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结晶
商未央悟性很快，但实战的时候发现完全没用。
“……”沉默许久，她还是决定将始皇帝叫出来。
能走捷径的时候谁会努力啊。
当然，这么做的结果就是被始皇帝眼神攻击，那视线里的鄙薄几乎要化为实质，令商未央除了答辩的时候第一次这么抬不起头。
“别敲了，再敲就傻了！”商未央忍不住大喊，盲人摸象一般抓住嬴政的手，“我这不是想见您吗？”
事实证明，说点骚话偶尔还是有用的。
嬴政真的不再教训她，而是被恶寒到退后两步。
随后他发现，商未央似乎嘀咕着什么，凑近点听发现她在说：“……下次找二凤陛下，让他派尉迟敬德和秦叔宝两位门神。咦，太宗说我能召唤汉武帝，那汉武帝肯定能召唤卫霍，霍小将军！嘿嘿，霍小将军……”
嬴政：“……”
他额头的青筋直跳，开始思考自己究竟为什么要回应这个人的愿望。
最开始只是觉得大秦子民不能被异世人欺负了，后来发现了一点秘密才决定留下来。
现在，他开始怀疑自己的决定是不是下早了。
商未央忽然正色道，“但是契约是什么啊？不知道契约的话岂不是要一直瞎猫碰死耗子？那概率比抽ssr还小吧？”
嬴政看了她一眼，意有所指，“让他知道你用死耗子比喻他，你这辈子也不用见到冠军侯了。”
商未央：“不能吧？”
又认真想了想史书上那位的性格，发现真的有可能。
牧歌坐在火堆旁边吃着早饭，视线在商未央身上留恋，忽然问道：“他们在聊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风轻正在给这只为了他们而死的鸡进行安葬，听到牧歌问题头也没抬地回答，“或许是来自拟灵世界的东西，我们听不懂也正常。毕竟我们都不是人形拟灵的契约者。”
牧歌点点头，表示风轻说得有道理。
提到刘彻是因为商未央原本想套话，但嬴政的表现实在是无懈可击，她找不到入手点，只好放弃这个想法，低着头最后说了一句，“下次来的时候再带一杯奶茶嘛~”
这位自带气场的大佬没说话，直接消失了。
商未央：“……”居然忽视我。
她哼了一声，转头扑进阎归一的怀抱。
还是女孩子最可爱了！
风轻说：“天亮了，出发吧。”
他已经将篝火和鸡骨头都收拾干净，伪装成并没有来过的样子，动作熟练到让人很难不怀疑他究竟做过多少次这种事。
“这种事多做几遍就会很熟练了，没必要这么惊讶吧？”风轻嬉皮笑脸地说着，抬手摸到耳垂上冰凉的耳钉。
过去这个词似乎不仅仅和这个世界无关，和这个世界的人也没什么关系。
至少商未央来到这里之后，很少听到别人提及自己的过去。
她和阎归一、风轻三个人，也都从来不提。
更没有人会问。
“不止你会做这种事。”阎归一在那个回填好的坑上踩了一脚，牵着商未央的手离开。
他们默认将车子交给风轻使用，而阎归一则是召唤出三三的本体作为代步工具。
一边是现代的交通工具，一边是原始的代步工具，两方背对着越走越远，一边开进都市，一边走进村落。
商未央对这个地方的印象只在初来乍到时的惊鸿一瞥，那时候因为突然的穿越和惊吓正惊魂未定，根本什么也没记住。
而原主的记忆已经完全消失，只留下她一个异世界的灵魂在这具不属于自己的躯壳里苟且。
上次和红a一起解决事故的时候又是匆匆一瞥，只觉得这地方房子低矮，拥挤不堪。
现在走进来便发现果然如此。
这种拥挤主要是来自于建筑的杂乱无章，以至于道路时窄时宽，甚至有时候走着走着就要绕行。
商未央问：“我们是要去找人询问，还是这里有什么负责人？”
阎归一抱着三三，肩膀挺直紧绷着，语气却还是轻松的，“没有负责人。审判者只会在特定的时间来这里，不过这种地方都有默认的管理者，我们只要找到就可以了。”
商未央不由得感叹她的博学多识，至少在这个地方，她比自己这个大学生知道的要多很多。
人类知识中最重要的一种就是社会经历，所以才有那位伟大作家三部曲之中的：在人间，我的大学。
她拽着阎归一的衣角亦步亦趋地跟着，偶尔搭话，“你和风轻都知道很多东西，好厉害啊。”
阎归一表示，“我和他不一样。那家伙经历的事情比我丰富多了。”
商未央：我都不知道，你怎么知道。
