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约定
来到前厅。
只见一位白胡子长者已坐在上首，他的左手下方位置坐着林浔阳和欧阳溪。
想来他便是林海华了。
林沐雪和林落凰还没到，林沐言下跪行礼：“见过祖父。”
林海华抬手：“起来吧，言丫头。”
“谢祖父。”林沐言起身坐在欧阳溪的下方。
林海华还一直盯着门外，林沐言知道，他是想看看落凰过得好不好。
“大小姐。”一个轻柔的女声在她耳边响起，林沐言抬首，是欧阳溪的侍女采茶。
“大小姐，夫人让奴婢问您可有吃过早饭。”
林沐言冲着欧阳溪俏皮的笑了笑，露出两颗小虎牙。
“还没吃完就赶来了。”她也低声回复采茶。
采茶掩嘴一笑：“夫人就知大小姐是最守规矩的，一定来不及吃完饭，这不，派奴婢送点心来了。”
她将一方淡瑰色丝帕塞进林沐言手中，走回了欧阳溪的身边。
柳月眼里闪着光，小声感慨：“还是夫人想的周到，柳月下次也要随身携带食物，可不能饿着大小姐。”
林沐言小心展开丝帕，将上面的一块姜黄色糕点塞进嘴里。
“唔，是我最爱的豆沙馅儿的。”林沐言的嘴被糕点填的鼓鼓囊囊，“真好吃，软糯可口，入口即化，赞！”
她很快就吃完了帕子上糕点，用丝帕掩唇擦拭了点心屑，又心满意足的喝了几口面前桌上的清茶，便端坐在椅子上，等着林沐雪她们的到来。
——
门口出现了几个人影，林沐言定睛一看，是林沐雪和林落凰，想必是在路上碰见了，便一同来了。
“见过祖父。”二人异口同声。
“都起来吧。”林海华站起身向林落凰招手，“凰丫头，坐在祖父身边。”
林落凰前去，林沐雪坐到了林沐言的旁边。
她揪了揪林沐言的衣袖：“姐，你来的好早啊。”
林沐言随手碰了碰她坠着红色流苏的垂髫，答：“也没多久，父亲母亲可早就到了。”
林沐雪无可置否的耸了耸肩，继续轻声向林沐言吐槽：“你看祖父对林落凰多亲近，也不知道问问我们。”
林沐言看着林海华见林落凰现在过得不错而激动的面庞，戳了戳林沐雪的脑门：“你呀，有父亲母亲和我宠着你，落凰她过去过得可不容易。”
她觉得林海华对林落凰的偏爱是人之常情。
“那倒也是。”林沐雪托着香腮点了点头。
她们正聊着天，门外又传来通报。
“老太爷，三老爷一家来了。”
“让他们进来吧。”林海华心情颇好的挥了挥手。
“见过父亲/祖父。”
“坐吧。”
见他们坐下，林海华好像想到了什么，问林落凰道：“凰丫头呀，听你大伯父说你和言丫头、雪丫头在冷旬大会上进入了前三甲，言丫头和雪丫头还得到了灵之镯？”
“是的，祖父。”林落凰平静的回答。
“好好好！都是林家的好子孙！”林海华仰天大笑，苍老的面颊上滑落一行浊泪，“这下，老二在天有灵也会放心了！”
林浔阳和林浔高皆露出悲伤的神情。
欧阳可却有些不高兴，她暗自撇了撇嘴，人都死了还说这些做啥呢。
“哎，只是可惜了凰丫头你没有得到灵之镯，灵之镯也真是的，我们凰丫头这么好怎么不选呢？”林海华擦干眼泪，慈爱的看着林落凰，“没事，一会儿祖父给你一个空间之镯，那也是极好的东西。”
林落凰欲言又止，算了，还是一会私下告诉老爷子其实她也有灵之镯吧。
欧阳可和林蒂安看着林海华对林落凰的关爱，前者感到气愤：这老东西有好东西也不知道分给我们二房。
后者感到愤怒而悲凉：所有人都夸林落凰她们，我哪里不如她们了！
欧阳可埋怨林海华有好东西不拿出来，林蒂安未曾努力却嫉妒她人。
二者都忘却了她们现在所拥有的一切美好，而去一昧贪婪的想着不属于她们自己的东西。
有时候人心便是如此不懂得知足。
——
下首。
林沐言听见自己的耳畔传来一个小女孩儿的声音：“哎呦，总算搞清楚现在的情况了。”
林沐言先是一惊，但很快明白过来，这是她的白泽之镯里的灵宠缓过劲来了。
“你就是我的主人吗？”穿着白色蓬蓬裙摆的裙子，扎着马尾辫的白泽滴溜溜的转着晶蓝色眼珠端详着林沐言。
