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买骨
有人的地方便有是非，史向一得罪集团大小姐的消息在安保部门蝗虫过境，下班前，晚班交接的人里有和史向一关系还不错的问起此事。
没等史向一敷衍，保安室的内线先有电话打进来，不过几秒，放下电话的人一脸同情的对史向一说市场部总监让她去她办公室一趟。
这位大小姐明显是故意报复，下班了才叫人上去，也不用换衣服了，史向一顺着下班的人流往大楼里走，她习惯性低着头，内心明镜。
市场部的总监办公室在八楼，这会儿办公区小猫三两只，大楼内部全部采用高科技的现代化设计，繁华无比，史向一始终低着头，漠不关心。
靠近总监办公室，带有恶意的目光如影随形，光可照人的瓷砖地面上，两只影子逐渐接近，史向一不情不愿的缓缓抬头，狭长的眸子与男人带笑的桃花眼撞在一起。
男人偷袭的手法老练，常年面对危险的本能让史向一瞬间做出反应，避开要害，肩膀挨了一下，倒退几步抵在墙壁上。
大概没想到史向一能躲过去，陶剑君目含诧异，反应也快，杀招紧随而至，史向一瞳孔微缩，男人出手阴狠，专打要害，分明是要下死手的节奏。
既然如此更不需要留情了。
迎面而来的拳头也是同样的想法，劲风刮过史向一的脸侧，史向一错身盯着陶剑君的脸，混不羁的笑说：“你这黑眼圈都能当熊猫了，免费帮你睡一觉怎么样。”
女人躲得轻松，陶剑君拧起眉头，才开始正视陶栗君说的看不透，听到史向一的话他脸色愈发阴沉，他轻视的人也没将他看在眼里。
战局下一刻，史向一主动贴近，双手一下子死死抓住陶剑君的衬衣领下拽，矮身背部贴地的同时腰腹瞬间发力，双腿绞上他的脖子。
两人本就在走廊靠墙的位置，陶剑君估错了史向一的路数，来不及调整，霎时间被摔砸在墙壁上。
“咚”的一声。
最后关头史向一卸了几分力，陶剑君手臂勉强护住头颈，头朝下滑砸在地面上，史向一翻身而起，一拳毫不留情的砸在他耳后。
“好好休息。”
瞧一眼躺地上昏过去的人，史向一慢斯条理的整理微乱的上衣，也不管售后处理，施施然继续往办公室走。
安保的服装设计和警服相差无几，史向一穿着这一身衣服，眉眼满是因为刚打过一架后残留的戾气，嘴角勾起若有若无的潮意，舌尖抵着脸颊软肉，反倒像街头的地痞无赖。
办公室的门被人大力推开，陶栗君双手杵着下巴，俯身趴在办公桌上，大眼睛眼巴巴瞅着走进来的史向一，反差萌。
只可惜史向一不上当，越漂亮的女人越会骗人，像这种妖精级别的存在，稍不留神，只会将人吃的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你来啦，我都等你好久了。”陶栗君小女生一般不满的嘟哝，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有小情侣约会迟到了。
史向一不为所动，一本正经的问：“大小姐叫我来是因为遇到坏人了吗？”
“公司里还有坏人吗？”陶栗君坐起身，一脸惊讶道：“看来我哥不行呀。”
“那坏人呢？”
懒得陪她演戏，史向一随手向外一指，一字一顿道：“大小姐，我能进来，你不应该早想到了嘛。”
“你很聪明，和你说话真没意思，一点情趣都没有，”陶栗君感觉无趣一般小声抱怨，话题一转，挤眉弄眼的坏笑，“昨晚那个姐姐怎么样？你和她不能也这么说话吧。”
史向一冷声道：“那是我的私事。”
“现在是下班时间。”陶栗君也不怵。
“我和大小姐很熟吗？”
“一回生二回熟，咱俩现在还不熟吗？”陶栗君说的头头是道，一脸无辜的反问。
女人之前趴过的桌面上有纸张，史向一抬抬下巴，嗤笑道：“我的资料还在你桌上，这种熟吗？”
“你说它吗？”陶栗君拿起桌面上的两张a4纸，笑靥如花，解释道：“我哥说要给我安排一个助理，我觉得你就不错，所以让人事部把你的简历调过来看看。”
史向一只看着她不说话，向迁的简历再简单不过，进普通公司当文员都困难，更别说当总监助理了。
“你这种表情看着我做什么，”陶栗君一脸认真，“我觉得你非常合适，你不是也说公司里有坏人嘛，所以我的助理最重要的是能够保证我的安全。”
“那是保镖。”
“助理加保镖，”陶栗君竖起两根手指，诱惑道：“我可以付你双倍工资。”
“大小姐在国外学的变脸专业吗？”史向一沉下脸，不耐烦道：“昨晚您可不是这样的，现在装小白兔，咱都见过脱了皮的啥样了，现在是不是晚了点。”
陶栗君依旧笑，起身走到史向一跟前，抬手抚上她领口的扣子，纤嫩的指尖拨动，并倾身靠近史向一。