她觑着阎归一的脸色，想着今天这个剑还是要委婉一点贩，于是凑近神秘兮兮地问：“你和风轻不会早就认识吧？”
“不认识。他是在觉醒测试前三天才到那个区的，用脚趾头想就知道在打什么主意。而且最开始对我的敌意很重，会这么怨恨塔族的人，人生经历当然相当丰富。”阎归一近乎冷淡地叙述着这些事实。
最后又添了一句，“不过他还算理智，算是为数不多的优点吧。毕竟……”
阎归一的话并没有说完，在斜侧方两座房子之间窄小的缝隙中突然闪出一阵寒光，一支□□朝商未央的方向飞速而来，阎归一在拉住商未央倒下的同时，怀里的三三也立刻冲出去。
不一会，缝隙中传来一阵嘶吼，紧接着血迹顺着地势流到商未央脚边。
她听到阎归一生气地训斥着三三，“不是说了不要出血吗？”
商未央听懂她未尽的语义：因为商商会害怕。
“没事。”商未央站起来，清了清嗓子，努力勾起唇角笑起来，“上次看了那么多血，都习惯了。”
阎归一没说话，只是牵着商未央的手，带她离开这片区域。
不用刻意回头，只是余光就能看到房屋之间的缝隙闪过的人影，是在跟踪他们，但却没有动作。
应该是阎归一出手的干脆利落和残忍令他们有所忌惮，因此只是保持着对他们两个人的监视。
商未央压低声音问：“我们被发现了？”
“他们应该不是那边的人，只是这里的居民而已。这种事情时常发生的。”
话是这么说，但对于商未央时常毫无常识的行为，阎归一却并没有进行质问，只是自然地解释给商未央听。
“大多数人是为了结晶，当然也有一部分是单纯为了报复。”
“但我们并没有带那种东西啊。”商未央说。
“结晶来自于契约者的大脑，未经改造的人死后经过特殊的提取方法可以提炼出结晶，而这种东西对于抑制石化病有很大的作用。因此也认为这种东西是契约者可以抵抗毒素的原因，但高塔并没有发出定论。”
也就是说，这些人的目的是杀了他们。
商未央听完之后，除了胆寒之外，还对这段话中的高塔产生了兴趣。
原本知道高塔是这里的人信仰一般的存在，并且可以阻挡蚁族的入侵，现在发现事情似乎远远不止这样。
高塔这个词代表的不仅仅是那座塔，应该也包括与高塔有关的人员。
研究员，统治者，以及塔族。
最后传递给人们的，都变成了“高塔”这个精神符号。
“但是……”商未央尽力在组织自己的语言，“高塔不管这种事吗？”
“审判者会定期给贫民窟的居民发放一种类似结晶的药物，也可以勉强帮他们压制毒素，只是效果没有结晶好。之前也发生过直接袭击审判者的事件，据说是发生在d1904区，当时负责运送药物的六名审判者都没有回去，三天后高塔调取死亡记录，得知他们全部死于偷袭。虽然很不可思议，但高塔还是派了审判军去镇压那个区。后来这些袭击审判者的人变得更加隐蔽，更多的人将目标定在非审判军的契约者身上。”
“但是怎么知道是不是审判军？”
“……他们有制服。”
商未央知道自己问了个蠢问题。
她只是被这消息震惊到大脑思考能力出错而已。
商未央没问所谓的镇压究竟是什么，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不是什么好的行为。
反正不能讲道理，也讲不了法律。
她抱着最后的希望问了一句，“高塔没有杀人罪是吗？”
阎归一忽然笑了一下，半是感慨地说：“这里只有反抗高塔是有罪的。”
所有的秩序，都只是高塔的秩序。
而商未央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她大概是来自一个很安全很温暖的世界，不需要面对蚁族，不需要拼命战斗。
阎归一拍了拍商未央的肩膀，“到了。”
她们正站在这片区域最大的房子前，门大开着，里面坐着很多人。
大多数看起来都很健壮，桌子上还摆着各式各样的烟酒，里面乌烟瘴气到让商未央怀疑自己来到了打黄扫非现场。
察觉到商未央紧皱的眉头，阎归一没有带她一起进去，而是让三三去示意里面的人。
在三三离开之后，一直跟踪在后面的人突然冲上来，应该是看他们的拟灵已经离开以为他们毫无战斗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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