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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回家之路


【晋江文学城独发】

        尤溪不想浪费时间,  踹完即收,见赵峥抱着女友还在看,拧眉:“还不走!”

        “哦!哦!”赵峥被她的武力惊到,  惊上加惊,  机械般点头,  拖抱起女友就跟在了尤溪身后。

        三人跑出没几步,  身后又传来惊叫声。

        尤溪回头,  冷绵带着几个女生经过刚才那处,被拖着断腿嘶吼着爬行扑来的丧尸惊得魂飞魄散。

        女生们毫无防备遭受正面冲击,  腿一软就要倒下,  冷绵咬牙拽住两个人:“别倒下,  赶紧跑!”

        那几个女生你拽我我拖着你,  一边哭得眼泪鼻涕直流,一边连滚带爬的朝尤溪这边过来。

        “跑快点!”赵峥到底是男生,  见状停了脚步,  用力朝她们挥手,“这里!”

        尤溪见几个女生跟了上来,  便继续朝前跑去。

        不过几分钟的时间,尤溪听到实践楼那里的惨叫声已经从楼上扩散到了楼下,且嘶吼声增加变多,  不止一个,显然有人在被咬后直接变异了。

        高一楼也一样,  甚至因为学生密集,逃逸不及,  传播更快。

        几个人很快跑出了花园广场,  面前是学校中心道路,  直接从中心道路朝右直走到底,  就能到达北校门。

        “我们去哪?”赵峥问尤溪,他以为对方会直接去北校门,但对方却朝左侧拐,向着左侧前方的餐厅区域而去。

        “宿舍。”尤溪回了一句,脚步并没有放慢。

        “为什么去宿舍区?”赵峥又问,但这次尤溪没有回答。

        去北校门要经过几个展馆楼,最重要的是会经过高一楼,她怕这会跑过去,正好被丧尸堵门。

        “绵、绵绵……我们去哪?”几个女生哆嗦着看两步。

        冷绵看了眼尤溪,选择跟上去:“我们跟着去宿舍,那里也有校门,而且人少!”

        赵峥顿时明白过来,立刻拖着女友跟在她们后面。

        餐厅区域在实践楼的正西面,只是隔得比较远,但当她们跑到餐厅前面那条路的时候,还是能远远看到实践大楼前混乱四散的人群。

        有人被吓得倒地不起,惊恐惨叫;有人慌不择路,逃入绿化区,被灌木绊住;有人被推倒,最后再也没能爬起来……

        也有逃得较早冲得特别快的个别学生,已经朝着他们的方向跑到了近前。他捂着左边手臂,浑身是血,看到他们一行人伸出手似乎想要求助:“救救……”

        “你、你没事吧?”吴美玲颤抖着问了一句。

        对方低下头,动作突然停滞,不过瞬间的功夫,当他再抬头的时候,脸上已经爬满青黑色的纹路,灰色眼珠死死的盯着他们,嘶吼着扑来。

        吴美玲尖叫,才一开口就被赵峥一把捂住了嘴。

        尤溪不想被它跟到宿舍区,回头飞起一脚,踹歪了丧尸的脖子,随后用甩棍狠狠击在它两条腿上,之后不再恋战,再次跑路。

        丧尸歪了脖子断了腿,却依然在动,只是伏在地上爬不起来。

        吴美玲缩在赵峥怀里,吓得浑身冰冷,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被他拖着抱着,几乎机械般迈动脚步。

        还好,就如同尤溪预料的那样,他们越往西面跑,人就越少,惨叫声被他们甩在了身后。宿舍区也有人,但非常少,个别同学因为身体原因请假在宿舍。

        他们还不知道学校其他地方的情况,但他们也看到了之前群里的视频和论坛的消息,只是后来很快就再也没了新消息。

        他们好奇不已,正聚集在宿舍大楼前商量着要不要过去看看。

        正说着,尤溪一行人跑了进来。

        “同学,怎么都跑回来了?出什么事了?”

        尤溪没出声,快速将宿舍区的几个人全部仔细打量了一遍,确定没有人出现异状,才开口问:“宿舍区的人就你们几个吗?”

