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遗忘
红a确实不是跟他们开玩笑，前面的道路看起来是被整个翻开，路面上怕是连蚂蚁都爬不过去。
一行人下了车，贴着石头缝走过去，才看到事故现场正在负责警戒和调查的审判军成员。
看到他们，其中一个人便朝红a走过来，自顾自开始进行事故现场排查报告，就如同没有看到商未央他们几个一样。
风轻不爽地“切”了一声，但还是凑过去听着。
“闯入者为三，组织者为反叛军，伤亡为九。汇报完毕。”胸前数字标识为65291的女子面无表情，以毫无起伏的语调宣读这段排查报告。
红a显然已经习惯了对方说话的方式，稍微点了点头之后就绕开这个女士，“这位代号65291，你们可以称之为红九。”
“拒绝。”被红a称作红九的女人冷漠地否决了这个称呼。
“拒绝无效。”红a笑着继续否决。
风轻凑到阎归一旁边压低声音说道：“你有没有觉得，这里的人都不太正常？”
阎归一学着那位红九女士的语调说着：“认为审判者中存在正常人的想法本身就是不正常的。”
“你才不正常呢！”
商未央捂着耳朵走到牧歌旁边，“习惯就好。”
牧歌郑重地点点头，“我知道，差不多已经习惯了。”
那两个人只要吵起来就会没完没了，商未央和牧歌走到红a旁边，随后听到红a抬高声音骂道：“你们两个小鬼，安静一点！”
阎归一冷哼一声，抱住商未央另一边的胳膊。
风轻只好跟在后面。
红a领着他们来到蚁族出现的洞穴前，那是一个可以容纳四个人同时进出的洞穴，深不见底的黑暗吞噬了一切，令人不知其中究竟隐藏了多少恶魔。
“这不是巢穴。”红a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丢下去。
红九和周围警戒的人员立刻远离现场，而商未央眼疾手快地拉着阎归一和牧歌也躲到一边，可怜的风轻没来得及反应，就被洞穴里掀出的气浪炸翻，在半空中后空翻手脚并用地落地，才没有显得过于狼狈。
而罪魁祸首的红a早就已经放出了自己的拟灵——红焰之枪，是一把枪身雕刻铭文并缠绕红色火焰的□□，看起来的确很符合红a粗犷的猎人气质。
“灰烬，永生。”
d级武器形态拟灵：红焰之枪。
火焰跟随着弹道和红a行动的轨迹，在战场上绽放出一朵红莲。
风轻不甘示弱，召唤出自己拟灵：叶。
从洞穴里跑出来的蚁族只有两只，和他们调查之后得出的结论不太一致。阎归一立刻召唤出三三的完全形态，就连牧歌也召唤出自己的拟灵——白色的老虎。
“守护希望之花的厄尔庇斯。”
s级白色老虎形态拟灵：厄尔庇斯。
商未央掏出随身的□□时听到牧歌吟唱的召唤契约，下意识地看过去，脚下的土地就在这一刻地动山摇，浑身黏腻的怪物从地下钻出来，将商未央掀飞出去。
她立刻调转枪口将那只伸向自己的触手击落，随后被三三接住，勉强平安地掉落在地上。
这是她第一次近距离接触这种被称作蚁族的怪物，从前一直认为这种怪物就是顾名思义，只是变大的蚂蚁而已，现在看来还是自己浅薄了。
比如眼前这位，就和蚂蚁没有任何关系。
荧光蓝的肤色和仙女鱼目鱼类的长相，数十只触手在半空中晃动着攻击，整整五米多高。
阎归一砍下了一根触手之后恰好落在商未央面前，不慌不忙地说道：“他们的头顶有一颗网状结晶，只要将那个东西击碎，它们就会死。”
现在没时间感叹这东西长得丑了，商未央重新在枪里填上子弹，同时尝试进行召唤。
调动注意力，然后念出脑海中第一个蹦出来的契约。
“昭昭有唐，天俾万国。”
以及嘴比大脑快的：老祖宗救我！！！
李世民手持□□，换下了那件十二章纹的衮服，一身甲胄，气势十足。
商未央趁着那根触手被挡下的空隙，侧过身去两枪将其击飞。阎归一立刻趁着这个间隙带领三三向上，将自己作为诱饵，令三三能够冲到最上面伸出利爪击碎那颗网状结晶。
失去了相当于心脏和大脑的中枢，这只怪物最终倒在地上消散成烟。
再看风轻那边，正和一只长得很像毛毛虫的蚁族缠斗，而红a已经结束了战斗坐在旁边抽烟。
商未央：“……”这人为什么不去帮忙啊。
阎归一已经加入了风轻那边的战斗，商未央本想过去，但李世民抬手挡住她，另一只手将手中□□像标枪一样丢出去，恰好穿透那怪物，风轻立刻趁机上前去击碎结晶。
