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十年生死两茫茫

面对众人的言语，李轻舟肯定道
  “就是诸位所言之理，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推杯进盏，方尽地主之宜。”
  “那......老胡我厚着脸皮当一次圣人的客人？”
  “圣人的客人，我怎么感觉自己好厉害。”
  这时台子上也摆上了酒水，李轻舟举起杯酒，对着众人说道
  “诸位就不要推辞了，安心喝酒吃肉，也不要叫我什么唐王圣人的，若把轻舟当朋友，唤我一声李兄便好。”
  众人交头接耳。
  “这合适吗？”
  终于有一个满脸络腮胡的大汉站起身举起杯，对着众人大喊道
  “俺不管你们怎么想，但唐王是俺见过最平易近人的大人物，没有当官的臭毛病，也没有江湖上那些高手的傲慢，俺见过许多人，但唐王的为人是最让俺感觉心里舒坦的人，只要殿下不嫌弃俺的身份，俺愿意当殿下的兄弟。”
  说完又举杯对着李轻舟说道
  “牛莽敬殿下一杯。”
  说罢就要一饮而尽，但被李轻舟阻拦道。
  “且慢，牛兄若真当李某兄弟，怎还殿下相称？”
  牛莽老脸一红，再次举杯。
  “敬李兄。”
  李轻舟笑着回敬。
  “敬牛兄。”
  有人打头阵，很快大家都举起了酒。
  “敬李兄！”
  “敬诸位。”
  或许一开始是为了演戏立人设，但几杯酒下肚，李轻舟的心胸从未如此豪迈过。
  这些江湖人没有朝堂上那些人的弯弯绕绕，没有尔虞我诈的攻心为上，有的只有爽快，豪迈。
  有敢怒天公不作美的暴脾气，有敢邀江湖皆为兄的无私心。
  和这样的人做兄弟，李轻舟只觉欢喜。
  酒肉开肠，兄弟相称，这帮汉子也都放开了。
  “李兄，那你和我们说说你到底悟道了个啥？”
  李轻舟打了一个饱嗝，笑说道
  “悟出四海皆兄弟，百姓皆家人，悟出君子所为，侠之大义。”
  “仔细讲讲呗？”
  “四海皆兄弟，不难理解吧，便是我等这样，人与人相处，不讲身份，不论贵贱，皆为朋友。
  一句话，富贵不相忘，贫贱不相斥。
  百姓皆家人，同样如此，百姓并非单指某种人，而是这天下的所有人，大家都是生活这片土地的百姓，便是我也是
  百姓的一员.........
  李轻舟开始潜移默化的改变这些人的观念，但他知道这很难成功，可不迈开第一步，又如何走第二步？
  ...
  皇宫
  已经备好酒席的李牧川却迟迟等不到苏轼之的到来。
  “大哥，剑神还在皇陵？”
  袁天纲微微点头，他也没想到苏轼之入长安的第一件事是去皇陵看望皇后诸葛怡。
  李牧川感慨万千。
  “没想到怡儿去世这么长时间，苏先生还在挂念她，想来苏先生还在怪责自己，如果当时是我接下那一剑，怡儿便不会是死了。”
  袁天纲摇头道
  “陛下不必自责，皇后娘娘选择为您挡下那一剑，就是知道对于整个天下来说，您比她更重要。”
  李牧川突然老泪纵横。
  “可我宁愿不要这江山，也不愿她与我阴阳两隔啊.......”
  袁天纲没有劝说，只是独自喝着闷酒。
  哭过之后，李牧川不好意思道
  “让大哥见笑了。”
  “人之常情，皇后娘娘的死是很多人的痛。”
  抹去泪水，李牧川低声问道
  “苏先生可愿意收老六为徒？”
  “愿意。”
  “那就好，如果轻舟可以学得剑神一招半式，那让他接收不良司我也不会太担心了。”
  皇陵
  皇后墓碑前，白袍剑神席地而坐，一边倒酒一边说道
  “怡丫头，没想到吧，老头子我来看你了。”
  “也怪我，这么长时间了都没来看你，怪不得你不当我徒弟，我这样的师父确实不是个好师父。”
  苏轼之越说声音越低沉，倒酒的手也开始微微颤抖。
  “差一点，我为什么总是差一点，十年前差一点救下你，二十年前差一点救下她，我拼了命的练剑，如今世人唤我剑神，可有何用呢，你和她，我谁都救不了。
  剑神？哈哈哈，不如叫我剑迟更合适。”
  一杯倾倒，一杯下肚，世人眼中高高在上的剑神苏轼之此时却哭的像个孩子。
  有风自山中吹过，轻抚脸庞，拭去伤人泪珠。
  “你说她还活着吗？我已经找了她二十年，可连她的尸骨都找不到。”
  “她真狠心，都不愿来我梦中看我一眼，她还是在怪我当时的不辞而别对不对？”
  "哈哈哈,我就是个混蛋，为求剑道，怎能如此负她。”
  “我后悔了，我想见她，哪怕一面就好，她若已死，丫头你替我求求她，让她来我梦中看我一眼可否。”
  ......
  苏轼之一边饮酒，一边碎碎念，似乎要将自己压抑许久的悲痛全都说出来。
  酒尽肝肠断，最是伤人心。
  苏轼之摇摇晃晃站起身，看着墓碑后大片争香开放的桃花林，轻轻念道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
  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
  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夜来幽梦忽年少，小轩窗，正梳妆。
  相顾无言，唯有泪千行。
  料得年年断肠处，明月夜，短松冈。”
  白袍挥袖，插在地上的乘风剑自剑鞘而出，飞入竹林，斩下一枝桃花折返而回。
  轻轻捻起剑上的桃花，苏轼之弯腰将其放在墓碑上。
  “你喜桃花，那便握枝桃花在手中吧。”
  “你放心，那两个孩子我会护着。”
  转身而起，白袍远去，山中又起风，桃花摇曳，似在送别。
  明月阁
  高台之上，李轻舟脸色已经绯红，但还是念念不听道。
  “君子所为便是如此，但我知道诸位并不喜所谓的君子，因为大家是侠，可你们知道什么是侠吗？”
  有人回答
  “大侠当然是劫富济贫，逍遥江湖。”
  “错，大错特错。”
  李轻舟直接否定了那人的说法。
  “我告诉你，你说的都是侠的小义，这在别人嘴里，还是会说你一句江湖草莽，尔等要做的是侠之大义。”
  “那何为侠之大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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