        “对、对啊!”对方被问得一愣,有人回答了,又有人着急发问:“外面到底怎么了?群里的视频你们看了吗,到底什么情况啊!”

        几个女生只是凭着求生的本能勉强在跑,此刻暂时安全,一个个都上气不接下气的坐倒在地,哪里还能回答。

        就连赵峥,尽管体能很好,但因为抱着一个人,此刻也觉得浑身无力,手脚发软,缓了缓才开口:“别过去,学校有人变成咬人的怪物,那边情况很糟!”

        宿舍区和校园区完全隔开,只在通道口开了一道铁门,只要把铁门关上,他们就暂时安全。

        但尤溪不打算在这里停留太久,她暂做停留只是有事要问赵峥。

        “在我出现之前,你们那个男同学是什么时候开始抽搐和不说话的?你们是碰巧遇上他,还是一直和他在一起?”她想要弄清楚正常人转变为丧尸的时间。

        “我们一直都在一起。”赵峥抬头看向尤溪,老老实实的回答,“你不记得我?我叫赵峥,六班的,你是二班的吧,我们教室在你们楼下,原本在上自习,很多同学水喝完了,加上天气,想喝点冰的醒醒神。

        美玲——就是我女朋友是班委,那家伙也是,就打算过来花园广场这里的自动贩卖机上买冰饮。我怕……美玲拎不动,就跟着一起来了……他之前也在教室刷题,一直都好好的,结果还没走到贩卖机他就突然不舒服起来,浑身抽搐,还发出奇怪的声音……”

        尤溪沉默。

        看来转变的过程非常短,只是不知道传染方式是什么。

        刚才那个变丧尸的男生明显没有什么外伤,不像是被咬感染。

        这时,从刚才惊叫被阻后就吓到失声的吴美玲开口了:“不是的……小郑同学他今天早上开始就很没精神,上课也没什么答题,午饭也基本没吃,我原以为他是最近刷题太累……”

        “你怎么知道这么清楚?”赵峥显然又吃醋了。

        “他就坐在我左边前排……”

        吴美玲提供的讯息挺关键,这说明转变是有潜伏期的,且至少九到十个小时,而出现明显抽搐之后,这个进程会迅速加快。

        这是一所寄宿制学校,目前所知的三个转变源(实践楼、高一楼、花园广场)的学生,估计是昨晚或者更早些时候一起接触过什么,今天才会在差不多时间发作。

        如果把通过九至十小时潜伏期才变异的感染者设为a的话,那么经由a型感染者传播(撕咬)之后,会产生b型感染者。

        b型感染者的整个转变过程会加快,几乎完全跳过潜伏期,在数分钟内变异,变异的快速也导致了丧尸数量的激增和情况的失控。

        她不清楚最早传染源和方式是什么,但现在学校里的丧尸,大部分是通过撕咬(或包括抓伤)达成传染,空气暂时不会传播病毒——或者已经传播了,只是暂时没有显现出来,所以她目前面对丧尸,首要注意避免一切接触。

        尤溪三言两语把推测给周围的人说了一遍,然后跑进最近的女生宿舍楼,随便找了间没锁门的宿舍。

        关门之后,她从星屋空间取出早已准备好的防水布料t恤、长裤、运动开衫,还有轻便运动鞋。

        她把身上的短袖裙子换下,最后又取出发圈将长发扎紧盘起,再戴上棒球帽,最后将那个斜跨的包重新背好,然后走了出来。

        “你现在就要走?”冷绵和几个女生歇了半天,刚有力气爬起来去宿舍拿手机,就看到尤溪已经一身利落的走了出来,“我也想回家,你觉得外面现在安全吗?”

