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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石榴花红,枇杷熟透


李嘉昊自诩是个能说会道之人,独独遇上江家那个三姑娘的时候,平日里的机灵像被大姐姐养的那只贪嘴的狗给吞进肚子里了一样,吭吭哧哧半天憋不出一句话来。

        所以当弟弟想拉他一起去隔壁江宅偷摘枇杷的时候,他下意识地拒绝了。

        “为什么不去?”李嘉华不满地控诉他:“你胆子何时这样小了?”

        李嘉昊当然不能直说是因为枇杷树长在江三姑娘院子里的,他思索了一下,发现竟然找不到任何推辞的借口,只好含糊着搪塞:“昨日先生布置的大字还没有写完……”

        李嘉华一副见了鬼的模样:“你?写大字?你平日如何写过它!哪次不是能逃则逃,能偷懒就偷懒,怎么今日学起了江宅里哥儿姐儿们的作态,这般好学。”

        李嘉昊不由得想到了那个做什么都认认真真的小姑娘,于是涨红着脖子反驳:“我才没有学江满呢!”

        “江满?”李嘉华愣了一下:“我何时提到了江三姑娘?大哥你不是不喜欢她的么,怎么忽然说起她了?”

        “我——”我才没有不喜欢她!

        虽然李嘉昊心里是这样想的,可这话怎么好意思说出口!正是八、九岁的年纪,巴不得立即成个端持稳重的大人样子,怎会开口说喜欢?岂不是让周围伙伴笑话他着急娶媳妇!

        想到这里,李嘉昊便硬着语气干巴巴说到:“我,我要去练字了!你别挡着我!你也不许去,仔细父亲知道了拿竹条抽你!”说完,就推开李嘉华走了。

        出于莫名的私心,他还是没有直接回答李嘉华的问题,并且也不想他去江府偷枇杷,怕他毛手毛脚,再惊扰了某个胆小的小姑娘。

        李嘉华一脸茫然地站在原地,望着李嘉昊消失在木廊后、那有些仓皇的背影摸不着头脑,但他心大,自个儿“唾弃”了二哥一番之后,就去找了学府里同院的伙伴做别的游戏了。

        两人谁也没有注意到,长廊拐弯处站着一个黄衣小姑娘,正是他们刚刚提到的江满。小姑娘悄悄立了好久,等他们都走了,这才拿着手里的东西转身离开。

        二进院堂屋的回廊下,李夫人和江夫人正翻看着时兴的花样子,身后站了两三个侍候的人,李夫人见江满又原封不动地拿着东西回来,就把手中的图册放到一边,止住她要行礼的动作,然后冲她招了招手:“阿满可是没见到我家那混小子?”

        江满犹豫了一下,轻声说:“嗯,我许是跟嘉昊哥哥错开了,没找到就回来了。”

        江夫人笑着说:“方才你李姨说让念桃去后边传一声,你不让。”

        李夫人问她:“我叫人把嘉昊带过来吧?”

        “不,不用了,”江满垂着眸子摇了摇头:“下次见到了再给也是一样的。”

        她低头看着手里握的玉佩——那是她特地找爹爹要来的,听大哥说这个样式最近极受男孩子喜欢。

        因手心出了汗,玉佩握在手里有些湿滑,风一吹,有些发冷,江满攥紧了手。

        一路失着神回到江宅的后厢房,丫鬟燕出见江满今日回来时连最常驻足的石榴树也径直路过看也不看,不禁有些担心,她正想跟上去,不料江满将门一关,在屋里闷声闷气地说:“谁也不许进来!”

        见状,燕出拉着今日跟了去侍候的蝉遇站去角落,低声问她:“姑娘今日怎么了?我瞧着有些不开心。”

        没想到平时最爱说小话的蝉遇手一甩,装腔作势说了句“不可私下议论主子”后,就扭着腰走了。

        燕出瞪着她的背影,气不打一处来。正心里暗恼着,忽然想到前些日子小姐随口提过要在她们两个当中择一个升成贴身丫鬟,便了然蝉遇的隐瞒。

        燕出冷笑了一声:“这般阴阳怪气,还不是不想让我知道小姐的情况,好只自己去讨好,不过是为了一月多那几钱银子罢了,跟变个人一样。”

        再说这边李嘉昊回了房,想着已经和弟弟夸了口说要练字,只好铺纸磨墨写起字来。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

        千字文刚默了个开头,李嘉昊的心思就不在这上边了,看着自己勉强算得上端正的字,李嘉昊不由得想起了那个总是被大人们放在嘴边夸奖的小姑娘。

        怎么会有这样规矩的小孩子呢?

        做什么都乖乖巧巧,字写的好看,性格也叫人喜欢,长的也讨喜,漂亮极了,让人见了都没办法移开视线。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见了江满,李嘉昊都有一种说不出话的感觉,要知道他是最得意自己的口齿伶俐的了,真是气死人,李嘉昊一点也不喜欢和江满待在一起。

        嗯。

        回了神,却见自己笔下写的全是“江满江满江满”,跟入了魔似的,真没出息。

        李嘉昊赌气般将写错的纸使劲儿揉成一团扔到地上,重新写起来,可没写几个字,又坐不住了,放下笔绕过桌子去捡刚刚扔了的纸团,把它展开,用厚厚的书压平。

        看着怎么也消不掉的褶皱,李嘉昊的眸中闪过一丝后悔。

        早知道不扔了,还要再捡回来,费了功夫不说,还平白添了分心疼。

        难得写出这么好的字。

        李嘉昊试图暗示自己。

        才不是因为江满那个丫头呢。

        这样想着,他把纸小心叠方正了,放到了自己的秘密小盒子里锁起来。继续写着自己的“金生丽水,玉出昆冈……”

        【作者题外话】:第一次写小说,旨在学习进步,如果有人看到的话,诚挚希望能给出建议,万分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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