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姬发转世

我闻言一怔，心说莫非他也觉醒宿命本末了？如果不是如此的话，他为啥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我知道曹锦不简单，但在夺龙气之时，我俩也就在伯仲之间。刚刚我为了震慑何富礼，气势外放，曹锦也看到了，他不会看不出我道行又增长了。
  凡人拥有将近三百年道行，这别说曹锦了，就算是他师父，也未必有百分之百的胜算吧？
  正在我刮起头脑风暴的时候，何富礼终于忍不住了，低声道：“师兄，我这是有任务的······”
  曹锦一摆手，冷着脸道：“什么任务？谁给你的任务？师父的话你都不听了吗？”
  “可是······”何富礼又想说什么，只听曹锦说道：“我来之前，去见过你们盟主了，不信你问问你身上那位！”
  何富礼闻言大惊，不敢置信的看了曹锦一眼，随即闭上了眼睛，看样子是真的去跟那位叫做敖举的龙仙儿沟通了。
  曹锦笑呵呵的看着我，挑衅道：“怎么样，敢不敢？”
  佘太岁给了我一个眼神，然后微微的摇了摇头。我知道，这冠王不是一般角色，马虎不得。但是为了验证心中的想法，我最后还是决定冒这个险。
  其实我做这个决定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其一是我对自己的道行有信心。其二，要是真的输了，我交人可以，但我是地马，正常地马不得听老仙儿的么，让常相九呵斥我一顿，然后动手抓了他们就是了。
  曹锦见我点头，他哈哈一笑，说道：“这样，咱俩找个没人的地方比划。你不是普通的地马，而我是茅山大弟子，咱俩谁丢了面子都不好看。”
  说完，他竟然还对我眨了眨眼。
  听完这话，不光是佘太岁，就连常相九都不乐意了。因为如果曹锦是想设计害我，我万一出了事儿，在这个关头，他们担不起责任。
  我在心里跟常相九说让他放心，我这么做有我这么做的道理，稍有不对，我就请他上身。
  见我点头，曹锦笑着转身，当先想山谷内走去。我让佘太岁他们在外围布置隔音光罩，并且不允许任何人观战。
  进入峡谷后，曹锦转过身，一言不发就是盯着我笑，都快给我笑毛了。
  我咳嗽了一声，然后试探性的问他：“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要跟我说？”
  曹锦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说道：“是有话说，不过得在你打赢我之后。”
  我心头一动，同时点了点头，说了声好，然后就开始掐法决。
  哪知道曹锦却摆了摆手，对我说道：“不斗法，你道行高我知道。我与你赌斗，省去你不少麻烦，所以这规矩得我来定。”
  “没问题，你说。”我想都没想就打赢了，因为我心中始终在想另一件事儿，控制不住有些激动。
  “咱俩比拳脚，这样最公平，就以普通人的方式。”曹锦一脸贱笑。
  我立马就答应了，心中更有窃喜。心说比拳脚老子就更不怕你了，不说我学过几年武术，单说这些年打架斗殴咱们也没断过，我能怕你个山里的道士么？
  几招过后，我站起身来，吐出嘴里的土，然后揉着后腰，骂了声：“卑鄙！”
  这家伙绝对是在算计我，他不仅是会打架，并且跟街头小混混绝对不是一个级别的。我此时才反应过来，我学几年武术算个毛，他们正统道门弟子，肯定是从小练得啊。
  曹锦奸计得逞般的哈哈大笑，然后摆出了一个类似于太极拳的起手式，对我招了招手。
  他招式看似缓慢，但无论我是攻上盘还是攻下盘，就是打不中他。用的力气越大，我就越是狼狈。
  我以前以为太极拳都是老头老太太健身用的，那么慢的动作，不被把牙都打飞了才怪，但今天我算是长见识了。
  无论直拳勾拳，这家伙始终带着我画圆。原本攻击的一个点，顷刻之间就变成了偏移出去的一条线。
  再一次来了个狗吃屎之后，我不甘心的问他：“你这什么招式？”
  “太极揽雀尾。”曹锦颇有些得意，对我说：“万事万物离不开一个圆，有开始就有终点，终点又变成起点。”
  他这意有所指的一句话，让我心中隐隐有些共鸣。是啊，就拿这气运更迭来说，三教相争是开始，截教落败是终点。
  而过了三千六百年，气运再次更迭，曾经败北的截教，这不又有妲己、孔宣、还有伯邑考留下的起点么？
  曹锦并没有着急进攻，或者说，他一直都没有进攻，始终以一副不动如山的态势等着我。
  我想到了些什么，呵呵一笑道：“圆儿是不？今天我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做圆儿！”
