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13章阿珍与阿强

当黄起想要问余芍要不要一起跨年的时候，余芍已经坐在林亦远的副驾上，两个人决定自驾去海边跨年了。离他们最近的海边就是北戴河，余芍在阿那亚定了唐舍的一间海岸套房。是一间带院落的loft，一楼和二楼分别有一张大床，也只有这样他们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才不至于难堪。

        林亦远开了一路到酒店时已经饥肠辘辘，在园区里一家美式餐厅点了餐直接送进房间。餐到了林亦远叫余芍下楼吃东西，他让余芍睡在楼上的卧室。

        “我点的美式呢？”林亦远翻袋子没找到，只看见了一杯柠檬茶和一听零度可乐。

        “我给你换掉了，你早上已经喝一大杯冰美式了，不能再喝了。“余芍说完把零度可乐递给他。看他一脸的不情愿，只能哄他，“下午去星巴克给你买桃桃乌龙好不好？”

        “你可真像我妈。”

        两个人下午在园区里随意地逛了逛，去了沙丘美术馆，参观了礼堂。余芍穿了厚实的呢子大衣，百褶裙的裙摆随风飘扬，秀发被围巾一起严密的包裹着。林亦远看着她素静地站在孤独图书馆前，海风并不温柔，可她的背影坚定倔强又孤独。他自己也说不清，余芍那句“林亦远，我们去看海吧。“怎么就一字字的落在了他心里，并无比确切地认为自己一定要陪她完成这个心愿。

        “林亦远，我们来合影吧。”

        “怎么拍啊”

        余芍把手机支在海岸边垒起的石头上，定时，又飞快地朝林亦远奔去。余芍手中拿着葆蝶家的手袋，朝自己面带真挚热切的微笑而来的画面，很多很多年都在林亦远记忆里萦绕不去。照片里余芍一如很多年前拍毕业照时头轻轻靠向林亦远整个人显得兴奋不已，林亦远还是挺直着腰板，黑色大衣衬得他格外高大挺拔，一双桃花眼笑意柔和的看向镜头，阳光下的他看起来张狂又自信。

        夜晚，两个人坐在海风酒馆里喝酒，酒单上酒的名字都很有趣，命运使然般两个人同时报出了想点的酒的名字

        “我要一杯，阿珍梦想中纯白色的婚礼。”

        “你信阿珍爱上了阿强吗？”

        余芍有一秒钟慌神，又觉得这很讽刺。无奈地和服务员说了“谢谢。”

        调酒师把酒递给余芍，阿珍梦想中纯白色的婚礼，有接骨木花酒的味道，加了柠檬汁和糖浆。入口清爽有趣。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学会抽烟的？”余芍问他，她高中时从不知道他抽烟，而如今他烟抽的愈发地勤了。

        “你们高考结束那年吧。”林亦远不假思索地回答。他说的不是他高三那年，而是你高考结束那年。那年夏天发生的事，她受到的伤害，余芍大概永远都不会忘。可她不想再提，更不愿意在他面前重新揭开伤疤。她舍不得破坏如今的关系和气氛。

        余芍突然想起张嘉佳在书里写的，他姐姐对他的叮嘱，余芍也同样对林亦远讲：

        “那你以后少抽烟，抽也要抽点好的。”

        林亦远这次倒是听话得很，后来徐誉滕和余芍提起，林亦远这小子只抽中华。

        林亦远突然想起了一些事，问余芍：“你记不记得去年冬天，有天晚上我和同学在外面喝酒，我刚坐下没多久，你一个电话打过来，让我少喝点。我当时就想，你他妈是不是在我头上安了监控，我做什么你都知道，都能管得到我？”

        余芍想起了那次，她人还在天津上学，只不过一个朋友圈里的酒吧营销发了日常营业的视频，余芍只一眼就认出了视频里那个一闪而过的模糊侧影。

        好在她当初在那人那里存了不少酒，她让人家帮忙拍几张照片，人家也乐意帮忙。

        余芍看着照片里林亦远穿着黑色的lv棒球服，昂起头颅喝酒，高耸的鼻梁，锋利的下颌和突出的喉结从侧面看连成一道道山峰。他整个人意气风发在黑乎乎的酒吧里也能一眼就叫人注意到。

        余芍没搭他的话，自顾自地说“我艺考那年跨年也是在酒吧里过的。“我在电话那头和你说了新年快乐，后半句余芍咽在了肚子里。”你还和我说，叫我别喝死。”

        “哈哈哈，我这么坏啊。”

        “嗯，你一直这么坏，林亦远我们回去吧，我今年不想在酒吧里跨年了。”

        “好。”

        余芍似乎有些醉了，林亦远决定带她在园区里散一散酒气走走再回去。他们又走到海边，夜晚的大海像一个醉酒的流浪汉，不再汹涌，而是在深沉的夜空下显得无比孤独。喝醉的余芍十分亢奋，挥舞着她的围巾，“林亦远，林亦远。”余芍一个劲儿地叫他，林亦远挑眉看着她，“嘿嘿，你给我拍张照。”林亦远无奈地掏出手机，对着图书馆灯光下灼灼生辉的余芍，她喝醉后脸上泛起自然的红晕，笑起来像个桃子。“真丑。”林亦远评价。

