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直到第四节课下课，余蒙脑子都有点晕眩，不知道是因为那个恶魔还是因为这群到了高二还什么都不会的学生。
严铭没有去吃饭，挪开凳子和离开的同学招手，明明只是在课间十分钟说了几句话，余蒙也搞不清他怎么和学生熟悉地那么快。
教室很快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余蒙看着严铭脸上的笑容瞬间淡去，百无聊赖地转着脖颈。
“别在那儿站着了，我可等你好久了。”
余蒙手腕轻轻转了一下，教室里的监控、门口和窗户都覆上一层淡淡的金色光芒，他走到严铭身边：“请把传讯还给我吧。”
严铭从凳子上站起来，左脚在触及地面的时候发出骨骼重组的咔啦声，手指扣掉手臂上伤口的结痂：“我也想还给你啊。”
“？”
“但没办法，我刚出来，你的传讯就掉在我头上了——天使的东西，对我们都有攻击性，差点没把我烧死——不过我拿到的时候还没来得及看，就遇到你的考核对象了。”
“……”
“出了点意外，莫名其妙，就……”严铭耸耸肩，“开始了吧。”
余蒙沉默。
天使和恶魔之间已经有几百年没有爆发过战争了，彼此之间可以说是井水不犯河水，考核对天使来说十分重要，可以说是能否担起“天使”这个名称的资格的证明，面前的这个恶魔为了一次捉弄而破坏二者之间的关系到也没必要。
他直接问：“内容你还记得吗？”
“？”严铭的手臂已经愈合了，闻言点点头，“也有点印象，毕竟我在这儿等你就是为了说这个。”
余蒙洗耳恭听。
“是隔壁的吴悦，女的，我出来的地方是一个树底下，她和她妈正好经过，你那个传讯识别到考核对象就自己钻人家身体里去了，”他说到这儿的时候笑了起来，“不过特别有意思，不知道什么原因，她妈的灵魂复刻了一份，在我身边就凭空出现了一个女孩，那个多出来的灵魂就进到这个女孩身体里了。”
“就，这是你们天使考核的内容之一？还是因为我产生了影响？那个女孩的身份什么都自动填补了，还刚好在上高二，还刚刚好就是这个吴悦的同班同学，叫辛曼。”
严铭啧啧称奇地摇着头，眼里盈着笑：“这个吴悦亲妈的两个灵魂，一个好好待在本体里，一个成了个小姑娘。不过这个小姑娘能同步那个本体的记忆，本体却不能感知到她的记忆。”
说得多了，这位恶魔先生也觉得有趣，但余蒙一脸淡然，严铭就没有再详细说下去。
“你的考核内容大概就是她们母女吧，我就根据那个传讯窜进吴悦的身体确定了对象，内容不太了解。”
说完这一句，严铭看了看教室前面挂着的钟表，又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说了一声还有事就出去了。
不等余蒙回答，他就直接走了。
半分钟后，楼道里传来女生的尖叫。
“啊啊啊啊啊死人啦！！！”
余蒙：“……”
他跑出去，抓着楼梯扶手向下看，果然看到严铭躺在一片血泊里，他们在五楼，下面几楼的扶手都沾上血了。
余蒙：“……”
他先打了120准备把严铭意思意思送到医院，看着旁边女生畏畏缩缩的目光，他只好又打了报警电话。
救护车来得很快，等到严铭被推进icu又被推出来，余蒙已经跟警察解释完了。
“学生怎么样了？”余蒙看到医生出来的时候最先上前，“他没事吧？”
医生摘下口罩，安慰道：“请放心，病人没什么大碍。”
余蒙松了一口气。
其实医生也蛮奇怪的，他之前就接触过这个病人，总是受伤，一次比一次严重，这次更是脑子都开了瓢了，脖子也扭断了，腿也折了，甚至有个莫名其妙的玻璃碎片直接插在心脏上了。
但严铭就是没事。
警察确认了基本信息，还打算先把余蒙带回去，等严铭醒过来再问问，但等了没几分钟，护士就跑出来说严铭醒了。
警察：“……”
余蒙：“……”
醒得太快了吧。
警察又确认了一下严铭的情况，明确他现在活蹦乱跳什么事也没有就只是需要休息之后，进去做笔录去了。
等到一切事情都结束，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
余蒙坐在病床边，确认自己晚上确实没有晚自习之后，他打电话跟赵学良解释了一下，拒绝了对方忙里忙慌的问候后挂断电话，看着病床上的严铭。
“你跳下去干什么？”
“你有考核，我也有，你不是知道？”他手指间溢出的黑色气息包裹住桌子上的果盘，顷刻间把一个削好皮的苹果送到他嘴边，“我的考核对象是这个医生，只有我受伤了才能接近他啊——你吃苹果吗？”
托了这几百年的和平，他们能坐在这里平心静气地谈话。
余蒙摇头表示拒绝，忽然想到一个问题。
“不过……你是怎么知道吴悦她母亲灵魂复刻的？”
他顺理成章地问出来，严铭也顺理成章地回了一句“我用了读心”。
“我记得考核的时候不可以使用能力。”
“可是我的考核是这个医生，又不是她们，我对她们使用读心能怎样？”他这么说着，反应过来面露惊讶地看着余蒙，“你不会这么长时间什么都没用……你这个身份真的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老师？不是什么富豪子弟体验生活？”
“……”
余蒙不说话了。
严铭啧啧称奇，直到能照顾的人来了，严铭还是一脸“真的存在这种人啊”的表情。
余蒙自然而然地离开。
第二天很快来临，余蒙今天是十三班上午第一节，其他几个班都在下午。
路过隔壁班的时候，余蒙朝里面看了一眼，早饭时间半个小时，现在才过去十五分钟，教室后面坐着一个女孩，看样子是在写作业。
余蒙想了想，掏出手机给这个班的生物老师发了个消息，随后就敲了敲前门。
后面的女孩抬头，看到这位面熟的老师就慌忙跑了过来：“老师好……”
“你好，”他推推眼镜，“同学，你们班里有没有一个叫吴悦的学生？”
“啊，那个，我就是。”
“这样，你是你们班的生物课代表？”
“不是，我们班生物课代表叫王敏。”
余蒙笑着：“王敏？那应该是我记错了，你帮我告诉你们班生物课代表，让她来了就去备课大厅拿资料，是一个专题知识点，就放在你们生物老师办公桌上。”
“好的老师。”
吴悦说完还稍稍鞠了一躬，余蒙朝她点点头，转身回办公室了。
推门进去的前一瞬，他余光看到楼梯拐角跑来一个女生，手里还拿着一个饼和两个包子。
手机发出消息提示音，余蒙拿出来，看到吴悦班的生物老师回了一个ok的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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