“我还真想看看你脱了皮什么样。”
熟悉的痛感传到神经，陶栗君不可思议的大眼睛望着史向一，这人真是一点也不懂怜香惜玉。
“我不是唐僧，对妖精不感兴趣，”史向一牢牢的扣住陶栗君手腕上的一根筋，又加了一分力，才冷冷的一把甩开，“以后如果不想用右手了，可以再试一次。”
“打开天窗说亮话，我这人啥也没有，您到底想要我做什么？直说。”
陶栗君拧着打理精致的眉毛，也不掩饰揉手腕的动作，气呼呼道：“我需要你保护我的安全。”
“为什么是我？”
“为什么不能是你？”
“你可以有更多更好的选择，我……”
“你说你什么都没有，”陶栗君走回到桌前，举起之前的a4纸，扬声道：“我有！我可以给你所有你想要的，只要你永远不背叛我。”
“我欣赏你这个人，在一个人一无所有的时候投资，怎么算我都划算。”
“古人千金买马骨，我认为你值得。”
“那说的是死马，”史向一无语，不过她又说：“大小姐，你也回答我一个问题怎么样？”
“好啊。”
“你和陶炳君不是一个妈生的吧。”
陶栗君笑道：“有什么依据吗？”
“他长得太丑了。”
八楼的办公室传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
鱼城市人民医院的手术室在住院大楼二层，下午六点，余晖洋洋洒洒的穿过窗玻璃，其中一间手术室门上的指示灯灭掉，等在走廊上的家属见此快步走上去。
不会儿，金属大门从一侧缓缓打开，卫苧走在最前面，几人穿着绿色手术服，从头到脚包裹的严实，脸色多少都有些疲惫。
“卫医生，我儿子现在怎么样了？”家属中一个中年女人面露紧张。
酒精后遗症，连续做三台手术，卫苧强撑着头疼，公式化般回答：“手术很成功，患者的身体素质不错，之后按医嘱调养，没什么大问题。”
患者父亲激动的感谢道：“谢谢卫医生，辛苦了，你们都辛苦了。”
“我们应该做的，你们家属也辛苦，”卫苧关心的提醒：“患者麻醉过后就可以送去病房了，你们还没吃饭吧，先去吃饭吧，之后还有得忙，你们自己也要注意身体。”
等家属走后，卫苧身后其中一个年纪大些的男生不满似的抱怨：“老师，下次您能不能不要当着我们这些亲儿子的面对患者家属那么体贴，落差也太大了，我们肯定不是您亲生的，是吧小裕。”
“师哥，您下次能叫我小丰嘛。”不等卫苧说话，孔丰裕先炸毛了。
兰宵是卫苧刚来医院时带的实习生，和祝茗一样自来熟，就是一张嘴有毒。他作为直系师弟，宁愿被卫苧折磨的生不如死，也不愿意听他叫小裕。
“我可没你们俩这么大的儿子，不想看下次别进我手术室了，小裕加油，一助的位置我给你留着。”卫苧瞧着他俩，眼里带笑，难得开起玩笑。
孔丰裕眼里泛光，俊俏的脸却一副生无可恋，兰宵一把揽上他的肩，坏笑道：“小裕不用加油，哥哥一助的位置现在就可以给你。”
几人说说笑笑，冯信信不知道什么时候从走廊另一侧走过来，悄悄将卫苧拉走了。
更衣室，卫苧进换衣间换衣服，冯信信等在外面，耐不住问：“阿苧，昨晚你去哪里了？我在酒吧找了好久都没找到你。”
“你昨晚跑去哪了？”卫苧系扣子的动作一顿，淡声反问。
“舞池里有个帅哥，我和他跳个舞的功夫你就不见了，本来还想去开个房的，给你打电话关机，没找到你我哪还敢去。”
冯信信一口气解释完，目光盯着木门，一脸担心的问：“所以你去哪了？都担心死我了。”
“去开了个房。”
空气中安静三秒，卫苧没锁门，更衣室的门被冯信信暴力拉开，她拉住卫苧后伸出咸猪手，直接就要上手检查。
“出去冷静一下。”
卫苧刚穿好的衣服，她不喜欢人碰自己，在冯信信进来时下意识躲避，仗着身高优势抓住冯信信的手，一把将人推出去。
被扔出来的冯信信拍着门，不可置信道：“我听酒吧里的人说有个很帅的女人带走了一个美女，那个美女不会就是你吧。”
“如果没有第二个美女的话，应该是我。”
“你不会是自愿跟她走的吧？”实在是看卫苧的反应过于淡定，冯信信想到一个不可思议的可能。
“好像……是。”卫苧回忆了一样，她好像没拒绝，也没同意吧。
自家养了这么久的白菜竟然喜欢白菜，冯信信情绪激动道：“咱俩认识这么久，你竟然瞒着我。早说你喜欢女人，咱还去什么旧巷啊……”
话题越来越离谱，卫苧只好打断：“我不喜欢女人。”
“……”
“那你和她做了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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