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天台的女孩

“啊！额……这个……”
  柯都林突然变得手足无措，慌乱中他用余光瞥向旁边的蓝席，试图求助。
  然而，她看到的却是蓝席正拿着手机偷偷地录像，脸上还挂着一个古怪的笑容。
  看到柯都林一脸为难，姜银玥决定暂时放过她。
  她转向一旁的蓝席，平静地说：“同学，虽然学校并没有明文规定不能使用手机，但现在是上课时间，希望你能等到下课后再使用，可以吗？”
  蓝席被姜银玥突然的话语吓了一跳，赶紧乖巧地收回了手机，连连点头：“好，好的。”
  柯都林见这场“危机”似乎已经过去，心中稍稍松了一口气。
  然而，就在她还没来得及完全放松时，姜银玥已经拿起笔在便签上飞快地写下了什么，然后贴在了柯都林的手臂上。
  “这是我的微讯，刚刚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我呢。”
  说完，她转身离开，似乎并不在意柯都林的反应。
  “辛苦同学们的配合。”
  姜银玥在讲台上留下一句话，便带着学生会成员离开了教室。
  随着她的离开，班级里顿时爆发出一阵阵尖叫和欢呼声。
  “天啊！那就是校花吗？我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看到她，真的好美啊！”
  “而且她还很温柔呢。”
  “我刚刚还和她对视了一眼，我感觉我要恋爱了！”
  同学们纷纷议论着。
  ……
  柯都林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时，人已经离开了。
  她拿起手臂上贴着的便签，看着上面的一串字符，心中涌起一股难以置信的感觉。
  “怎么，看你一副魂不守舍的样，是不是初恋要来啦？”
  蓝席用手臂捅了捅柯都林，一脸调侃地说道。
  柯都林瞪了蓝席一眼，回击道：“我只是在想，要用什么方式告诉你女朋友你那丰富多彩的感情生活比较好呢？”
  蓝席一听这话，顿时脸色一变，紧张地说：“别啊！你这人怎么恩将仇报呢？”
  柯都林不理会她的求饶，从柜筒中抽出那本相册，一脸严肃地质问蓝席：“现在，给我好好解释下，这本相册到底怎么来的？”
  蓝席挠了挠头，有些尴尬地说：“这个说来话长，还不是之前你说想找她拍照来着，我这不是好心吗？想着既然你拍不到，那我就帮你找她之前的照片，给你解解馋嘛。而且这本相册我可是潜伏于她家的粉丝群里，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拿到的，珍藏版我跟你讲。”
  说完，蓝席还得意地笑了笑。
  柯都林看着他那副样子，心中不禁泛起一阵无奈，干笑着说：“呵呵，我可真是得谢谢你嘞。”
  早读时间就在同学们的八卦声中悄然溜走。
  而在校园的另一侧，学生会的成员们仍在忙碌地执行着各项检查任务，气氛如火如荼。
  “辛苦各位了，大家都回去休息吧。”
  一个留着一头利落短发的女生说道，她的头上还绑着一条运动发带，显得既精神又干练。
  不同于其他女生那种柔弱的形象，她身材高挑，肌肉线条清晰，举止间流露出一种潇洒的气质，仿佛是一位行走在古代江湖中的女侠，行侠仗义，正气凛然。
  学生会成员们闻声纷纷应和，解散后各自回班休息。
  那个短发女生则蹦蹦跳跳地跑到姜银玥身旁，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姜银玥合上笔记本，抬头起身，对那女生说：“芝木，走吧。”
  那个女生叫童芝木，不仅是学校女篮队的队长，还是学生会的一名干事，与姜银玥是同班同学。两人关系亲密，经常一起行动。
  “你说今天的那个视频是怎么回事？而且学校都没有查到那个女生是谁，真是奇怪。”
  童芝木边走边聊起今天发生的诡异事件。
  姜银玥微微皱眉，似乎也在思考这个问题，但她嘴上却不在意地回答道：“谁知道呢？也有可能只是恶作剧而已。”
  尽管她这样说，但心中却隐隐觉得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童芝木以为姜银玥不在意，便转而说起另一件事：“对了，我今天在校门口值日，碰到了一个特别的人。”
  “哦？是什么样的人呢？”
  尽管不感兴趣，但姜银玥还是配合地问道，她知道童芝木的性格，总是喜欢卖关子，这次也不例外。
  童芝木回忆起今早的经历。
  “她有着一双碧蓝色的眼睛，看面相应该是混血儿。而且，她的头发卷卷的，就像洋娃娃一样可爱。今天早上，她骑单车差点撞到我，好在她乖乖地道歉了，不然我可不会轻易放过她。”
  童芝木绘声绘色地描述着今早的遭遇，脸上还残留着些许后怕。
