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你没看见的勇敢
何西从食堂揣了几个大包拿给小伊和诗诗。
“给，还热乎着呢！”
小伊接过包子，一边吃，一边说。
“诗诗，我们把这些都吃完，不给乔亚留。”
“你瞧你，不就几个包子嘛，小气鬼！早知道你这么能吃我给你多买几个。”何西看着狼吞虎咽地小伊，仿佛八辈子没吃过。
“今日你施舍我几个包子，来日我当以身相许。”小伊突然想到多年后，她和乔亚手牵手走进了婚姻的殿堂。
“别！你是怕你自己嫁不出去才说这话的吧！”
“你说我嫁不出去？你……哈哈哈……”小伊捧着肚子大笑起来，这话，他以前也说过。
“乔亚，过来吃包子吧，再不过来，就要被这两个饿死鬼吃完了。”何西招呼着气喘吁吁的乔亚。
乔亚实在是又累又饿，一听有包子吃，也顾不得老尧的训令，拖着疲惫到了极点的身体，朝他们三人都去。
“有水吗？”乔亚叉着腰，半弯着身子，口干舌燥地问。
“噢，不好意思，忘记给你们带水了，你要不先吃几口包子，我去买水。”何西挠挠头，把包子递给乔亚，然后快步朝操场边的小卖部跑去。
“就不该给你吃，你个胆小鬼！”小伊对着乔亚翻了个白眼，吐了吐舌头。
“我……你在生我的气？”乔亚轻声呢喃。
“诶，我说乔亚，你们又没有真的在谈恋爱，你为什么要变得畏畏缩缩的，同学们开你和小伊的玩笑，那也只是开玩笑而已，你何必就为了这个不与小伊来往了。老尧虽说是怀疑你们谈恋爱，但是你们并未真的在谈恋爱，你为什么就偏要逼着她，这倒好像你做贼心虚似的。小伊拿你当最好的朋友，你却偏偏不珍惜，我替她感到不值，你就是个胆小鬼！”不等小伊开口，诗诗先替她抱不平，愤愤地数落了他一顿。
诗诗的话戳到了乔亚的痛楚，一直以来，他不敢正面和诗诗来往，他担心“人言可畏”，他担心老尧对他“恨铁不成钢”，却不曾想过自己这般疏远小伊，伤了小伊的心。
“我……对不起……”啪嗒啪嗒，几颗眼泪不争气地落了下来，他对小伊内心充满愧疚。
“你搞什么啊？男儿有泪不轻弹，不过说你几句，你还哭上了。”诗诗见不得男生落泪，为他的不争气感到愤怒。
“好了，诗诗，别说了。”小伊拽着诗诗的手臂，轻声地安慰她，小伊知道乔亚是爱落泪的，但是也一定是心里委屈才会在诗诗的面前这么不争气的掉下了眼泪。
“我偏要说，如果你觉得小伊值得，你就同我和何西一样，正大光明地与她来往，不要再偷偷摸摸地给她递眼神，如果你实在胆小害怕，你就永远不要再和小伊来往，了得干干净净！”诗诗拿话激乔亚，希望他能有所反应，不要再继续这样遮遮掩掩，支支吾吾。
“我……”乔亚委屈地说不出话来。
小伊怔怔地看着乔亚，诗诗说出了她心里一直以来地纠葛，她在等他回答。
何西怀抱着几瓶矿泉水，正朝他们这边跑过来，阳光下飞舞的尘埃，笼罩在何西的身上，被风鼓起的白衬衫，还有那排整齐地大白牙，咧着嘴，脸上是干净又简单的笑容。
“还是了得干干净净吧！”小伊的话像一把利剑，穿过乔亚的心脏。
看着阳光下那飞舞的尘埃，小伊忽然明白，她既然改变不了他，那就改变自己吧，反正一样是改变结局，在还没有开始的地方就结束，那便不会有吞噬她的黑洞出现。
小伊拉着诗诗朝何西走过去，接过何西手中的水，头也不回地拿了一瓶朝后随便一扔，矿泉水瓶重重地砸在塑胶跑道上。
“碰！”
那声音仿佛在宣告，一切已经结束。
乔亚看着滚了好远的水瓶，眼泪落在了半空中，时间仿佛凝滞一般，可是他的心痛如刀绞。
小伊拽着何西的胳臂，同拽着诗诗的那样，叫他不要转身过去搭理乔亚。
“我们走吧，道不同不相为谋，我沈小伊从此往后，与乔亚各走各的道。”
