风貌身姿显现出来。可现在却要等马车，站在这里被风吹的发抖。
“小姐，奴去帮你拿披风吧？这样冷的天，是要受凉的……”银铃刚碰上司挽清的肩头便被后者一脚踹开，摔在地上吃痛的吸着气。
“滚开！”司挽清面色有怒，无从发泄，只能在银铃身上踢了两脚泄愤。
银铃哭着喊着求饶，等司挽清终于冷静时，才敢站起来。
另一边的马车内。
今菱将由百花中提取的珍稀熏香点上，淡淡的香气飘荡在马车内，却不熏人。
“小姐，您要的东西奴都托人打听好了。”一本薄薄的册子递在司懿月手上。
司懿月接过，低眸翻看着册子，目光在一列又一列的名字上扫过。
“今晚参加御宴所有人的名单都在这了？”
“是的小姐，名单是奴托人仔细打听过的，不会有差错。”
“做得好。”
司懿月目光停在香炉上，不知是在思量什么。
大楚皇宫。
深红的桌毯没有一丝凸起的铺在两边的宴桌上，从空中看像是两条从宴厅延伸到外面的长龙。纹路繁复的红柱上缠绕飘扬着长长的红丝带，许多大臣，王爷们交谈声一时嘈杂无比，宴厅上觥筹交错。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司候皓跪着献了礼，听到那人淡淡的一声：“平身，左相客气了，入座吧。”
司候皓退下去就座，一位小太监便走近正主位上身份尊贵的男人，弓腰笑道：“陛下，雀晗郡主来了。”
“哦？”男人原本侧着和身旁美人低声讲话的头转了过来，笑着踹了一脚小太监的屁股，朗声道：
“那还不快请进来。”
两人声音不大不小，众人自是听了去，目光都追随着小太监跑去接人的身影。
“这柱子上的红喜带是多久前的东西了，怎么还挂着？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刚成婚呢。”
未见其人便先闻其声，满是嫌弃的话语惹得高座上的皇帝轻笑。
一只茶白色镶着十来个细小珍珠的翘头履先踏过了红木槛，继而是摇曳的裙摆，一身藕荷色的烟云银蝶纱裙裹着纤细的身形如水波般从身上延至地。
乌黑柔顺的长发不似往日松松垮垮的扎散着，而是拢起梳了个随云髻，挂着两条珍珠链的莲花银钗插在发间随着步伐不慢不紧的在空中摇着。
不同于往日赤红惹目张扬的红，刺眼的让人不敢直视。这般淡色却又雅气脱俗的装扮一惊众人眼眸，着实惹人心悸。
“皇舅。”
司懿月右手搭在左肩，弯腰行了个礼，她早已得了不用跪拜的恩旨。
玉凛夜含笑挑了挑眉，似是对她这番吸人眼球感到十分无奈，招了招手让她走到身前。
“不必多礼，倒是终于舍得赏朕薄面了。往日八台轿子都请不来，这一来就给朕找事做，不知一会又有谁来向朕求旨了。”
司懿月弯了弯唇，眼中满是狡黠，轻哼了一声。
玉凛夜笑着牵起身旁美人的手，指着司懿月道：“这便是朕皇姐之女，姓司，名懿月，字知知。”
说罢，玉凛夜又转过头对司懿月道：“这便是皇后，南疆公主。”
司懿月这才注意到玉凛夜身旁的美人，小鹅蛋脸白的有些病态，举止间都柔弱无骨般脆弱，眼睛大而清澈，看着倒像比她还小的模样。
之前她从来不关心交际之事，又不爱入宫，自然是没见过皇后。如今一见，倒是见识到了什么叫做“病美人”。
司懿月一脸感叹的看了眼皇帝，自言自语说：“真是变态……”
“什么？”玉凛夜没听清她嘟囔着什么，司懿月便无害的摇摇头。
玉凛夜也没在意，让宫女领她到最靠近皇后的位置上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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