  “哦，她确实就是洋娃娃呢。”小声嘀咕道。
  姜银玥根据她的描述，马上就想到了那人，想起刚刚捉弄女孩的情景，她仿佛又看到了女孩那慌张又可爱的表情，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愉悦。
  注意到姜银玥的笑容，童芝木心里感受到一丝异样。

  “玥玥，你有没有听我说话啊？我都差点被车撞了，你不安慰安慰我那幼小的心灵吗？”
  童芝木扯了扯姜银玥的衣袖，装可怜开始卖惨道。
  “好好好。”
  姜银玥无奈配合着她那拙劣的演技，温柔地安慰起来。
  中午时分，鲁考中学饭堂二楼的某个靠窗位置，阳光透过窗户洒在桌面上，为这场景增添了几分暖意。
  “累死我了，终于上完上午的课了，我要开动啦。”
  蓝席舒张了一下肩膀，便迫不及待地开始低头大快朵颐。
  柯都林单手撑头，目光望向窗外，似乎心事重重。
  她随口问道：“喂，你怎么不和你女朋友一起吃，总拉着我干嘛？”
  蓝席嘴里塞满了食物，含糊不清地回答：“哎呀，她今天有事，所以就没一起。我这不是看你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想陪你吃顿饭嘛。”
  柯都林没有回应，她的思绪早已飘到了别处。
  她纠结了一上午，到底要不要加姜银玥的微讯，到时又要怎么跟她解释那本相册的事情。
  回想起早上的场景，姜银玥的态度和行为确实有些奇怪，这让他感到有些困惑。
  美丽的女人很危险，越美丽的女人越是危险。
  这句话柯都林已经在沙琳那深有体会，那女人只会用最温柔的语气说出最恶毒的话来。
  哼！我才不会相信漂亮女人那虚假的温柔。
  柯都林开始胡思乱想起来，丝毫没有在意死党的话。
  此时，她意外地发现，在数百米开外的教学楼上，一个身影渐渐浮现。
  先前，这样的距离对于柯都林来说，那个身影恐怕只能是一个模糊的黑点。
  然而，自从那次力量强化之后，她的视力竟变得出奇地敏锐。
  那是一位身着洁白裙装的少女，她的长发随风起舞，宛如飘逸的丝带。正午的阳光洒落在她身上，仿佛为她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光环，她就像是一个初到人间的天使，美丽得令人眩目。
  如果是在往常，柯都林一定会毫不犹豫地举起相机，捕捉下这如诗如画的瞬间。
  然而，就在这时，那个女孩突然纵身一跃，从十几米高的教学楼顶部跳下。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随之响起，地面上瞬间绽开了一朵血红的鲜花，触目惊心。
  柯都林猛地起身，猛地推开餐椅，疾步下楼。
  “我那不是……而且……”
  蓝席还在那自顾自地解释着，但看到柯都林突然离去，她瞬间愣住了，随即回过神来，连忙追赶上去。
  “不是，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跑那么快干嘛！”
  蓝席努力追赶柯都林的步伐，但发现她越跑越快，逐渐只能看到她的背影在视线中渐行渐渐远。
  柯都林几乎用尽了全身力气，以平生最快的速度冲到了案发现场。
  刚才还在天台上微笑的那个女孩，此刻正静静地躺在血泊之中。
  刚刚还在天台上绽放灿烂微笑的女孩，此刻已静静地躺在血泊之中，无声无息。
  那条她身上原本纯洁无瑕的白色芭蕾舞裙，此刻已被触目惊心的鲜血浸染，红得刺眼。
  她的嘴角依然挂着微笑，似乎那个纯洁无瑕的天使，只是短暂地降临在了这个残酷的世界。
  四周静得可怕，只有鲜血从她头部和背后悄然流淌，渐渐在地板上扩散开来，形成一幅凄美的画面。
  柯都林无力地跪坐在地板上，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场景，她深深地感受到了自己的无能为力，心中涌起强烈的悲伤。
  这个女生，柯都林认识，她叫许晓蝶，是一名高二的学姐。
  那晚的晚会上，许晓蝶跳了着名的天鹅舞。
  后来，柯都林甚至鼓起勇气找她做模特，邀请她拍照，许晓蝶也温柔地一口答应了。
  此刻，柯都林脑海中逐渐浮现出与许晓蝶的过往。
  她是个温柔却内心坚强的女孩，尽管跳舞的路上受伤无数，但每当谈及舞蹈，她的双眼总会闪烁着光芒，兴奋地分享着对舞蹈的热爱。
  对于柯都林来说，许晓蝶既是熟悉的朋友，又是有些陌生的存在。
  然而，眼前这血泊中的景象让柯都林心生疑惑。
  这样一个不怕苦、不怕累，平时总是积极乐观、内心坚强的女孩，为什么会突然选择自杀？
  柯都林迫使自己从震惊中站起来，尽管这是她第一次看到如此血腥的画面，手脚开始不自觉地发冷，但有一件事她必须弄清楚。
