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毒妇驯夫录 > 219 吃什么都不能吃亏

219 吃什么都不能吃亏


唐韵缓缓搁下了手里头的毛笔:“拿来。”

        竹筒里头的丝绢很小,上头跟本也没有几个字,几乎一转眼便看完了。

        “那边可是……出了什么事?”

        秋晚和秋彩互相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担忧。

        “没什么大事。”唐韵将手里头的丝绢丢进了水盆里,眼看着上头的墨迹一点点的化开成了糊,再看不出半个字迹:“不过是又击退了一次暗杀。”

        秋晚眨眼,颇有些气愤:“这两年里已经多少回了,哪次也没能成功,他们就不觉得腻么?”

        唐韵叹气:“就是因为没有成功才不会觉得腻啊!”

        当初离开楚京的时候,唐韵将自己的人分作了两拨。她带着秋晚秋彩寻找萧景堂的下落,秋喜和秋扇则和苏妈妈一道去了兰陵。这两年间,居然两边谁都没有闲着。

        自打秋喜他们入了兰陵之后,明里暗里的刺杀就没有断过。至于下手的人是谁,根本就不用想。说起来,萧芷晴还真是个执着的可怕的人。

        就凭着她那一种赶尽杀绝的狠劲,想不成气候都难。

        秋晚看她一眼:“秋喜她们没事吧,苏妈妈年龄可不小了呢。”

        旁的人还好,她唯一担心的是苏妈妈。那么大年龄的人,哪里禁得起这么日日的提心吊胆?

        这话一出口,唐韵的眸色立刻就暗了下来:“秋喜和秋扇总归是不会叫自己吃亏的,如今与他们比起来萧家的人才最怕遇见刺客。至于苏妈妈……。”

        她声音顿了一顿:“这里的事情的确也该快些了结了,吴郡的气候虽然温暖却太过潮湿。”

        听她这么说两个丫鬟便已经知道,苏妈妈的情况大约是不大好。她在楚京住了一辈子,早已经习惯了北方的干燥。一到了吴郡谁也不成想居然添了腰腿疼的毛病。

        五月间的吴郡正是多雨的日子,听兰陵的传书中说,苏妈妈的腰腿痛越发的严重了。

        气氛似乎有些微的压抑,秋彩却突然抬头说道:“这一次,萧家又死了几个?”

        众人:“……”

        这问题一出口,便看到所有人脸上神色都极度的诡异。秋晚终是压抑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秋彩,你……。”

        “我莫非说了什么奇怪的话么?”秋彩认真的眨着眼:“每次暗杀过后,死的不都是萧家的人?”

        这话说的倒是真的,秋喜和秋扇将唐韵吃什么都不能吃亏的宗旨领会的异常透彻。但凡遇见了有人刺杀,她们都毫不客气的全给引去了萧家主院。然后……就有人悲催的死了。

        所以,唐韵方才才会说萧家比秋喜他们更怕有人行刺。可是,这种事情,那么兴奋的说出来真的没有问题么?

        “其实这也是挺不错的。”秋彩说道:“再这么刺杀几次,兰陵萧氏便可以死绝了。小姐也可以名正言顺的回去楚京。”

        唐韵:“呵呵。”

        事情要是真这么简单就好了。

        “无论如何。”唐韵垂下了眼,声音也染上了夜的寒凉:“这边的事情必须要快,苏妈妈……怕是撑不了多久。”

        “小姐。”秋晚抬起来头:“药方……还不能定下来么?”

        唐韵抿了抿唇:“那就要看今晚如欢尽不尽心。”

        “如欢。”秋晚皱了皱眉:“小姐那样对她,真的对她放心么?”

        “放心。”唐韵淡淡说着,眼中闪过幽冷一抹光亮:“她可不是为了我呢。”

        咔吧一声,唐韵手里头握着的毛笔应声断作了两截。

        两个丫鬟眸光飞快的交错一碰,敏锐的觉出自己主子这会心情似乎非常不美妙。于是,默契的低下了头,谁也不再说话了。

        如欢是为了谁?自然是乐正容休!

        唐韵当初挑选丫鬟的时候乐正容休塞给她的并不是两个人,除了火魂和青染之外,还有一个便是秋画。也不知道他动的是什么心思,秋画隐瞒了自己的身份,若不是出了萧妩的事情,她还真看不出那个极其善于隐忍的丫头是乐正容休的人呢。

        那一日她故意重伤,几乎就能直接丢了一条命。

        任谁也想不到就是她将萧妩交给了宗政如茵,唐韵当时也是着急,便也信了她。但是后来细想想,萧王府里头除了萧妩的贴身丫头,又有谁有那么便利的条件,不但得了萧妩的信任还能悄无声息的将人给弄出去?

        所以,那人可真真是豁的出去呢!