  不等曹锦反应过来，我摆出了一副没学武术之前，我打架时最拿手的姿势。
  这招的要领就是将自己的身体变成缩膊公鸡，脑袋要底，身子前弓，眼睛闭上。两只手臂做画圈动作，然后啥也别管，一边抡一边往前冲！
  “啊~~”我一声怪叫着向前冲了过去，模糊当中，我感觉被打了两拳外加一嘴巴子，但是我没管，因为我觉得我不断的打中了什么东西。

  没用上一分钟，当曹锦大喊“别打了”的时候，我停了手，然后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是曹锦那副鼻青脸肿的脸。
  我笑着问他：“这回知道什么叫乱拳打死老师傅了吧？我这招跟你那劳什子太极一样，都是重意不重形，无招胜有招。”
  曹锦一边揉腮帮子，一边用我刚才的语气反问我：“你这什么招式？”
  “没名。”我笑着说：“你管它叫大风车也行，叫王八拳也没问题，小朋友打架总用这招，谁抡的快谁赢。他奶奶的，我让你圆儿，我就不信我这俩圆儿打不过你一个圆儿。”
  一边说，我一边揉着后腰，摔得着实不轻。
  “大哥！”曹锦突然站起身来，然后保住了我。
  我微微一个惊讶，随即既激动又了然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喊了声：“二弟。”
  “你什么时候觉醒宿命本末的？”他问我。
  “前不久，娘娘点醒的，我看了前世记忆。”我笑了笑，然后问他：“你呢？”
  曹锦也呵呵一笑：“可能是机缘，这一世降生后，三岁的某一天，突然就觉醒了。毕竟孩童心思，随口秃噜出来不少，所以我此生父母以为我是什么神仙转世，把我送进了茅山。”
  我俩之间的这一段对话，外人听来一定是相当懵逼的，但是我俩却都懂。
  因为我在伯邑考的记忆中，看到了姬发的样子，竟然与曹锦一模一样。我本来还不太确定，因为在同一个时间，都有长相相似的人，更何况是时隔三千多年呢？
  可是一联想遇见曹锦之后的种种细节，我俩不认不识的，他从出现开始就帮我，夺龙气后，他丝毫没有犹豫的交给了我。
  很多迹象，我把它们联想到一起，最终我觉得他是姬发转世的可能性，有百分之九十。所以从孔宣那回来之后，我就一直想找他，又怕他没觉醒。
  “你怎么想？”我俩相顾无言，直到一炷香过后，我这么问他，却并没有把话说明。
  曹锦叹了口气，幽幽道：“其实一年前遇到你之后，我就琢磨过这个问题，着实让我有些纠结。大哥，你说前世今生，到底哪个才是真呢？”
  他这话真的问到我心坎里去了，我也不止一次的这么问过自己。
  其实从根本上，我知道自己并不是伯邑考，虽然我有他的六魄，但我是一个个体，但如果不是因为这六魄，也不会有这么多事情，所以已经分不清了。
  我跟曹锦不一样，他就是姬发的转世。而我呢，除了我之外，还有一个灵慧。好吧，就算说灵慧也成为了我的一部分，但在天人界，三魂之体的伯邑考本人还在呢，我到底算咋回事儿？
  直到我师父跟我说，起到凝聚我本源的火种，是地藏王菩萨从界外寻来的，那一刻我才能够确定的说，我就是我，是高天赐，而不是伯邑考，只不过我和伯邑考因缘很深就是了。
  但为何，见到曹锦之后，我还是管他叫二弟呢？难道说是因为我狡诈吗？为了对自己有利，就让曹锦误以为我是伯邑考？还是说我的思想，已经脱离不了伯邑考记忆的左右呢？
  想了许久，我轻叹一声：“前世种种，今生一切，不知道还好，知道又怎么分得清呢？我想，这就是孟婆汤存在的缘由吧。有了它，今生就是重头来过，没了它，所有人都要背负累生累世的爱恨情仇，说起来，比起普通凡人，咱们这种人的命最苦。”
  曹锦没有接过我的话茬，而是对我说：“也对，知道了也就分不清了。我今生是茅山大弟子，未来的三茅真君，我得为道门着想。但你前世是我哥，我不会站在你的对立面，好在这并不冲突。”
  我并没明白他这句并不冲突的含义，但我也没问。因为我知道，他没直接说，我问了怕也是白问。
  “对了，你刚刚跟何富礼说，你去见过他们盟主？这道盟盟主到底是谁，方便透露吗？”我小心的问道。
  曹锦呵呵一笑：“倒没啥不方便的，不过我估计不久他会找你，我说了就没那份新鲜感了。解铃还须系铃人，到时候，没准你能解开一个大疙瘩呢。”
  曹锦这话说的我心突然有些痒痒，他说解铃还须系铃人，难不成，道盟的盟主，也跟我，啊不，也是跟伯邑考有关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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