“是啊，我是林沐言，你叫什么名字？”林沐言感兴趣的与在她识海中的白泽交流。
“我是白泽之镯的灵宠白泽，在此最高可修炼至神兽。”白泽摇身一变，化为兽形。
白泽的兽形的具体形态有些类似麒麟，身披鳞片、头有双角，但四足却是兽爪，与麒麟的畜蹄截然不同。
她的形象介于麒麟和貔貅之间，和两者都有共同点，但又都有区别，像麒麟一样有鳞片，但是四足却像貔貅一样是兽足。
当然，她现在还是幼兽的形态。
林沐言看着幼年时期可可爱爱的白泽，好想摸一下她的毛发喔。
白泽又幻化回人形，她问林沐言：“林沐雪是你亲妹妹？”
林沐言点头。
“那你和她关系很好？”白泽追问。
“嗯，没错，就是这样。”
“她脾气不坏吧？”
“不坏，挺好的。”
“呼——那就好。”白泽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一屁股坐在识海旁的地上。
“你这么关心林沐雪是不是因为那只小白虎？”林沐言观察的很细致，她注意到了灵之兽择主的时候，是白泽之镯和白虎之镯一起做出选择的。
“没错！”白泽点头，“小白虎虽与我无血缘关系，但对我来说，她就是我的亲妹妹。”
“那你和其他几只灵之镯中的灵宠关系怎么样？”林沐言好奇的问。
白泽铺平裙子，然后答：“火凤之镯的灵宠凤凰名叫揪揪，和我，小白虎，青龙之镯的灵宠青龙最高都可修炼至神兽，青鸟之镯的青鸟名叫小青儿，和玄武之镯的灵宠玄武最高都是圣兽，螣蛇和金狼还在沉睡之中。”
“我，小白虎关系最好。揪揪，青龙关系最好。我们四人关系都不错。”白泽稚嫩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
“那小青和玄武呢？”
“她们啊。”白泽有些无语的摊了摊手，“小青太过在意自己的相貌，玄武他唯小青马首是瞻，太没有自己的主见了。”
“那这次择主，玄武也是见小青选了谁就跟着选了个同样国家的？”林沐言想起了那是玄武之镯跟随在青鸟之镯后面的样子。
“是这样。”白泽回答，她很快又说，“先不说了，上首那个白胡子老人好像有话要说。”
她一下子消失不见。
林沐言应她所言，抬头看去。
果然，林海华已站起身来，扬起手大声说：“好了，如今我出关的消息你们已经知道了，也都回去做自己的事情吧。”
“儿子/儿媳/孙女/孙儿告退。”众人皆行礼退下。
——
林沐言和林沐雪手挽着手走在路上。
看着周遭美丽的花花草草，林沐言问林沐雪：“你的灵之镯可有什么动静？”
听闻此言，林沐雪感到了深深的无奈：“姐，别提了，我的那个灵宠白虎，就化为人形向我简单介绍了一下她自己和她姐姐白泽，就又变为她像小奶猫一样的原型继续睡觉了。”
“这么嗜睡？”林沐言不解，“不应该吧？”
“谁知道呢！”林沐雪扶了扶额，“或许因为年纪小身体虚？”
白泽听到了她们的谈话，不满的在识海中对林沐言说：“小白虎只是身体不好，需要足够的睡眠罢了。”
林沐言将白泽的话复述一遍给林沐雪。
林沐雪认命似的看了看手腕上的粉白色玉镯：“好吧，我会好好对她的，我一定要给她吃许多好的，身体不好可不行。”
柳月不远不近的跟在林沐言她们身后，顺着风恰巧听见了“要给她吃许多好的，身体不好可不行”这句话，十分认同的点了点头，她也要给大小姐吃好吃的，回去就准备！
——
林沐言正和林沐雪交谈着，林落凰的声音便由小及大的从身后传来：“沐言。”
她唤着林沐言的名字朝停下脚步等待她的林沐言和林沐雪快步走来。
“祖父的话这么快就交代完了？”林沐言看着林落凰关切的问。
“嗯。”林落凰点头，“这个给你们。”
她将两瓶丹药各自塞入林沐言和林沐雪的手心。
“这是？”林沐言看着手中瓷白色的瓶子。
“祖父给我们的丹药，说是冷旬大会我们得到好名次从而给我们的奖励。”林落凰解释，“祖父说里面有两颗二品净心丹，可在大晋级时服用防止走火入魔，还有三颗三品吊命丹，可在受重伤时服用暂时护住心脉，另外还有数颗其它品级的丹药，我想你们应该都认得。”
