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选秀
八月初一，漫雨与宜修、敬妃进行了第一批筛选。这一批秀女基本都是父兄官职较低，但是个人条件极好的。
这一日要筛选秀女共计八十人，都无甚特殊的，漫雨熟悉的名字里只有徐燕宜和安琳在此事初选中，周佩与杨梦笙都家世尚可直接参加殿选。
漫雨看着下面的秀女掩面笑道：“本宫仿佛才入宫不久，如今看着这届新秀女，倒觉得年岁大了许多。”
敬妃陪着笑：“妹妹这样年轻都要说自己年岁大，那本宫不知该如何了呢！”
宜修端庄坐在主位上，对着传话的小太监道：“开始吧。”
漫雨与敬妃都很少插话，基本都是宜修掌握话语权。
待到了徐燕宜，漫雨才主动开口，因着漫雨在现代时十分喜欢燕宜。
徐燕宜是个才女，漫雨便故意将问题引导此上。
漫雨对燕宜温尔一笑：“燕宜这个名字好，宜家宜室。你可知宜家宜室出自哪里？”
燕宜给三位娘娘行了个礼也是一笑：“回娘娘的话，语出《诗经》：“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后人多译制女子应有和睦美德，胜过容貌万分。”
漫雨点点头：“皇上一向喜欢才女，皇后娘娘觉得如何？”
一个小官的女儿，不值得宜修用心，便对身边的小太监道：“这位秀女留牌子。”
漫雨虽不喜皇后，但面上的功夫还是得有，只要皇后说好的人，漫雨也没什么反对意见。
直到安琳给三人行过礼后。
宜修还特意细问了：“可是嘉贵嫔的妹妹？”
安琳的礼仪尚可：“回娘娘的话，臣女正是。”
宜修转身看向漫雨这边：“昭妃你一向与嘉贵嫔交好，想必这嘉贵嫔的妹妹入宫，你们便更热闹了。”
漫雨低声笑了笑：“皇后娘娘和纯元皇后的姐妹之情，咱们是羡慕不来的。嘉贵嫔的妹妹，不若指婚个宗室，也是美谈。”
宜修对上漫雨玩味的眼神，貌似恭敬却眼底全无恭敬之意，外人听来却是无不妥之处，但宜修终究是那个心虚的人，有些不悦。
敬妃看二人意见相左，心里想了许久才开口：“这安家的姑娘都这般貌美，可别都进了咱们皇家。”
宜修心下更加不悦，敬妃一向明哲保身怎么今日倒替昭妃说话。昭妃如此不可小视，不仅有沈昭媛和嘉贵嫔，更有瑞嫔相助。
宜修如今手中可用棋子只剩新收服的管小仪和倪小媛，这二人的位份还犹在瑞嫔之下，如此这一遭必不能让昭妃顺心如意。
宜修心下有了计较，又温文笑道：“好姑娘才应该都入了皇上的后宫，便留牌子吧。”
昭、敬二人相互看了一眼，也是有些没想到皇后此次如此无视二人的建议。
初试后漫雨第一时间去了燕禧殿见陵容。
进了殿门便朝着陵容叹了声气：“是我没用，皇后亲指了安琳进殿试。”
陵容放下手中的针线叹了口气。
漫雨也有些愧疚：“皇后对付你怕不是也有我的原因。”
陵容吩咐宝雀给漫雨倒了点果茶：“你我之间，不说那些。由着她去吧，若她真有富贵命便是挡也挡不住。”
漫雨点点头：“殿选那天皇上也在，皇上多少能给我些面子。”
陵容又重新拾起手边的针线：“姐姐到时看具体情形吧，若是皇上也看中了她就不要开口了，就算拦下了也是惹皇上不快。”
漫雨答应了一声，又道：“我去瞧瞧沈姐姐吧，好几日不见了。陵容同去吗？”
陵容把手中绸缎对着光看了看：“我便不去了，你们之间怕是有话要说。”
漫雨刚进到存菊堂时，敏锐地感知到眉庄的眼神有一丝变化。