        余芍也不在意“你懂个屁。”

        “真傻，回去了。”

        “嗯嗯，回家！”

        林亦远洗完澡出来，就看见余芍穿着loewe肥大的白t抱膝坐在沙发里，盯着电视里投屏的哈利波特发呆。余芍察觉到林亦远的目光，便转过头去看他，他穿着酒店的浴袍敞着怀开到腹肌，甚至余芍能瞥见他的ck内裤。

        林亦远朝余芍坏笑着走过来，在她旁边坐下。余芍闻到他身上沐浴露的味道是她的lelabo13，她平时用起来仿佛置身于清幽的竹林中，带有淡淡的龙涎香，偶尔飘出一阵奶香味。而到了林亦远身上就多了一丝雪松，树木和烟草味。林亦远出门除了换洗衣物什么都没带，他知道周到又仪式感满满的余芍一定会带一大堆东西，他用她的就行。余芍也确实是这样做的，她会带着夜晚想要闻到的diptyque无花果香薰，带着担心不好买到的气泡水，带好护肤品甚至计划好想和他一起听的歌单。她总是在细节处展现自己的浪漫。

        就像小王子里狐狸说的：“你在下午四点来，一到三点我就开始幸福了。”

        余芍从洗漱台拿出自己带的面膜，为林亦远敷上。林亦远配合的坐在沙发上仰起头闭上眼睛，这是余芍第一次见他如此温顺。“我送给你的香水，你喷了吗？”余芍问他。

        “有时候想不起来。”林亦远如实回答。

        是了，余芍很少在他身上闻到什么特别的香气。她送给他的香水，其实她自己都没闻过，还是她和大学同学逛街时，路过专柜才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闻到那个味道。

        林亦远在某些方面很依赖余芍，她自己是知道的，比如他会希望余芍帮他挑选发型，挑选衣服，他某些爱美的时刻也会偷偷问她自己需不需要什么化妆品。他会喷余芍送给他的香水，戴她送的手链，摆好她送的巴萨手办，会问她有没有好看的剧或综艺。在这些方面，他都很相信余芍，这也让余芍一直引以为傲。

        哈利比特电影里韦斯莱兄弟放出火龙烟花时，阿那亚的海边也绽放了无数烟花预示着0点一刻的到来。余芍站在院子里，而林亦远靠在落地窗边。余芍指着天空中升起的烟花，对林亦远说“你看！”

        林亦远看着她的纤瘦背影笑着对她讲：“嗯，看到了，新年快乐。”

        余芍转过头，看到他嘴角温柔的弧度，又恰好对上他一双深邃的眼睛，好像要一眼万年地把她看穿。余芍红了脸对他说:“祝你每天快乐。”

        他们之间从不提喜欢与爱，却在咸湿的海风里获得了生命的安宁。

        第二天一早起来，余芍能感受到海边空气的潮湿，天空灰蒙蒙的，她下楼喝水。碰见林亦远出门回来，余芍有些睡意朦胧“你去赶海了？”

        林亦远觉得她一定是抖音刷多了，敲了她脑瓜一下，“给你的，新年礼物。”

        “什么啊。”余芍惊喜，然后看到了okcenter的袋子。“啊啊！”余芍尖叫。

        她看见两件一样的白色卫衣。心里觉得很甜蜜，暗喜到“我们两个是一样的啊。”

        “嗯，这个挺好看的。收拾收拾去吃早饭了。”

        “嗯，好。”余芍出门时特地穿上了林亦远买给她的新衣服。

        新年的第一天，黄起是在袁锦怀里醒来的。昨晚下了大雪，他们在大雪纷飞的时刻拥吻，一同跨入新的一年。窗外就是白茫茫的森林。黄起推了推袁锦。

        袁锦闭着眼贴近她的脸颊，“别闹，宝贝，再睡一下。”

        “袁锦，外面好美，我们去堆雪人吧。”

        于是，黄起穿上她maxmara的外套，像个小熊一样蹲坐在雪里堆雪人，袁锦从小到大都没堆过雪人，他就只能帮黄起找些石头和树枝，又在民宿冰箱里找了半根胡萝卜。黄起的雪人堆好，袁锦给她和小雪人拍了一张合影。发在了朋友圈里，配文：祝大家新年快乐。

        这几天，黄起带着他去了教堂，看了世界闻名的大剧院，去吃了锅包肉和铁锅炖，还一起看了大雪。他在心里已经喜欢上了这个她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地方。

        返程的路长他问黄起：“你什么时候带我见你朋友啊？”

        黄起想了想：“你应该可以见到一个。她明后天大概就回来了。怎么样，紧不紧张？”

        袁锦思考了一下邪魅着说：“我对你挺好的吧。就不知道和你前任们比怎么样了？你紧张吗黄起。”

        黄起心中警铃大作，千万不能让余芍提别人啊！

        袁锦和余芍进行了友好会晤的没多久，袁锦就要回家了。黄起依依不舍的把他送到机场“开学见啦bb。”

        袁锦亲了亲黄起“开学见宝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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