“嗯。”
——
“你们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林落凰边走边问林沐言和林沐雪。
“你有什么打算？”林沐言不答反问。
她们走到一座凉亭里坐下，遣散丫鬟。
林沐言用一符咒布下静音阵，以防有人窃听，俗话说得好“隔墙有耳”嘛！
“我和揪揪决定出去历练。”林落凰平静的说。
她唤出扎着两个小辫，穿着火红色绣花小褂的凤凰揪揪。
“你们呢？”她摸了摸揪揪的小辫子问林沐言她们。
林沐言和林沐雪也唤出自己的灵宠，让她们叙叙旧，然后林沐言说话了：“我也有这个打算。”
“姐？！”林沐雪有些惊讶。
林沐言浅浅笑道：“不过我的意思是先在府中修炼一年，等一年后五年一度的天赋测试过了再出发。”
“也有道理。”林落凰觉得林沐言想的很周到，“那我也等一年后再出发吧。”
林沐言得到林落凰的肯定后问林沐雪：“沐雪你呢？你也和我们一起出去历练吗？”
“那当然喽！”林沐雪用力点头，眼里是坚定的光芒，“姐去哪我就去哪！”
她知道自己没有林沐言和林落凰强大，但她绝对不会拖她们的后腿，若途中有什么危险，她一定会要求她们不管自己的。
当然，若林沐言和林落凰知道了林沐雪的想法一定会强力否决，因为她们说绝对不可能在遇到危险时丢下自己的亲人朋友的。
“那就这么愉快的决定啦！”林沐言拍板。
“白泽，我们走吧。”她朝还在嘱咐白虎和揪揪的白泽招了招手。
“喔，就来。”白泽在最后叮嘱她们一句“一定要按时吃饭”后回到了白泽之镯。
白虎和揪揪互相拥抱了一下也各自回到了自己的镯中。
“有事就来朝泽院找我！”林沐言向她们挥手告别，揭下符咒，符咒自动燃烧消失。
然后，她便朝不远处的朝泽院奔去，她还不知道柳月是否已经服下了洗髓丹，若是服下了，想必柳月大概已经突破瓶颈了吧。
洗髓丹的确是年纪越小服用越好，不过好在柳月现在的年纪也不大，服用到底还是有着不小的作用的。
——
林沐言推开朝泽院的院门，来到柳月的房间。
此时的柳月正目瞪口呆的看着满盆的污水，灰黑色的水上水下浮着沉着大片大片的污秽。
她没有注意到林沐言已经来到她身边。
林沐言只好拍了拍她的肩，喊道：“柳月？”
柳月猛的一惊，试图用自己小小的身躯挡住宽大的木盆。
很快，她就发现那是不可能的，眼泪在她的眼眶里打转。
林沐言有些莫名其妙：“柳月，你怎么了？”
柳月“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抽抽噎噎的说：“大，大小姐，柳月真的很爱干净的，没，没有这么脏，小，小姐不要嫌弃柳月，柳月想一直伺候大小姐！”
林沐言忍俊不禁：“柳月，你是不是已经服下了洗髓丹，而且突破瓶颈了？”
“是，是的，小姐。”柳月答，“我已经是黄级二，二阶了。”
“那就对了。”林沐言轻松的说，“洗髓，洗髓，顾名思义，洗髓丹就是洗净你体内的污秽，你这属于正常现象。”
“真，真的吗？”柳月眨着水汪汪的眼睛再次问。
“当然啦。”林沐言肯定。
柳月长长的松了一口气：“我还以为是我平时洗的澡不干净呢。”
她看了看满盆污秽，忙对林沐言说：“大小姐，这里太脏了，您还是先回房吧，柳月一会就送点心过去。”
她精神抖擞的干起活来。
“嗯。”林沐言弯着眼眸回到房间。
这柳月也太可爱了吧，她在心中笑想，有这样一个丫鬟，自己的运气还真是不错呢。
林沐言不知道的是，在柳月的心中，林沐言不仅仅是她的主人，还是照亮她生活的一缕阳光。
可能柳月对于林沐言来说并没有特别重要，但对于柳月而言，林沐言便是她的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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