        “你们下去吧。”唐韵按了按眉心:“我得将这药方子再核对一下。”

        两个丫鬟相继出了门,唐韵索性直接窝在了椅子上。

        她这会子哪里能有心思考虑药方子呢?几乎所有的心思都叫如欢和乐正容休给占据了。

        乐正容休的国师府占地极广,他却一直只在前院活动,后院便交给了四婢打理。如欢便是他四婢之一叫做白染,当初向乐正容休讨她来,她就是想看看,那人对他来说到底有多重要。

        没想到那人还真的给了,不但给了虐的也挺惨。

        之后到了她手里,虐的更惨。

        可是,那人都生生忍了下来。她可不认为如欢这么听她的话是看着她的面子,这里头一定还是因着乐正容休。

        如欢心里头大约还期盼着有一日能回到乐正容休身边去,不然为什么要坚持今天不接客?不就是因为今天是端阳节,乐正容休的生辰么?!

        想起这个就……真真的可恶!

        这么想着越发觉得心里头憋闷的慌,接下来便看什么都不顺眼,索性将桌子上所有的东西都给推在了一旁,什么都不想干了。

        “小姐。”

        仓房门蓦地传出一阵低响,传来秋晚小心翼翼的声音。

        “进来。”唐韵仍旧懒洋洋窝在椅子里,半分都不想动弹。

        “小姐。”秋晚朝着里头看了一眼却并没有进去:“楚家来了人请小姐过府,说是楚大小姐的病又犯了。”

        “楚嫣然又犯病了?”唐韵立刻睁开了眼,清眸中一瞬间亮的惊人,立刻就站了起来。

        “我才给她换了新的药,怎的这会子能犯了病?”

        “这个奴婢哪里知道呢?”秋晚撇了撇嘴:“楚家人是这么说的,听起来很是紧急。”

        唐韵略略低头,也不知在想些什么:“今天过来的是什么人?将他带进来。”

        这么一问,眼看着秋晚的神色便有几分闪烁:“来的人是……阿郎公子。”

        唐韵眸光一顿:“阿郎?”

        “恩。”

        唐韵似乎吸了口气:“那便算了,我们直接走吧。”

        今日的金桥河很是热闹,即便如欢坊泊在了湖心,却仍旧有三三两两的莲花灯顺着水飘了过来。即便隔得远,河畔的丝竹之声也一样听的清晰。

        却在这一片纸醉金迷之下,有一叶扁舟孤零零立于如欢坊高大华丽的船尾。秋彩正站在甲板上居高临下盯着舟上伫立那人,满目都是毫不掩饰的戒备。

        “彩儿。”唐韵抿了抿唇,眸中有些微的无奈。已经将近两年了,秋彩见到那人的时候始终这么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就不怕旁的人怀疑么?

        “小姐。”秋彩听见唐韵召唤,也不过侧目微微点了点头。身子却仍旧是紧绷的,片刻都不曾放松。

        唐韵知她一贯如此,只得朝着舟上那人展颜一笑:“阿郎公子。”

        银月之下,扁舟之上,那人缓缓抬起了头来。众人眼眸中便印出棱角分明,硬朗而刚毅的一张俊逸的男子面孔。

        男人身量极高,并不似吴郡大多数人一般纤细。若是在白日里一定极其的惹眼,即便是如今在这寂静的月色之下,也难掩他无与伦比的气度风华。

        “占姑娘。”男人扬手一礼,宽大的衣袖便随着风荡了几荡。

        好看!

        唐韵咂了咂嘴,不可否认,这男人真好看。

        吴郡因离着南越颇近,服饰穿着与北齐已经大不相同。

        北齐因着是游牧民族起家,衣着上更崇尚简洁利落,讲究的是窄袖紧衣。吴郡多山水,人便也如沾染了山水间的温润和灵巧,事事都讲求风雅。衣着上讲究的是轻袍缓带的飘逸,瞧上去颇有几分魏晋之风。

        如今的那阿郎公子本就长的极其出众,配上那么一身衣服当真便如月下的神仙一般叫人挪不开眼。

        阿郎微微侧了头避开了唐韵直视的目光:“请占姑娘速速随在下回府。”

        唐韵点了点头:“好。”

        阿郎便又是一礼:“多谢。”

        唐韵浅笑:“不客气。”

        说话的功夫,秋晚已经搭好了下船的软梯。唐韵便带着两个丫鬟下了画舫,白羽这会子也不知从哪里突然钻了出来。不由分说一个纵身人已站在了船尾。

        他手里头并没有闲着,一上了船便自觉抢了船上的长篙出来在画舫上一点,小船便如离弦之箭一下子窜了出去。

        “这……这……。”

        这么一来,船夫倒不自在了起来。只觉的手脚都没有地方摆了。

        “无妨。”阿郎目光只在白羽身上一瞟便移开,似乎对这个情景早已经成了习惯。

        “楚嫣然为什么会犯病?”唐韵盯着阿郎的脸迅速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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