漫雨装作不知道神色如常地与眉庄说话：“予润也快一岁了。”
眉庄性情刚烈，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现下听到漫雨叫予润，想起当日漫雨是如何回护她生产的，心下一软。眉庄又是最不喜欢藏话的，便直接明言：“我宫里的丫头看见碧选侍在承宠前多次出入你的宫室，她做妃嫔是否有你的原因在？”
漫雨听了这话，便只说了一句：“是。”
“你不解释？”
漫雨轻皱了眉：“沈姐姐，我没错，我又为何要解释？”
“可你这样做。。。嬛儿她。。本就失了宠，如此是剜她的心。”
漫雨轻声叹了气：“沈姐姐，我与莞贵嫔一向没什么私交，可我也犯不上去害她。她现在无宠，位份又在我之下，我有什么害她的理由吗？”
眉庄晃了晃予润的摇篮：“这几日，我不敢见你，我知道了这件事便在想，若真是你蓄意去害嬛儿，我该怎么办？今日你来了，索性你便说个清楚。若是你真想害嬛儿，我便舍了你，也离了她。我只能谁也不帮，也谁都不理。”
漫雨把予润抱起来拍了拍，倒不急着解释。
予润突然叫了声“娘”。
眉庄的目光柔和了许多，接过予润：“你对我和予润都是有大恩的，又从没求过回报。我想你也不会故意害嬛儿，只是你要告诉我原因，我才能过得了我心里这关。”
漫雨听了这话，其实内心是高兴的，这样的话言下之意便是眉庄待漫雨要比甄嬛更加亲厚了。
漫雨叹了口气：“沈姐姐，以下我说的全部是真话，绝没有任何抹黑莞贵嫔的成分在。浣碧来找我，求我救她。因她其实与莞贵嫔是异母姐妹，而莞贵嫔却只把她配给一个家境不太好的秀才。浣碧又见我为采菱如此打算，便是觉得莞贵嫔根本没有替她着想，她明明是莞贵嫔的庶妹却充当奴婢伺候了她这么些年，莞贵嫔却因为皇上与浣碧多说了几句话便要把她嫁出宫，若是好人家，浣碧也认了。无论浣碧如何哭诉，莞贵嫔都不肯改变心意。沈姐姐，你比我更了解莞贵嫔，我想这些事总是有迹可循的，你觉得这事有几分可信？”
眉庄闻言不觉瞪大了眼睛，踉跄地后退了两步。
漫雨忙上去扶。
眉庄扶着桌角：“倒真有几分可信，嬛儿怎么如此糊涂。咱们官宦人家，哪怕庶女也是娇养的，怎么能做嫡女的奴婢。”
漫雨扶着眉庄坐下：“做了奴婢浣碧也认了，可是皇上对浣碧有些起意，莞贵嫔便要把她嫁出去，又不好好挑选。以她当日的恩宠，安排浣碧嫁个御前侍卫都比这样子好，偏偏这个秀才家境又贫寒，若是再不争气些，浣碧岂非一辈子都在吃苦？”
眉庄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往日总觉浣碧用度远超流朱，却不曾想过还有这样一糟，嬛儿此事的确是偏颇了。”
漫雨见火烧了起来，赶紧得填把柴火。
“沈姐姐，以庶女为嫡女奴婢，也许是甄大人的问题。可是这次浣碧的婚配问题，却的的确确是莞贵嫔自私不考虑浣碧的结果。若姐姐还是觉得我做的错，我便不见姐姐了罢。”
眉庄几番踌躇：“罢了，如今她失宠，便让她冷静些时日吧，我也不去看她。此事她做的极错，浣碧对她一向忠心，如何。。如何能。。”
眉庄接连叹了几声气：“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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