        “具体情况不清楚,但目前网上还没有什么消息。”

        尤溪迅速浏览过几个大型网络平台,目前外面没有不对劲的视频,唯一几条视频还是从学校流出去的,“如果你们想回家,最好趁早,现在外面还算正常,可以坐出租车,避开公交和地铁。”

        “谢谢。”冷绵其实挺后怕的,刚刚在教室她差点就决定去实践楼了,要不是尤溪提醒,她现在说不好有没有被……她想到这里,立刻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快速上楼去收拾东西。

        跟着冷绵的几个女生见尤溪要走,都慌了:“你这就走了?能不能等我们一起走?我们上楼收拾点东西就来。”

        经过刚才,他们难免对尤溪产生依赖性。对方平时一贯独来独往,话少也不爱交际,谁也没想到这种关键时候对方这种模样显得格外冷静可靠。

        “抱歉,我爸妈在家等我。”她现在必须在最短时间内赶回去,保证任务目标平安无事。

        因为任务目标出事代表任务失败,任务失败她只有死路一条。

        “可是,我们不知道外面情况,也很怕,大家一起走不是人多力量大吗?”有女生不甘心,想要继续劝说。

        “对啊,尤溪,大家都是同班同学,这种时候应该团结在一起互帮互助才对啊!”

        “你就等等我们吧,我们保证很快的。”

        “你们人足够多了。”尤溪看了眼她们,又示意了下赵峥方向。

        赵峥和美玲两人因为是从宿舍外跑进来的,此刻留在宿舍区的几个人都围着他们询问情况,越问脸色越差,有几个人凑到铁门前,小心翼翼扒着栏杆朝外看。

        因为和出事的几个区域隔着很长的距离,沿途又有很多绿化带和树木,所以暂时看不到什么情况。

        他们猜测那几个区域的学生遭遇灾变,逃出来的第一时间会下意识朝学校大门跑,所以暂时也没有人过来这里。

        也有可能是变异的同学已经被制住,危险暂时解除。

        一边是毫无头绪还在观望和胡乱猜测情况的同学,一边是已经利落换装有离开计划的尤溪,女生们不傻,知道应该选哪边,哪怕尤溪一再拒绝,她们也仍然想拉着她一起。

        这边的动静引起了赵峥的注意,他带着美玲过来时正好听到她们劝说的话。

        “我们真的很快,你给我们三十分钟——不,二十分钟!我们收拾点东西再换个衣服!”

        “其实你一个人出去也很危险啊,和我们在一起不是更安全吗?”

        尤溪原本想走,闻言再次提醒道:“这话错了,人多并不意味着力量大和安全。刚才已经说了a型感染者不会立刻发作,会有很长一段时间的潜伏期,这段潜伏期除了精神不振食欲不振外,暂时没有任何异状。你们怎么能确定,身边没有潜伏的感染者?”

        ……

        不知道是不是尤溪一脸冷淡的样子和哀求她的女生形成强烈对比,吴美玲心底的正义感再次爆发出来,甚至一时压过了恐惧。

        “你们别求她了,难道看不出来她把你们当做累赘吗?什么潜伏的感染者,我们像吗?赵峥——我男朋友有车,就停在宿舍旁边的停车区,想离开的同学可以坐我们的车一起离开。”

        人都是怕比较的,和拒绝三连的尤溪,此刻软声说话的美玲,简直就如同天使一般。

        “真的吗!?你男朋友考过驾照了?”

        “他居然有车!太棒了!”

        “是的。”美玲很享受这样的目光,对她来说这是与人为善之外的小小福利,“大家都可以一起走,只要车上挤得下。”

        赵峥脸色有点僵,没想到女友的善心会在这种时候爆发。

        先别说这里有六七个人,车上能不能坐下,就算能坐下,那之后呢?让他一个一个送她们回家吗?

        s城这么大,谁知道外面现在有没有那种怪物,他也担心父母,也想早点回家。

        显然,吴美玲并没有觉察男友的难处。

        “可我们要回宿舍收拾一点东西,你们会等我们吗?”

        “没问题,我们也要去收拾东西,等会还在这里集合,然后一起去停车场。”

        “真的太谢谢你了!真是关键时候才能看清人心,同班同学那么无情冷漠,反而是你……”

        “没事,这种危难时刻,大家就该互帮互助!”

