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养女怡人
乾元二十四年三月十六，正是春光融冶时节。
静宏深远的大殿中，站满了如花堆玉的秀女，已有秀女带头跪下请安，“贵妃娘娘万福金安、德妃娘娘万福金安。”
待到玄凌来，一众秀女目光皆被点燃，似暗夜里亮起的明星灼灼。一番行礼过后，选秀开始。
“太学礼官朱衡铭之女朱茜葳，年十四！”内监念到这个名字，音调拖得格外长。
玄凌转首问皇后，“朱衡铭——是朱氏的。。”
眉庄闻言笑道：“皇上，朱衡铭是太后娘娘的侄子，也是纯元皇后的堂兄弟呢。”
玄凌听到纯元的名字，不觉温和了许多唤她，“你上前几步。”
身边的嬷嬷举起盏中茶水往地上一泼。茜葳却是从从容容踏水而过，并未有半分迟疑犹豫，也无避让之色。
玄凌不觉含笑，“确是朱氏的好家教。”
漫雨轻皱眉头，眉庄怕是不知许怡人之事，如今倒是为朱氏帮忙了。
眉庄本来想是朱氏已经失势，只余太后，如今太后生她和漫雨的气，不大理她们，本想着让予漓娶朱氏女，即没什么前程，又能让太后高兴些。
漫雨轻轻摇了摇头，眉庄眼波流转，想明白了什么。
漫雨轻轻摇着手中的扇子：“真是不错，今年秀女佼佼者众多，倒是让臣妾想起当年入宫的场景，就是这样跟沈姐姐、陵容一同入选的。”
玄凌点点头：“哪位是随国公送入宫的？”
怡人一身樱子红对襟碎梨花绡纱新衣，底下月白色水纹绫波裥裙，横挽一支梅花银珠长簪，清爽中不失娇艳动人。
司礼内监唱道：“随国公养女许怡人，年十六。”
玄凌不觉颔首道：“姿容不错，年岁也与予漓相当。可读过书么？”
怡人不假思索，“《女则》之外，也略读过《诗》《书》。”
玄凌想一想，“朕考一考许氏与朱氏，你们各自想好再回答朕。《诗经》开篇《关雎》，‘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作何解？”
茜葳略一沉吟，从容不迫道：“诗三百，思无邪。《关雎》是讲后妃之德，乐得淑女以配君子，忧在进贤，不淫其色。身为贤德后妃，应为君主求取淑女，繁衍子嗣。”
这是毛夫子所解《诗经》，圣贤所解，必不会有差池。
怡人颇为踌躇，只是沉默不语。经不住内监再三催促。
片刻，她似下了极大的狠心，镇定神气，仰面含笑道：“诗三百，贵在民风淳朴，举止自然。淑女与君子皆出自民间，淑女窈窕，君子见而思之，可见百姓不顽化；君子求之不得，亦不失礼，只辗转苦思，可见民风淳厚，并非强取豪夺之人，乃是教化之功。所以臣女以为，《关雎》只写民风，不讲后妃之德。民间皆是淑女君子，品格高贵之人不拘于后妃之间，天下又怎会不大治呢？”
玄凌沉吟片刻，含笑抚掌道：“以小礼而见大德，很好。贵妃当年一句朔风如解意，也是对诗词有研究的，你如何看？”
漫雨抿嘴一笑：“臣妾以为，这《诗经》的作者既已难考证，想来不是名家，只是民间饱读诗书之人，如此便大概是未见过后宫情态的，故此句如何能是讲后宫呢？许小姐的回答很好。”
玄凌又转头看来眉庄：“德妃觉得许小姐如何？”
眉庄也知道漫雨的意思了：“臣妾觉得这位许小姐很好，容貌也是上乘，，皇长子素日倒很喜欢樱色，许小姐身着樱色，二人倒是有缘呢。”
玄凌点点：“恩，予漓拿着玉如意，你便亲自去选吧。”
予漓半晌才拿起玉如意，想起皇后费尽力气才传来的消息，让他一定择以为朱氏女子为王妃。
漫雨笑道：“皇长子犹豫也是正常的，这么多美貌女子怕是挑花了眼呢，只是妻子可是要共度一生、日日相对的，皇长子也得仔细着选。”
予漓略一踌躇，再不多想，径自往许怡人身前走去。
可行至半路仍想起皇后的警告，再度犹豫起来。
许怡人轻掠长鬓，鬓角一朵斜簪的娇艳牡丹轻巧落在足下，她低低欷歔一句：“可惜了这朵‘美人面’。”
予漓蓦然深吸一口气，手势一缓，玉如意生生从茜葳面前划过，顺至怡人面前。
怡人的双手已牢牢握住如意，平举下跪，盈然笑意若一朵娇艳玫瑰绽放在她晕红双颊，“臣女多谢殿下厚爱，多谢皇上、贵妃娘娘、德妃娘娘厚爱。”
玄凌微笑颔首，“极好。朕也属意许氏。下月二十六，朕就给你们完婚。”
玄凌兴致颇高打算再选些秀女，若是皇后在一定拦着，可漫雨并不在乎：“皇上您挨个看看吧！”
玄凌共册五位秀女，姜氏册为从六品美人，李氏为从六品才人。另册有一名选侍并两名采女。
漫雨一边帮予漓准备婚事，一边思索后面的剧情，已经完全变了。
甄嬛和皇后都在自己作用下提前被囚禁，后面的剧情便都改了，如此想夺嫡便要筹谋得宜。
泽儿自然是最有优势的皇子，皇后囚禁予漓又娶了这样一位王妃，几乎没有登上大位的希望，可并未废后，宜修活着一天便可称一句嫡长子。
眉庄是不想争位的，予润又崇好习武，也当不得皇上。燕宜的予沛是太小了，还不足三岁。
胡蕴蓉在宫中也日益嚣张了，许多低位小主便奉承她，虽太后不许她以神鸟发明自诩，但那分明是凤凰，只是当时中宫有主才不得不说是发明，如今中宫陨落，自然胡蕴蓉就该是凤凰。
可胡蕴蓉没有皇子，就算是当上皇后也无用，更何况她还有伪造玉璧一事。
正当漫雨想事情时，太后身边的姑姑来唤。
太后已经有许久没有召见过漫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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