在那只蚁族消散之后，李世民抬了抬手，那杆□□又重新飞回李世民手中。
他随意地转了两圈，在一阵光幕之后脱下甲胄换上了天子常服。
“你不回去吗？”商未央瘫在地上问。
李世民俯身将商未央拎起来，战斗时英勇无敌的天策上将变成了那个温和包容又颇具威严的天可汗，他笑着说：“好不容易出来，自然要多看看。你这次表现还算可以，始皇帝让我告诉你，下次你可以尝试召唤汉武帝。”
商未央挣扎了两下，最后在瘫倒和被拎起来之间找到了一个平衡，她挂在李世民身上，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汉武帝，是我想的那个汉武帝吗？”
“难道你还认识其他的汉武帝？”李世民站的笔直，即便有人打量的目光过来也依旧面不改色。
被战斗破坏的街道上一片乱糟糟的，刚刚经历了战斗的审判者们没时间休息，立刻投入到又一轮的现场勘测和汇报中。
夕阳就在街道的尽头，使得这些人都变成了黑色的剪影。
“总觉得你们有什么阴谋。”商未央感叹着，“你知道吗，这是个没有历史和诗歌的世界。不，不如说，我所知道的所有人类文明成果，在这里几乎都不存在。”
“或许并不是不存在。”李世民说，“只是，你有探索的勇气吗？”
说出这种话，肯定就是有阴谋了。
商未央注视着夕阳，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我梦见过这一幕。”
即将坠落的太阳，连同天空云彩燃烧成一团火焰。
李世民不再说话，他们一同静默着。
过了一会儿，阎归一扶起风轻，而牧歌收起自己的拟灵走向商未央，“这位就是你的拟灵吗？”
“嗯。牧歌，你的拟灵为什么叫厄尔庇斯？”商未央松开紧抱李世民大腿的手，勉强站了起来。
“拟灵的姓名来自拟灵本身，和契约者无关。”阎归一半搀扶半拖拉着将风轻带过来，顺便回答商未央的问题。
商未央沉思片刻，没有再追问，而是说道：“厄尔庇斯是神话中的希望女神，潘多拉在打开魔盒之后放出了很多魔鬼，最后却将希望关在盒子里。”
红a抽完了一支烟，点上第二支烟走过来，“小姑娘，谨言慎行啊。”
风轻其实没有他看起来那么惨，毕竟他是以进入审判军为目标的人，只是一只蚁族就抽干他的精神力也实在是太差劲了。不过风轻还是半死不活地靠在阎归一身上，单纯只是想折腾阎归一而已。
听到商未央和红a的对话，再看商未央的表情，就知道这位再次脱节，完全不了解状况。
“这种故事，只有那位反抗军首领才会讲。”风轻声音沙哑，但说到最后甚至笑了一下，“所以，你会被判定为反抗军而遭到通缉和抹杀。”
“的确，他们向来喜欢做这种毫无根据的事情。”阎归一说。
红a吐了一口烟，斜睨了一眼阎归一和风轻，“喂喂，说坏话的时候考虑一下我还在啊。”他将烟丢到脚下踩了两脚，“行了，你们的实力我大概知道了，先带你们回去，给你们介绍一下在我们这个基地生存下去的规矩。”
李世民不打算回去，也不打算跟他们一起坐在车里，于是他盘坐在车顶。
商未央抬起头观测了两秒，不放心地问了一句，“你不会摔下去吧？”
李世民：“不会。”
商未央打开车门，坐进去。
回去的路上，商未央终于想起自己非常好奇的一个问题，“对了，蚁族为什么叫蚁族啊？他们看起来和蚂蚁没有任何关系。”
“因为最先变异的就是蚂蚁，你现在看到这些都是后来才出现的。”风轻显然对这些都很熟悉，对于商未央的问题总是很快就能给出回答，他向后靠着找了个舒服的姿势之后接着说，“是第十一年之后吧，蚁族的女王被杀死之后毒素蔓延，石化病开始蔓延，变异的生物也越来越多。”
“而且带有进化的趋势。”红a开车的同时不忘关注这几个人聊天的内容，听到风轻说的话之后不由得开口加入对话，“现在还有人记得末世二十年的人啊，真不容易。”
阎归一冷言冷语，“忘记的只有你们而已。”
红a不高兴地皱起眉头，“你这小姑娘说话真冲，我没招惹你吧？”
风轻立刻开口，“没事，她就是脑子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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