        ……

        后面宿舍区的对话很快就听不见了。

        尤溪没回头,一路小跑着经过男生宿舍区,来到西南角的校门前,校门是锁着的——那种老式的链条锁,不过现在这点事完全难不倒她。

        她取出【高温香水】,上个世界破冰后,香水还剩下小半瓶。

        她稍稍站远,调到3档,对着门锁一喷。【高温香水】从3档开始温度就达到一个变态的高度,不过数秒时间,链条被熔断,她收好【高温香水】,一脚踹开大门,然后戴上隔热手套,重新捡起掉落的锁链,将铁门关上并且缠了几圈。

        这样,如果外面有丧尸,轻易没办法破门进入学校,可如果里面的人想出去,只要解开锁链就可以。

        校门外,是一条四车道的幽静马路,学校的位置不错,从北门出去是八车道的主干道,南边一马路之隔,是一个绿化公园,公园左右两边过去直至路口这段距离都是住宅区。

        远远的,从学校北侧正门的马路上传来了救护车和消防车的声音,应该是有人拨打了紧急电话。

        尤溪转身,提速跑到路口的住宅区,正是周五下班时间,这里车来人往的很热闹。和往常每一个周末一样,父母接了孩子回家,年轻人打扮漂亮出门聚会,情侣一起过两人世界……

        一切都平和温馨生机勃勃,但很快这个平凡又繁华的画面就会被打破和粉碎。

        自此后,周围的所有都会被颠覆,一些在从前再寻常不过的小事,将为成为永远停留在记忆里的画面。

        即便尤溪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依然对这些感同身受。

        和平年代人人都在抱怨生活的无聊和范围,日复一日重复着一样的工作一样的事情,渴望来一场冒险。可有一天,这种冒险真正降临,恐怕没几个人能接受。

        她在小区门口拦到一辆刚刚下客的出租车,上车观察完司机脸色后,报出住址。

        学校在城东,而她的家则在城南,因为不经过市中心区域,所以路上不算特别堵。她一路都在上网,搜之前学校流传出去的几个视频,但已经都找不到了。

        之前看到视频的网友自然各种震惊,不断转发和留言。

        某平台上,有些手快的早已保留下来,再次发送,但很快,这些再次发送的视频也很快不见,就连发视频的一些账号都被封了。

        但这毕竟是网络化时代,大家都不止一个平台账号,这个平台被封,就跑去另一个平台发。

        被删贴被封号反而让激起了他们的争斗心,不仅持续发帖,还一再呼吁这些视频不是ps的,而是真实发生的。

        一时间,发送视频、众人震惊围观、手快保存、视频不见、账号被封、再次发送……变成了一个循环。再之后,网络上的人发现不仅是s城,在s城附近的h城和y城,也出现了类似的视频。

        ——卧槽!这脸真可怕……这是丧、丧尸吗?这是剧组在拍戏吧?

        ——肯定在拍戏啊!怎么可能是真的!这妆化的也太潦草了吧!

        ——你们眼睛瞎了吧!?这哪里像在拍戏,那个人明明被咬的惨叫连连!

        ——那说明他演技好吧,旁边那么多人围观,要是真的丧尸其他人怎么都不跑?

        ——都别吵了!听我说,我朋友是最早发视频的s城某高中的高三生!这事是真的!不是拍戏不是拍戏!再说一百遍!拍视频的那个学生已经遇难了……不管这鬼东西叫丧尸还是其他什么玩意!它都是真的!咬人之后会传染!感染速度非常快!我朋友的学校已经沦陷了!

        ——楼上,我差点就信了……

        ……

        网络时代,有利有弊。

        好处是消息通过视频和照片,传递非常快,弊端是网络ps技术太发达,网民每天能刷到各种不可思议的视频,早已有了免疫能力,刷到视频的第一时间并不是所有人都选择相信。

        出租车在高架上一路开的飞起,下高架后速度明显大减,最后甚至停下不动了。

        这是一条四车道,虽然是下班车流高峰期,但因为不属于主干道,所以平时即便堵车也不至于半天一动不动。

        司机不耐烦的探出脖子,但什么都看不到:“今天这是怎么了,都五分钟了一动不动,平时这会好歹还能挪一挪啊!”

        尤溪心里一咯噔,握着手机推门下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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