  她僵硬地移动着腿脚，缓缓来到许晓蝶身旁。强忍着刺鼻的血腥味，她微微俯身，仔细观察起许晓蝶的手腕和脖子部位。
  果然，在露出衣袖的手腕处，她发现了一道浅浅的痕迹，上面已经结痂，颜色与周围的皮肉有着明显的不同。
  而在脖子处，也隐约可见一条条的红色印记。
  柯都林心中一阵悸动，这些痕迹究竟是他人所为，还是许晓蝶自残留下的，目前尚无法确定。
  但可以肯定的是，许晓蝶在生前一定经历了巨大的痛苦和挣扎，才会迫使她做出如此绝望的选择。

  听到身后逐渐传来的脚步声，柯都林稍后退了几步。
  蓝席从远处就看到了异常的情况，气喘吁吁地跑过来，却被眼前的惨烈场景吓得脸色发白，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几步。
  “现在打电话报警吧。”柯都林稍微平复了一下情绪，对蓝席吩咐道。
  蓝席颤抖着手拿出手机，拨通了警局的电话，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你好……我想报警……学校有人跳楼……自杀了……”
  挂断电话后，蓝席仍然有些发懵，无法完全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噔噔噔……”
  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现场的沉寂。
  一个穿着职业装、带着工作牌、手中拿着麦克风的女子急匆匆地跑了过来，身后还跟着一位扛着摄像机的微胖男子。
  “天哪！那个人说的是真的，居然真的有大新闻！”
  女子看到这个场景，激动地喊道。
  说完，她连忙拉过微胖男子，示意他开启摄像机拍摄。
  微胖男子满脸是汗，正准备开启摄像头，一个身影突然挡在了他面前——是柯都林。
  “抱歉，这是我们学校的事情，而且警察已经在路上了，请不要破坏现场。”
  柯都林不想许晓蝶此刻的模样被记录下来，然后被大肆宣扬。
  她试图用警方即将到来作为施压，打消记者拍摄的想法。
  “小同学，我们这也是在记录事实，请不要妨碍我们的工作。”
  女子强硬地回答，并不把少女放在眼里，继续叫男人拍摄。
  但柯都林依旧挡在镜头前，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
  镜头往左拍就往左移一步，右拍就往右移，把镜头堵的死死的。
  那名女子受不了，心急地上前推拉柯都林，蓝席看到后终于反应过来，连忙跑来过来帮助死党。
  一场乱战就此展开。
  双方互不退让，战火越燃越烈。
  柯都林并没有用全力，只是轻轻地抵着，她可不想惹是生非，倒是蓝席激动地与那女子交战起来，还抓起了头发来。
  一串警鸣响起，警车开进了校门。
  看到终于到来的警察，柯都林微微松了口气，刚刚差点要架不住准备发展成互殴的俩人。
  “你们在干什么呢？”
  一个雄厚的男声响起，是一个比较年轻的男警官。
  “报告警官，这个女人要打我。”
  蓝席赶紧向警察请求帮助。
  “警官，是她先扯我头发的。”
  那名女子不甘示弱道。
  “明明是你先推人的。”
  两人开始你一句我一句的争执起来。
  “好了，都安静下。”
  男警官开始调和，但显然两位根本停不下来，新的战火又开始了。
  而在另一边，几名警察已经开始拉警戒线，开始包围现场。
  看到蓝席高强的战斗力，柯都林无奈的想道，原本还担心她会有心理阴影，没想到恢复的这么快，也是没谁了。
  一位扎着一头短马尾的女警官走上前来询问道：“你好，同学，你可以称呼我李警官，请问刚刚是你报的警吗？”
  “不是，是我朋友报的警，但是我第一个发现命案现场的。”
  柯都林指了指旁边的蓝柯解释道。
  李警官又询问了一些细节，柯都林都如实回答了。
  “李队，都已经准备好了。”
  一名警察跑到李警官身边说道。
  “好的，一会麻烦你和你的朋友来警局一趟，接受下一步的调查。”
  李警官说完就走向命案发生地。
  柯都林转头，目光落在那个被警察迅速围起警戒线的位置。
  许晓蝶的身上已经覆盖了一层白布，地面上的鲜血痕迹也被清理得几乎不见。
  她握紧了拳头，沉默地看着那些正在忙碌的警察和工作人员。
  内心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既有对许晓蝶离世的悲痛，也有对真相的渴望。
  “希望下辈子你能无忧无虑、健健康康地活着，许晓蝶。”
  柯都林在心里默默祈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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