“我刚刚错过了什么吗？”何西一脸懵逼地问诗诗。
“彻底闹掰了，你以后也不许同乔亚来往，我们和他是仇人。”诗诗一本正经地回复他。
“这……你们女生和他闹矛盾，干嘛非拉上我呀！”
“你不愿意和他当仇人，那你就是我们的仇人。”诗诗龇牙咧嘴的样子仿佛此刻何西已经和她们不共戴天了。
“真搞不懂你们，哎……我去打球了。”何西朝她们两个挥挥手，几个箭步，人已经在旁边的篮球场上了。
“站住！”李诗诗和沈小伊并未注意到，老尧正站在距离她们几米远的台阶上。
“十圈跑完了吗？我叫你们回去了吗？”
“……”两只可怜的兔子，被猎人给逮了个正着。
“尧老师，我确实并未同乔亚谈恋爱，我也不喜欢他，我保证，从今往后我再不会同他来往，不会同他说一句话。”沈小伊信誓旦旦地跟老尧保证，她只想赶紧远离乔亚的视线，免得自己滴血的伤口被他看穿。
“你上次也是这么说的。”
“但是我并未食言，我确实没有同乔亚谈恋爱，你可以去问乔亚，去问全班的同学。”
“那你纸条上写的是个什么鬼？”
“那是我在《青年文摘》上看到的一句话，我随意抄下来送给诗诗的。”
“小小年纪不学无术，专门研究这些，还带坏好同学，你最好像你说的那样，同乔亚再不会有任何来往，否则让我再抓住，就请你母上大人来领人回家。”
“我保证。”
“口说无凭，你回去给我写个保证书，交到我办公室来。”
“好。”小伊答应了老尧的请求，拉着诗诗速速离开操场。
远处还在怔怔发呆地乔亚这才看见了老尧朝自己走过来。
“我说你，你一个好学生，不要同沈小伊来往，她整日里疯疯癫癫的，也不知道脑袋里装的什么……”老尧苦口婆心地教育着乔亚，希望他能被自己感化。
“尧老师，这事不管沈小伊的事，是我，是我先喜欢她的。”乔亚突然打断老尧，抬起头，鼓起腮帮，坚定地眼神仿佛在说要罚就罚我一个人吧。
“你……你说什么？”老尧十分吃惊，他本来已经信了沈小伊的话，乔亚突然的反转让他大跌眼镜。
“是我先喜欢沈小伊的，都是我招惹的她，是我单相思，我追她，她并未同意我的请求。”字字句句，清晰无比。
“你在追沈小伊？”老尧的脸从惊讶变得平静，面无表情。如果说是沈小伊调戏乔亚，他还自觉自己有能力将这段孽缘掐死在摇篮里，而自己最爱的学生，突然亲口向他承认了相反的事实，一时间，他到不知道该如何处理了，乔亚一向乖巧，从未有过越矩之事，老尧也是从这个年纪走过来的人，情窦初开，身为人师，如果不加以好好引导，好学生可能从此叛逆，走上不归途。
“你真的喜欢沈小伊吗？”老尧思索了半天，语重心长地问了这一句。
“嗯……”乔亚低低地点了点头，他不敢看老尧的脸。
“你们年纪太小了，不合适，你知道吗？”
“我知道。”
“知道，那还……”老尧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他一个男老师，第一次要开导一个13岁的少男，他感到无从开口。
“你可以把这份喜欢藏在心底吗？不去影响沈小伊。”
“可以，但是请你不要再罚她，都是我的错。”乔亚的眼泪簌簌落下。
“好的，我答应你，不再责罚沈小伊。但是你也要答应我，先把这份感情藏在心底，等时间来告诉你答案，好吗？”老尧第一次这么温柔，他轻轻地抚摸着乔亚的头，希望眼前这个可爱的少年不会走错路。
“谢谢你，尧老师。”乔亚向老尧深深地鞠了一躬。
老尧深深地叹了口气，拂袖转身离去，无奈啊……
这一次，他很勇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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